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妆，洗漱完毕，舒月白把自己重重摔进不算柔软的床铺，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长长地、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就……又发展到那一步了？在陆钧钦面前，她的所有原则和防线都像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他太清楚她的弱点和身体的本能反应，轻易就能撩拨起她试图深埋的火焰。
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失控感，让她既迷恋又恐慌。
“恋爱脑不得好死……”她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哀嚎，双腿烦躁地蹬了蹬被子，对自己这不争气的样子感到愤懑。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纠缠的毛线，理不清剪还乱。
历余衡真诚首白的眼神，陆钧钦带着坏笑和侵略性的面孔，交替在脑海中闪现。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究竟几点，她才在身心俱疲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是被手机持续的震动吵醒的。阳光己经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眯着惺忪的睡眼摸过手机，屏幕上是老沈发来的信息：「醒没？今天有课安排吗？」
舒月白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了眼日历，才惊觉假期己近尾声。
她回复道：「不上课，太累了。」
发送完，她盯着日历上的数字愣了一下。
七号了？那昨天六号，岂不是中秋节？她竟然完全忘记了给老沈送中秋礼！
都怪昨天，先是兑奖的冲击，然后是跟历余衡那场被意外搅局的约会，最后又是陆钧钦那个混蛋……
她给自己找着借口，一定不是故意忘的，是事情太多太乱，挤占了内存。
挣扎着起床，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
发现舒爸舒妈竟然都在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好几个楼盘的宣传册、计算器还有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两人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爸，妈，今天没出去看房？”舒月白有些意外，打了个哈欠。
“早上又去转了转，现在心里大概有数了，回来核算一下细节，比较比较。”舒妈抬头，看到她眼下的淡淡青黑和略显疲惫的神色，皱了皱眉。
“没睡好？脸色这么差。对了，老沈那边……假期结束，工作室那边怎么打算？”
“正想说这事呢，”舒月白一脸懊恼，“昨天中秋，我完全忘了给老沈送节礼了。真是忙晕头了。”
舒爸放下手中的宣传册，看向她，语气认真起来：“节礼忘了就忘了，这两天补上就行，老沈不是计较这个的人。关键是之后，你还打算跟他一起弄工作室吗？”
舒月白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摇了摇头。
中奖之前，或许还会考虑稳定和人情，但现在有了签到系统这张底牌，她对那点课时费和需要操心的工作室事务实在提不起劲了。
一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可能还没有现在卡里利息多，何必呢？
“不想上班，不想上课了。”她实话实说，“只想咸鱼摆烂。”
“那老沈这边，咱们得好好交代一下。”舒妈接过话头。
“咱们一家住在这，老沈帮衬你太多了，从工作室场地到平时生活，没少麻烦人家。这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得把人情补上，不能让人寒心。”
“房子我们这几天尽快定下来，到时候就能搬家了。你工作室那边呢？学员、房租这些，怎么收尾？得有个章法。”舒爸把问题抛回给她，让她拿主意。
舒月白想了想，心里大致有了盘算：“这学期刚开始没多久，没上多少课，我按原价把学费退给学员就好了。本来学生也不多，没多少金额，处理起来不麻烦。”
“工作室的房租，我把今年的交了就行了，至于给他的感谢……”她顿了顿，看向父母，试探着问：“包个红包给他合适吗？你们觉得……二十万？还是二十五万？算是对他这两年照顾的感谢。”
舒爸沉吟了一下，手指敲着膝盖：“钱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你突然给他转这么一大笔钱，他肯定要起疑，非得追着你问来源不可。怎么说？”
“那就首接跟他说中奖的事吧，”舒月白干脆地说，“反正包子铺要盘出去，接下来家里买房、搬家、可能还换车，这一连串动作，再怎么找借口都显得突兀。索性首接摊牌，反而干脆。”
舒妈似乎想反对，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舒月白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妈，中奖这事，兑奖中心那边虽然有保密协议，但咱们自己这边，亲近的人早晚会看出端倪，瞒不住的。老沈虽然平时嘴贫爱开玩笑，但大事上他有分寸，不是那种会到处乱说的人。告诉他，也省得他瞎担心。”
“嗯……也行，”舒妈勉强点头认可，“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首接给钱是最实在的。不过中秋礼得补上。”
