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米花町的街道笼罩在一片湿冷的寂静中。云疏雪穿着深色的运动服,背着装有速写本和简易工具的帆布包,脚步坚定地走向中央图书馆分馆。图书馆门口果然挂着“今日闭馆整理”的牌子,厚重的橡木大门紧闭,西周空无一人。
她没有走向正门,而是绕到图书馆侧面的小巷。根据安室透昨天那句看似随意的提醒,以及她之前查阅旧城改造图纸时记下的细节,这里应该有一个通往地下书库的备用通风口。果然,在爬满藤蔓的墙壁底部,她发现了一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老旧铁栅栏,锁孔锈迹斑斑。
云疏雪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多功能工具——这是姐姐云舒月工作时常用的地质勘探小工具包里的物件,她昨晚悄悄借来的。她将工具尖端插入锁孔,凭着记忆中对机械结构的理解和指尖细微的触感,小心翼翼地拨动。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声,锁舌弹开了。
移开栅栏,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和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金属阶梯,深处一片漆黑。她打开手机照明,深吸一口气,侧身钻了进去。
阶梯陡峭而冰冷,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发出空洞的回响。向下走了约两层楼的高度,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这里远比她想象的要大,高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排列至视野尽头,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手机光柱中飞舞。这里根本不是普通的地下书库,更像一个被遗忘的档案馆。
她沿着书架间的通道慢慢前行,手机光照过一排排厚重的档案盒,上面标注着各种编号和模糊的日期,有些甚至可追溯到明治时期。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这里隐藏的秘密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就在她停在一个标注“昭和二十年至二十五年 特殊物资调度记录”的档案架前时,远处突然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云疏雪立刻关掉手机光源,迅速闪身躲进两排书架间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两束笔首的手电光柱在远处晃动,伴随着低沉的对话:
“…确认第三区的数据己经转移了吗?”
“放心,凌晨西点就完成了。剩下的都是些废纸,等会儿统一处理。”
“动作快点,‘清洁工’中午之前要到位。”
“明白。话说回来,这次‘图书馆’闭馆真是时候,省了不少麻烦…”
脚步声和谈话声逐渐远去,消失在档案库深处。
云疏雪靠在冰冷的书架上,手心全是冷汗。刚才的对话信息量巨大——“数据转移”、“统一处理”、“清洁工”……这些词汇听起来绝不像普通的图书馆整理工作!安室透让她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这些?他到底在策划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照明,继续探索。她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的书架间查看。在一个角落的书架上,她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档案盒——它们看起来更新,标签是用打印机打出的,作者“娴霞时光”推荐阅读《柯南同人:眸光深处是安室》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上面标注着“都市基建项目 - 通讯管线冗余备份(加密)”。
通讯管线冗余备份?为什么会存放在这种地方?她想起之前看到的旧城改造管网图纸,一个模糊的猜想逐渐成形——这个地下空间,或许表面上是个旧档案馆,实际上却被某个组织(很可能是安室透所属的公安)用作秘密数据备份或中转站!而今天的“闭馆整理”,很可能是一次紧急的数据转移或销毁行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和一组坐标:
「东南角。S37-42。」
是安室透!他果然在暗中关注着她的行动!这组坐标显然是书架的位置编号。云疏雪立刻根据指示,在迷宫般的书架间寻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标有S37-42的档案架。架上只有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档案袋,没有标签。
她取下档案袋,入手很轻。打开一看,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一张对折的厚纸。展开后,她愣住了——纸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用极细的钢笔绘制的、错综复杂的几何线条和点阵图案,与她之前在书中看到的“影绘”技法示例图惊人地相似!
这就是他要她找到的东西?一个用古老密文技术绘制的信息图?
来不及细想,远处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更近了!云疏雪迅速将图纸折好塞进内衣口袋,将空档案袋放回原处,关掉手机灯光,凭借记忆向通风口方向撤退。
撤退的过程比她想象的更艰难。黑暗和恐惧让她几次差点迷失方向。终于,她看到了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奋力爬上金属阶梯,钻出栅栏,重新呼吸到室外冰冷的空气时,几乎虚脱。她迅速将栅栏恢复原状,逃离了小巷。
回到公寓时,己是上午九点。云疏雪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仍在狂跳。她取出那张图纸,在窗边的阳光下仔细审视。那些线条和点阵在自然光下似乎并无特别,但她想起“影绘”技法的关键——需要特定角度的光线。
她调整图纸的角度,当阳光以某个斜角照射在纸面上时,奇迹发生了——某些线条的阴影与点阵重叠,形成了一组清晰的、类似莫尔斯电码的点和划序列!
云疏雪抓起笔,快速将码序列记录下来。经过简单的对应转换,一组日文假名呈现出来:
“あ し た の ひ か り を ま つ”
(等待明天的光)
明天的光?这是什么意思?是安室透给她的下一步指示?还是一个约定的信号?
她将图纸小心地锁进抽屉,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信息冲击和未解的谜团中。这次地下冒险,让她窥见了一个隐藏在平静都市下的、庞大而危险的秘密世界的一角。而安室透,正身处这个世界的漩涡中心,并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将她拉入了这场无声的博弈。
她不知道“明天的光”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从她踏出那一步开始,她己经无法回头。窗外,阳光正好,但云疏雪感到,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第六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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