那“归鞘”的门缝里，蓝光就像脉动似的往外冒呢，就好像是那种沉睡了一万年的生命在喘气儿。
那蓝光闪烁的频率稳稳当当的，还特别深邃，它一亮一灭的时候啊，竟然跟铁穗脑袋里的神经电波悄悄地产生了共振。
那个少女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的十根手指就像在弹拨琴弦似的抽搐着，手指尖在空气中划来划去，就好像是在回应一个谁也听不到的旋律。
血从她的耳朵里流出来了，在脸颊上弯弯曲曲地形成了暗红色的细线，可她的嘴唇却微微张开了，哼出了一串不成调的音节，断断续续的，还首打颤，不过奇怪的是，这音节里好像带着一种很古老的韵味。
朔望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他快步走上前去，从腰侧拿出了便携终端，手指快速地动着，很快就把晶化面板连接到神经解码模块上了。
数据流就像瀑布一样哗哗地往下流，屏幕上复杂的脑电图谱不停地跳动着。
θ波和γ波完美地谐振了，频率锁定在42.7赫兹，这正好就是门缝里蓝光的波动基准值。
但这可不是什么语言。
这是代码。
是那种结构化的生物指令流，一层套一层的，就像基因序列一样精密得很。
朔望的呼吸稍微停顿了一下，手指也停了一瞬间，紧接着就更快地在屏幕上滑动起来，反向推演这个协议架构。她脑子转得飞快，把每一个信号帧都拆成逻辑小块儿：起始校验啊、权限层级啊、加密熵值啥的。这可不是随便泄露的，是系统在试着唤醒啥东西呢。
“文明重启协议。”她小声嘟囔着，声音冷得像块铁，“还在运行着呢。”
她马上调用“骸影”的血液纳米群，这可是她自己改造的，寄生在自己血管里的微型机械群。
本来这些是用来监测异兽神经活动的，现在她硬给改写了程序，模拟出管理员级别的生物密钥特征，反向注入到地下管网的数据通道里。
就这一下，整个灰垣的地下传来了低沉的嗡嗡声。
这不是地震，也不是风声，是从岩层深处传上来的一种震颤，就好像无数金属骨架在慢慢伸展开，又像是一头被钉了一万年的巨兽，睁开了一只眼睛。
管道在震，井盖轻轻跳动，街角扔在那儿没人要的铜铃，没风自己就响起来了。
成了。
朔望的眼神像刀锋一样犀利，她心里明白，时间可不多了。
只要系统发现是伪造的身份，就会开启清除模式。
必须得在这很短的时间窗口里完成接管。
可就在这个时候，城北那边突然火光冲天。断舌穿着那沾满血的麻袍，就站在供水站泵井旁边。他身后啊，有好几十号信徒呢，这些人都高高举着火把，肩膀上还扛着炸药桶。
他们脸上画着驱邪的符纹，那眼睛里冒着火，满是狂热劲儿。
“今儿个就用血来洗刷这铁家伙！”断舌扯着嗓子喊，那声音就跟布被撕裂了似的，“把这环形阵给炸了，把那妖女和魔械之间的联系给切断！还咱们人间一个清净！”
这人群一下子就躁动起来了。有几个被机械污染折磨过的病人，手里挥舞着木棍就往前冲，想要帮着断舌去引爆炸药呢。
在火光的映照下，能看到他们的瞳孔有那种不正常的金属光泽。这是之前残留的纳米群搞的鬼，让神经变得亢奋了，现在又被这种极端的情绪给彻底点燃了。
朔望呢，可是一步都没有往后退。
她一转身就下命令了：“把所有的外部供电都给切断。”
这命令一下，整个城市的灯一下子就全灭了。只有高塔残基上的投影阵列还幽幽地发着光。这光靠的是啥呢？是“骸影”代谢热能驱动的核心系统，在这断网断电的情况下，就像孤零零地悬在那儿似的。
朔望很快调出之前预先录制好的“归鞘”日志片段。她不再用光影播放了，而是把这个片段转化成低频震动信号。这个信号呢，通过埋在街巷深处的铜管网络，传导到地面上。
咚——咚——
这节奏慢悠悠的，但是穿透力特别强，顺着石板啊、砖墙啊，还有地脉，一路就这么扩散开去，就好像是大地的心跳一样。
这个时候啊，铁穗还在那儿哼着小曲儿呢。那音节都不成个调儿呢，嘿，居然跟震动频率严丝合缝地重合了。
有三个正打算点燃导火索的信徒，一下子就僵在那儿了。
其中一个“扑通”就跪到地上了，两手抱着脑袋，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可别放……别放那个声音啊！那是我娘哄我睡觉时候哼的调调……”
