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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渐近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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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之夜后,米花町的秋意愈发浓重。云疏雪的生活看似回归了往常的轨迹,但某些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正悄然扩散。

再次踏入波洛时,云疏雪感到一丝微妙的紧张。她将折叠整齐的雨伞放在吧台上,轻声道:“安室先生,谢谢你的伞。”

安室透正在研磨咖啡豆,闻声抬起头。看到她,他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可见的暖意,唇角自然上扬:“不客气,云小姐。”他接过伞,动作流畅地将其收好,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天晚上没淋到雨就好。”

一句简单的关心,却因祭典夜晚的共同记忆而显得格外不同。云疏雪感到耳根微微发热,轻轻“嗯”了一声,走向老位置。

今天,他端来的红茶旁,除了惯常的柠檬片,还多了一小碟精致的和三盆糖。“尝尝看,味道很清雅,不会太甜。”他的语气自然,仿佛这只是寻常的店员推荐。

云疏雪拈起一块浅褐色的糖块放入口中,清甜的米香和淡淡的焦糖味缓缓化开,确实不腻。她抬头,正对上他带着隐约期待的目光。

“很好吃。”她诚实地评价。

安室透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那就好。”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状似随意地靠在吧台边,问道:“祭典那幅画,后来完成了吗?”

“差不多了。”云疏雪有些意外他还记得,“还需要细化一些细节。”

“很期待看到成品。”他真诚地说,随后才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整个下午,波洛的气氛都笼罩在一种温和的平静中。安室透忙碌的身影依旧,但云疏雪能感觉到,他停留在她这边的视线比以往更频繁,也更柔和。偶尔目光相遇,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迅速移开,而是会回以一个短暂却明确的微笑。这种无声的交流,像秋日暖阳,不炽烈,却足以驱散凉意。

云疏雪没有像往常一样完全沉浸于速写,她时不时会停下笔,观察一下店内。她注意到,安室透对熟客的口味偏好记得分毫不差,对新客的推荐也恰到好处。他擦拭杯子的动作专注而优雅,仿佛那不是工作,而是一种修行。这些平凡的细节,因为那份悄然变化的心境,在她眼中变得生动起来。

中途,柯南和小兰来买蛋糕。柯南这个小机灵鬼一进门,大眼睛就在安室透和云疏雪之间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扯着小兰的袖子,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小兰姐姐,安室哥哥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哦!”

小兰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柯南,别乱说。”但她看向安室透和云疏雪的目光,也带着一丝善意的了然。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将打包好的蛋糕递给小兰,仿佛没听到柯南的话,只是耳根似乎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红。云疏雪则低下头,假装专注于画纸,心跳却快了几拍。

傍晚,云疏雪准备离开时,安室透正在清理咖啡机。她走到吧台前结账,他抬起头,手上动作没停:“要走了?”

“嗯。”她点点头。

他擦干手,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纸袋,递给她:“这是今天剩下的和三盆糖,带回去吃吧。”

这个举动超出了店主的范畴,带着明显的个人关心。云疏雪愣了一下,接过纸袋,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纸张:“……谢谢。”

“路上小心。”他看着她,目光温和。

“你也是。”云疏雪轻声回应,转身离开。推开店门时,她感觉到背后的目光一首追随着她。

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凉意,但她握着那个小纸袋,手心却一片温暖。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道去了附近的公园,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她打开纸袋,看着里面排列整齐的糖块,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暖流。

她意识到,自己对安室透的感觉,己经超越了最初的好奇和观察。祭典那晚并肩看烟花的宁静,今日他细微的体贴和偶尔流露的、不同于往常的柔和,都像点点滴滴的泉水,悄无声息地渗入心田。她开始不仅仅是想“了解”他,而是……有些“在意”他了。

这种在意,让她欣喜,也让她有一丝不安。她深知他身处怎样的漩涡,知道他背负着多少秘密和危险。靠近他,或许意味着靠近未知的风暴。

然而,当她回想起他递来糖袋时那双带着真诚笑意的眼睛,回想起他利落地为孩子取回气球的身影,那份不安似乎又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安抚了。她想知道更多,想靠近那份温暖之下的真实。

回到家,姐姐云舒月正在准备晚餐,看到她手中的纸袋,随口问道:“买了什么好吃的?”

“是……波洛的糖。”云疏雪没有多说,将纸袋小心地放好。

晚上,她翻开速写本。这一次,她没有画街景,也没有画静物。笔尖在纸上犹豫了片刻,最终勾勒出的,是波洛吧台的一角,一个模糊却专注的侧影正在擦拭玻璃杯,窗外是沉静的夜色。

画得并不精细,甚至有些潦草,却捕捉到了一种氛围。她在画纸边缘轻轻写下当天的日期。

秋夜渐深,云疏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回头。但这一次,她不想后退。她愿意跟随这份渐近的暖意,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光芒与阴影交织的、属于安室透的世界。

(第三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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