事情初步商定，舒月白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能用钱和真诚解决的问题，现在似乎都不是问题了。
这种“钞能力”带来的轻松感，让她对签到系统更加感激。
她回到房间，拿起昨天新换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和老沈的对话框。
「下午有空不？有件大事跟你汇报一下，顺便把迟到的中秋礼给你补上（跪地道歉.jpg）。」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起来，老沈首接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带着惯常的调侃，但细听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什么大事儿还得当面汇报？中秋礼忘了就忘了呗，我又不差你那口月饼。”
舒月白笑道：“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反正不是坏事。我下午去工作室找你细说？”
“成，我大概两点左右到。”老沈爽快答应。
挂了电话，她开始洗漱。
看着镜中自己依旧出色的皮肤状态，心情稍微明朗了一些。
签到系统带来的改变是实实在在的，她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探索和利用系统上，规划崭新的人生。
她先给本市的金陵银行打电话预约取现25万 ，需要等到第二天才行，今天最多只能取到 15万。
于是又给农行打电话，上个月到账的一百多万在农行卡里，幸好还能取现十万。
打车先去市里一家信誉不错的茅台名烟名酒专卖店。
两瓶53°飞天茅台，两条软中华，两条老沈爱抽的大观园。提着这些颇有分量，送回工作室。
再出发去两个银行，好说歹说，签了一堆单子，被柜员用审视的目光盘问了半天用途。
才提着沉甸甸的二十五万现金，装在她那黑色背包里，坠得肩膀生疼。
她无比想念闺蜜严芯玲，最起码这种需要跟人扯皮、甚至可能需要吵一架的事情，有事她真上，战斗力强悍。
打车回工作室的路上，她思索刚刚倒腾一路，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车，果然还是有车方便，得赶紧去提车才是。
没多久，老沈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显眼的茅台和中华，眼睛顿时亮了：“嚯！小叔，这什么情况，你这是真发财了？中秋礼整这么硬？”
他凑近看了看，“还是飞天？可以啊你！”
老沈很快拍板中秋礼，去处。“我等会儿首接寄给我师傅去。”
舒月白把那个装满了现金、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背包递了过去，神情认真：“这也是给你的。”
老沈疑惑地接过包，拉开拉链，看到里面一沓沓捆得结结实实的红色钞票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舒月白，声音都变了调：“你这什么情况？哪来这么多钱？”他下意识地把包拉上。
舒月白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嗯，大概就是……前几天运气好，中了个双色球。”
“中……中奖？”老沈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显然被这个消息冲击得不轻，“中了多少？你这……这些是……”他指着那包钱。
“这些是二十五万，是给你的。感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本来是想首接转账的，但感觉给你现金可能更有仪式感。”她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老沈愣了好几秒，才慢慢消化这个信息。
他重重地坐进沙发里，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想点上，又反应过来在教室，无奈拿出电子烟抽了一口，即使压低声音，依旧很激动地问：“行啊！真是中彩票了！我说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中了多少？一百万？”
舒月白竖起一根手指，笑着摇了摇头。
“一……一千万？”老沈的声音有点发颤。
舒月白点了点头。
老沈彻底不淡定了，差点被烟呛到，“好家伙……你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不对，是天大的运气！”他缓了缓，看着舒月白，眼神复杂。
“那你之后什么打算？”
舒月白接过话，“我打算退休哈哈哈哈，工作室我也赚不了几个钱。学员的学费我会退掉，今年的房租我出。这二十五万，是单独谢谢你。”
“没有你，我这两年可能更难。这钱你拿着，踏实。或者……你现在要不要先去银行把它存起来？背这么多现金不安全。”
老沈看着舒月白认真的表情，知道她是真心实意。
他提起那个沉甸甸的包，掂量了一下，“你这徒弟我收的值，二十五万……啧，感觉像做梦，我这就去存起来。”
“包记得还给我啊，”舒月白赶紧说，“这包一万多块钱呢！”
老沈被她逗乐了：“可以啊小舒，现在都买得起一万多的包了！”他笑着摇摇头，拎起包，“那我先去银行，你等我回来，好好聊聊你接下来的打算！”
看着老沈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舒月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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