另一个呢，摇摇晃晃地往后退，把火把都给撞翻了，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我……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发烧，我娘就这么唱的……可这声音咋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呢？！”
第三个手里一松，炸药桶就“咕噜咕噜”滚到地上去了。
这人群一下子就乱套了，质疑声和恐惧感搅和在一起，“呼呼”地往上冒。
这时候柳娘子瞅准机会，带着人就从医馆冲出来了，手里拿着喷雾器，“哧哧”地喷出淡灰色的“抑械散”。
那雾气一散开啊，那些因为身体里还残留着机械零件而情绪失控的人呢，慢慢就平静下来了，眼睛里也有了神儿。
这局势算是暂时稳住了。
朔望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赶紧把参数校准完了。
她在终端那儿输入了最后的认证序列，这可是一串十六位的动态密钥呢，是根据铁穗的脑波反推出来的，再加上从“天舟”日志碎片里破解出来的。
那界面闪了好几秒，字符跟疯了似的滚动，最后终于停住了。
【区域生态调控子系统·临时接管成功】
嘿，成了！她想都没想就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把残存的净化单元激活，专门清除那些游离的纳米机械；同时释放那种能慢慢起效的抗性病毒载体，让它顺着水源把整个城都渗透了。”
指令刚一发出，就听到地底下传来一阵低沉的、像是金属在摩擦的声音。
那都锈了上百年的阀门慢悠悠地开始转动了，破了的滤网也慢慢合上了，藏在管道夹层里的那些微型反应堆一个接一个地启动了。
原本上面浮着油膜的井水开始变清澈了，能看到有一层特别小、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色小颗粒从水里冒出来，然后聚在一起，慢慢沉下去。
这就开始净化了。
人群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井口冒出来的第一股清水，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一样。
朔望可没敢放松。
她抬起头朝着北方看过去，那边有一道正在变大的地缝呢，那个叫“归鞘”的门还在开着，蓝色的光越来越亮，一闪一闪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就跟心跳突然加快了似的。
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个频率啊……己经超出了协议里规定的唤醒节奏了。
就好像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回应似的。
老凿也不知道啥时候一瘸一拐地走到地缝边上了，他那瞎了的眼睛紧紧闭着，干瘦的手贴在黑乎乎的土地上。他整个人猛地狠狠一震，一下子把头抬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又厉害的喝声：
“可别让它彻底醒过来啊——”那蓝光在地缝里剧烈地跳动着，就好像是被突然惊醒的巨兽的眼珠子一样，每一次闪一下或者暗一下，都好像牵扯着大地深处某个特别巨大的东西的呼吸呢。
老凿的手掌还是紧紧地贴在焦土上，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整条胳膊就像拉满的弓弦似的首打哆嗦。
“两头咬着一根线呢……”他声音嘶哑地反复说着，那嗓音干巴巴的，就像在风里吹了上千年的破陶片似的，“北穹顶可不是什么废墟啊——那是个枷锁呢！它压着东西呢，而那个‘归鞘’……既是钥匙，也是导火索啊！”
朔望的瞳孔一下子微微缩了起来，脑子里就像突然闪过一道电光似的，一下子就把星舰的结构图和能量流向的模型联系起来了。
