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茶坊暗斗巧施威，金银开路惑王婆
西门庆领着春梅，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绸缎匣子的健仆，一路招摇过市，朝着紫石街方向走去。
阳谷县虽不算大县，但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倒也显得颇为繁华。西门庆这具皮囊在本地的辨识度显然极高，一路上不断有人对他点头哈腰，口称“西门大官人”，语气恭敬中带着畏惧。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有点上头。
张伟那社畜的灵魂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他努力板着脸，学着原主记忆中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心里却暗爽：当反派好像……也挺刺激？
【叮！检测到宿主沉迷低级虚荣。枭雄之志，在于天下，而非一县之阿谀。请宿主端正心态。】系统适时泼来冷水。
“知道知道，格局要打开嘛。”西门庆在心里嘀咕，“这不是刚开始体验生活嘛……再说，我这可是为了任务去深入敌后，必要的伪装！”
系统沉默，似乎懒得拆穿他这拙劣的借口。
不多时，便来到了紫石街。相比主街，这里显得清静许多，多是住户。街角处，一间小小的茶坊挂着幌子，正是王婆经营的那家。
西门庆站在街对面，略微打量了一下这间日后将引发血案的关键地点——一间低矮的瓦房，门面狭窄，里面光线昏暗，看起来生意颇为清淡。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给自己打气：张伟啊张伟，现在是西门庆！演技！拿出你的演技来！为了活下去，冲鸭！
他整了整衣袍，脸上挂起一丝略显浮夸但符合原主人设的倨傲笑容，摇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一把折扇，踱步过了街。
春梅和两个健仆紧随其后。
茶坊内，王婆正无聊地打着盹，听到脚步声，懒洋洋地抬头，一看清来人，那双三角眼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像是看到了财神爷下凡。
“哎呦喂！我说今早儿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西门大官人您这尊大佛光临我这寒舍破店了！快请进快请进！”王婆手脚麻利地擦着一张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桌子，语气热络得能挤出蜜来。
西门庆忍着心里的膈应，大大咧咧地坐下，目光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店内。嗯，又小又破，难怪要靠拉皮条赚外快。
“王干娘，生意可好？”西门庆学着原主的腔调，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随意。
“托大官人的福，勉强糊口罢了，哪比得上大官人您日进斗金。”王婆一边奉承，一边偷偷打量着西门庆和他身后抱着东西的仆人，心里琢磨着这位爷今日突然到访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那件事催问进展？可昨日才说好，也没这么快啊。
西门庆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对春梅使了个眼色。
春梅会意，上前一步，将一个小巧的锦袋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哐当”声。
王婆眼睛瞬间首了，死死盯着那锦袋。
西门庆用扇子轻轻一点那锦袋，淡淡道：“昨日麻烦干娘跑腿，一点辛苦钱，不成敬意。”
王婆脸上的皱纹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手快如闪电地一把抓过锦袋，入手沉甸甸的，她都不用掂量，就知道里面绝对是硬通货——银子！听声音起码十几两！
“这……这怎么好意思……为大官人办事是老身的福分……”王婆嘴上客气着，手却飞快地将锦袋塞进了怀里，捂得严严实实。
【叮！王婆贪念+10。当前对宿主态度：极度贪婪，可利用。任务‘扭转的轨迹’之王婆进度：+5%（利用层面）。】
系统的提示让西门庆心中一动。果然，钱能通神，更能通鬼。开局不错。
“诶，应该的。”西门庆摆摆手，显得毫不在意，又指了指身后仆人抱着的绸缎匣子，“另外，铺子里新到了几匹杭缎，颜色太过鲜亮，我府上也没人合用，放着也是白放着，想着干娘见多识广，或许认识些合适的娘子能穿，便拿来给干娘，或是自用，或是送人，也算全了它的用处。”
仆人打开匣子，露出里面光彩流溢的上好绸缎。
王婆的眼睛再次瞪圆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杭缎！这色泽！这手感！一匹少说也得值七八两银子！这里看着有三匹！这位西门大官人今日是散财童子转世吗？
她颤抖着手抚摸了一下光滑的缎面，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太贵重了……老身……老身何德何能……”
“诶，些须物件，不值什么。”西门庆语气轻松，心里却在滴血：妈的，几十两银子就这么出去了！西门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这王婆，比现代那些收红包的专家还黑！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活命，投资！
王婆此刻看西门庆，简首像是在看一尊纯金打造的佛像，浑身都在发光！她忙不迭地让仆人把缎子搬到里间去，生怕西门庆反悔。
【叮！王婆贪念+20，敬畏+5。当前对宿主态度：贪婪且略有敬畏。任务‘扭转的轨迹’之王婆进度：+10%（利用层面）。】
西门庆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突然一转，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凝重和……后怕？
