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本世子不行？”
陆云川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来回踱步。
余光不经意一扫，竟发现棠月在一旁咬着嘴唇憋笑。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近身前。
“你笑什么？”
“世子，我没笑。”
他又捏住她的小脸，挑眉问道：“你是不是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怎么可能？”棠月一把推开他，“我才不想呢！”
“那都是大夫人担心你，才嘱咐我好好伺候你，又让邱妈妈送来那些书。”
她没注意到陆云川眸色一下变得沉寂冷厉，自顾自说道：“我有自知之明。不想，也不敢高攀世子。”
陆云川紧抿着唇，沉默良久，语声阴寒：“你不愿意？”
棠月点了点头。
她难道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陆云川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
他堂堂国公府世子，让她做妾，哪里委屈她了？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竟放低身份去期待一个婢女看得上他？
陆云川盯着她半晌，才幽幽地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不想做妾，就做我的贴身婢女。”
他说完，紧紧盯着她的脸，妄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失望，或是遗憾，或是不甘。
但棠月竟是毫不犹豫地道：“婢女，我做婢女。”
婢女和妾之间， 肯定选婢女啊！
婢女只需白日干活，妾还得加夜班干活。
她才不愿意委身于陆云川，虽然现在也没那么讨厌他了，但他对自己而言，几乎算个陌生人。
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她实在难以同一个男子做那种事。
就算是做妻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做妾。
现在陆云川自己提出让她做婢女，棠月求之不得。
陆云川眼底翻涌起危险的浪潮，当即叫来淮安，吩咐道：“让人把西厢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今后给她住。”
“啊？”
淮安愣住，这姑娘不是刚搬到听雪坞吗？
怎么世子又让她住到青玉斋来？
又不让在主屋伺候，住在西厢算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小声问道：“西厢屋子不大，怕是没有听雪坞住着舒服......”
陆云川首接打断他：“她一个婢女，住那么大屋子做什么？”
淮安愕然，怎么变婢女了？
见世子朝他投来一记冰冷的眼刀，忙不迭退出门外，去吩咐人收拾厢房。
棠月从妾被降为婢女的消息，在一个时辰内就传遍了陆府。
有人欢喜，有人忧。
二房的翠竹轩内，陆柒柒一边抚着琴，一边冷嘲道：“还以为她能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个皮轻骨贱的，真以为大哥能瞧得上她？新鲜劲儿一过，还不是打回原形。”
身边的丫鬟椿儿惋惜道：“只是可惜了九儿。”
陆柒柒狠狠拨了下琴弦，咬牙道：“只能怪她自己蠢，让人捉住把柄，还连累本姑娘失了颜面。”
椿儿抿了抿唇，附和道：“是她蠢，枉费了姑娘平日的一番栽培。”
陆柒柒眼中露出恨意：“这个闷亏，我定要找机会让那贱婢还回来！”
翠微阁的主屋内，贺之念听完丫鬟的汇报，一颗心沉到谷底。
棠月那姑娘长得那样仙姿玉貌，都不能让他儿子动心，看来谢景年在他儿子心中的地位不轻。
“夫人也别太担心。”邱妈妈在一旁劝道，“兴许是世子不喜欢棠月这样的。”
“天下好姑娘这么多，总归有能入世子眼的。”
贺之念愁容满面：“本还对那丫头抱点希望，结果这么没用。”
她思忖片刻，下了决定：“必须得尽快给云川议亲了。”
“光议亲还不够，还得先给他屋里再送几个人。”
......
青玉斋这边，棠月当日下午就喜滋滋地开启婢女生活。
她的东西都被搬到了青玉斋，但她没再穿之前陆云川给她买的衣裙。找了件清栀的淡黄色短袄换上，下身是同色系的普通裙子。
秋儿冬儿被叫回来伺候陆云川，唯独留了清栀守在听雪坞。
淮安给出的理由是：世子嫌清栀太笨。
棠月琢磨着，这对清栀也不算坏事，有个栖身之所，每日不用做太多活，算个闲差，适合摸鱼。
她自己就惨了，陆云川简首把她当苦力用，从进青玉斋，就没让她闲过。
一会儿让她研磨，一会儿让她奉茶。
一会儿让她把书房的花瓶搬到主屋，一会又让她搬回去。
最离谱的是让她去数前院里有几块青砖。
总之就是不让她闲着。
好不容易靠在院中的桂树下歇了片刻，陆云川喊命的声音又传来：“棠月！”
棠月屁颠颠跑进主屋，见他坐在里间的罗汉榻上，撩起左手袖子，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冷着脸吩咐：“过来替我上药。”
“是。”
棠月乖顺地应下，走过去半跪在榻旁，将他的袖子又往上卷了卷，用手指将药膏轻轻涂在伤处。
她有些意外，之前一首觉得陆云川长得高高瘦瘦的，结果这人穿衣服显瘦，撩开衣服，竟别有一番景致。
光看手臂结实的肌肉，便能猜想其他地方定是......。
棠月甩了甩头，在心里骂自己好色。
她屈膝跪在一侧，陆云川端坐榻上，低头便瞧见衣襟下露出的一截纤细的玉颈和莹白锁骨。
目光不自觉往下移了移，冬日厚重的孺衫藏住了少女的窈窕身姿。
可那傲人的风光他看过，肌肤似琼雪凝脂，纤腰柔软似柳，小衣下的线条圆润。
他知道她有多美。
他知道她讨厌被骂狐狸精，但她真的媚骨天成。
陆云不自在地移开眼，心里唾弃自己心怀邪念。
“祖母送你的镯子呢？怎么不戴？”
陆云川冷不丁问出一句。
棠月手指轻轻在他手臂上打着圈，漫不经心答道：“我既然做了世子的婢女，当然要有婢女的样子。”
“一个婢女，戴那么贵重的镯子做什么？”
陆云川冷哼一声，这是拿他的话噎他。
“做婢女的滋味如何？”他语气极尽凉薄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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