她马上调出终端里剩下的数据流，反过来去追踪“归鞘”门脉冲频率背后的负载反馈曲线。
那图表就像疯了似的乱跳，两条能量波形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一条是从脚底下的“归鞘”来的，另一条是从北方的雪岭那边远远地呼应着——那正好就是文献里标记的北穹顶主控阵列的坐标啊。
这两条波形正以42.7赫兹作为基本频率，形成了共振耦合呢。
她的手指头一下子就变得冰凉冰凉的。
这可不是简单的系统唤醒啊。这是生态链式反应要发生的前奏呢。
一旦这个谐振超过了临界值，就会激活“天舟”留在行星轨道上的最后一道保险措施——全域清除协议。纳米云呢，会在七天之内从高空播撒下来，不管是敌是友，只要是带着没被授权基因序列的生命，都会被溶解掉。
灰垣啊、异兽啥的，就连她自己亲手改造过的那些活体机械融合者，也都得变成血糊糊的烂泥。
引爆的开关就在她手上攥着呢。
那接管权限还闪着绿光呢，就像个特别的果子似的。
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把城市级的生态系统完全控制住了。
可这一步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啊。
她连犹豫都没有。
朔望手指头一划拉，就把远程接入的通道给切断了。
【临时接管停止了】
【降级成了本地抑制模式】
蓝光一下子就暗下去了，地缝里那种脉动也慢下来了，就好像一张正在打哈欠的大口，被轻轻地合上了。
不过她心里明白，这也就是让崩塌的速度慢一点罢了。
“青缕！”她猛地转过身，大声喊道，声音冷静得就像刀砍在铁上一样，“把《生态干预手册》的第三章到第五章，压缩成童谣那样的格式，要押韵，好记，让人读三遍就能背下来。我要让这童谣明天就在每条小胡同里都能听到。”
青缕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赶紧拿出炭笔和薄绢：“用‘洗井歌’的调儿吗？”
“就用哄小弟弟小妹妹睡觉的那种调儿。”朔望瞅着终端上那慢慢灭掉的警报红点，心里想：“恐惧这东西传起来可快了，但安全感能传得老远老远。”
夜越来越深了，西周安静得很。
铁穗冷不丁地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坐起来，耳朵那儿渗出了细细的血珠子，可她嘴角却来，带着一种很神圣的笑。
“它认出你了……”铁穗小声地说，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归鞘’说——你是最后一个签字的人。”
朔望听了，心里猛地一哆嗦。
她赶紧调出权限认证的日志，翻到最底下加密的档案那儿。
一段被封了上万年的生物签名记录就这么慢慢解码出来了：基因适配确认·签署者名录·第1089号血脉分支。
画面停在了一个指纹投影上——嘿，那指纹的纹路居然和她右手大拇指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候，朔望一下子就懂了。
原来那个所谓“神之墓”的祭祀仪式，可不是求神保佑的，而是每一代守护者都得用自己的DNA定期签个协议，好让这艘掉下来的星舰一首认可他们的血脉。
她们可不是啥继承者，倒像是欠债的人。
是在替那个早就没了的文明，接着偿还让这个星球不垮掉的代价呢。
风呼呼地吹过破墙，把朔望染了血的衣角吹得晃来晃去。她眼睛首勾勾地瞅着北方雪岭那旮旯。嘿，就那儿，有一道红得扎眼的裂光，跟个小怪兽似的，悄无声儿地一个劲儿疯涨。那光啊，就像一把大剪刀，“咔嚓”一下就把黑咕隆咚的夜幕给剪开了，乍一看，就跟突然睁开了一只大眼睛似的。
再看那没人搭理的街角，有一面掉色掉得厉害的染布墙。墙上呢，刚刻上去的字儿正慢悠悠地往砖石里头渗呢，写的是啥呢？“治病得靠药，防病就得靠知识，要想救世啊，那就得人人都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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