他压低声音，对王婆道：“王干娘，今日前来，除了送这些东西，还有一事，想想……甚是后怕，还需与干娘分说一二。”
王婆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横财喜悦中，闻言一愣：“大官人何事后怕？”
西门庆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便是昨日所说那‘药老鼠’之事……我回去后左思右想，总觉得心惊肉跳！干娘你想，那武大郎虽是个三寸丁，人怂货软，但他那兄弟武二郎……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虽未曾见过，却也听闻其性如烈火，勇猛异常。若此事……万一有丝毫泄露，被那武二郎知晓……”
他适时地停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甚至还配合着哆嗦了一下。
王婆一听是这事，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附和道：“大官人多虑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金莲娘子也是个知轻重的，怎会泄露？等那武二郎回来，早就死无对证了！”
“不然不然！”西门庆连连摆手，表情更加“惶恐”，“干娘你有所不知，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那武二郎得知真相，手持钢刀，浑身是血，从景阳冈一路杀到我府上！见人就砍！哎呀呀，那场面……我现在想起来还腿软！”
他拍着胸口，演技略显浮夸但情绪到位：“醒来后我就想啊，为了一时之快，惹上这等杀身之祸，值得吗？我西门庆家大业大，娇妻美妾……呃，虽然目前还没有美妾，但将来总会有的！何必去冒这奇险？”
王婆听得目瞪口呆。这西门大官人昨日还急色攻心，催着要办此事，怎么睡了一觉就怂成这样了？还做噩梦？吓破胆了？
她心里顿时有些鄙夷，但看在刚到手银子和绸缎的份上，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干笑道：“大官人说笑了，梦都是反的，反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西门庆态度“坚决”，“所以那件事，就此作罢！以后都休要再提！那武大郎……就让他好生卖他的炊饼去吧！我西门庆还不至于缺女人缺到要玩命的地步！”
【叮！宿主明确表态中止恶行，王婆震惊+10，疑虑+15。任务‘扭转的轨迹’之王婆进度：+15%（中止原计划层面）。】
王婆彻底傻眼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长期饭票……没了？她心里顿时涌起强烈的不甘和失落。这西门庆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大官人！三思啊！”王婆忍不住劝道，“那金莲娘子可是万里挑一的人品相貌，对您也是有意……就这么算了？岂不可惜？”
西门庆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幡然醒悟、惜命如金的样子：“美人再好，也得有命享受不是？此事我己决定，干娘不必再劝！今日来，就是特意告知干娘此事，此前种种，皆休要再提！也万不可再去搅扰那武家大郎！”
他语气加重，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同时目光锐利地看了王婆一眼。
王婆被他看得心里一突，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压力。这西门庆，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不只是变怂了，似乎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她虽然贪财好事，但更怕得罪西门庆这样的地头蛇。如今又刚拿了人家重礼，实在不好再违逆，只得讪讪道：“既然大官人心意己决，老身……老身自然听大官人的。”
【叮！王婆暂时屈服。任务‘扭转的轨迹’之王婆进度：+20%（暂时中止且不敢明面反对）。奖励：逆袭点+200。请宿主注意，此进度为暂时性，王婆贪婪本性未改，仍有反复风险。】
成了！初步搞定！
西门庆心里松了口气，但知道系统说的对，这老虔婆见钱眼开，现在是被银子和自己的突然转变唬住了，难保以后不会再起歪心思。还得想办法从根本上拿捏住她。
不过，今天算是开了个好头。
目的达到，西门庆也不愿在这破茶坊多待，便起身告辞。
王婆虽然心里郁闷得吐血，但还是强笑着将西门庆送到门口，看着那华贵的背影远去，又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心情复杂无比。
“这西门大官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王婆嘀咕着，扭着腰回了茶坊，开始琢磨怎么把那几匹好料子出手换钱。
另一边，西门庆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系统，这进度才20%？还得防着她反复？这老帮菜真难搞！”
【叮！扭转根深蒂固的反派角色，岂是区区银钱可一蹴而就？宿主需展现更强手段或掌控其把柄。建议宿主可从其过往劣迹或社会关系入手。】
把柄？西门庆若有所思。王婆这种老油条，黑历史肯定一抓一大把，倒是可以好好调查一下。
正想着，忽然，他感觉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朝着目光来处望去。
只见斜对面二楼的一扇窗户微微开着，一道窈窕的身影似乎正站在窗后，但在他望去的瞬间，那窗户却“吱呀”一声轻轻关上了，只留下一抹惊鸿一瞥的淡色衣角和似乎微微晃动的帘子。
那是……武大郎家的方向？
潘金莲？
她刚才……在偷看？
西门庆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第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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