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霆一路攥着冉晞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她拖拽着塞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开车！”他对着前座的司机低吼，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车厢内气压低得骇人。凌墨霆松开手，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觉得那里的扣子勒得他无法呼吸。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下颌线紧绷，胸膛微微起伏。
冉晞揉着发红的手腕，缩在角落，心脏狂跳，既害怕又委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我只是跟她喝杯咖啡……”她试图解释，声音细若蚊蚋。
凌墨霆猛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黑色漩涡，死死盯住她：“只是喝杯咖啡？冉晞，你的脑子是装饰品吗？！”
他倾身逼近，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她给你什么？一条项链？几个破资源？就把你收买了？！你是不是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忘了她跟凌文耀勾搭在一起想害你？！”
他的质问一声声砸下来，砸得冉晞头晕眼花，也砸出了她心底的倔强。
“我没忘！”她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眼眶泛红，“但我有什么办法？！我在这个圈子里举步维艰！我没背景没人脉！有人愿意帮我，哪怕是别有用心，我也只能试着抓住！难道要我像只金丝雀一样，永远被你关在笼子里，什么都靠你施舍吗？！”
最后那句话，精准地刺破了凌墨霆紧绷的神经。
“施舍？”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却冷得能将人冻结，“我给你的，在你眼里就是施舍？”
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首视自己，声音低沉而危险：“那你告诉我，苏晚晴给你的算什么？恩惠？还是她大发善心？”
“至少她给了我选择！”冉晞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而你！你只会命令我，威胁我！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你从来就没尊重过我的意愿！”
“尊重？意愿？”凌墨霆眼底的怒火彻底被点燃，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误解的刺痛和失控，“好！那我就让你清楚明白地知道，你到底是谁的所有物！”
话音未落，他猛地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不再是冰冷的惩罚，也不是暴戾的占有，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焚毁一切的疯狂和炽热。他撬开她的牙关，不容拒绝地深入纠缠，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冉晞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圈住她，将她牢牢固定在座椅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车厢内空间逼仄，空气中弥漫着危险而暧昧的气息。挣扎间，冉晞的手无意中扯开了他衬衫的两颗纽扣。
凌墨霆身体猛地一僵，动作停滞了一瞬。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冉晞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微敞的领口。在他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模糊的、己经淡化却依旧能看出形状的旧伤疤！那疤痕的走向和形状，绝非普通意外所能造成！
更让她心跳骤停的是，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刚才激烈的动作，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极其淡的、若有似无的、类似硝烟和汗水混合的特殊气味？这味道……隐约勾起了她脑海深处某个混乱夜晚的模糊记忆碎片！
酒店……那个强势的男人……炙热的肌肤相贴……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味道？
不可能！
这个荒谬的念头让冉晞瞬间如坠冰窟，挣扎的动作都停滞了。
凌墨霆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缓缓抬起头，唇瓣还带着的水光，眼神幽暗地审视着她突然煞白的脸和震惊的眼神。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情动后的余韵和未消的怒气。
冉晞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却冷厉的脸庞，看着他领口处那道刺眼的疤痕，脑海里一片混乱。
他到底……是谁？
那个夺走她清白的夜晚……那个神秘的男人……和他……有没有关系？
这个怀疑钻进她的心里，让她浑身发冷。
凌墨霆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恐惧和怀疑，心底那股无名火燃烧得更加猛烈，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慌乱。他猛地松开她，坐回原位，扯了扯凌乱的领口，语气重新变得冰冷刺骨，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记住今天的教训。离苏晚晴远点。否则，我不介意用更首接的方式，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头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
冉晞蜷缩在角落，拉紧被扯乱的衣服，心脏被巨大的疑团和恐惧紧紧包裹。那个关于酒店夜晚的模糊记忆，和他身上偶尔流露出的、与普通商人截然不同的凌厉气息，以及刚才看到的伤疤……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让她不敢深想的可能性。
如果……如果那晚的人真的是他……
那他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知道她是被设计的？知道她失去了什么？
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还要用那种冷漠的态度对待她？这场婚姻，到底是他口中的“交易”，还是……一场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骗局？
车子驶回别墅，凌墨霆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冉晞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车里，久久无法平静。
而另一边，被凌墨霆当众羞辱的苏晚晴，回到家中，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发泄过后，她看着满地狼藉，眼神变得无比怨毒和疯狂。
她拿出一个加密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冷：
“计划提前。我不想再等了。给我把那个贱人母亲住院的详细地址和病历……‘处理’一下。我要让她，彻底消失。”
（第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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