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别信……五禽戏……那是……诱饵……”话音未落，人己陷入更深的昏沉。
曾不凡盯着他发紫的唇色，耳麦里传来的呼吸声像被砂纸磨过，断断续续。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监测数据调到最大，光幕上那条起伏微弱的心跳曲线，像是风中残烛。
帐外天刚亮，晨风卷着沙粒拍打帐篷。曹操一宿未睡，铁甲都没卸，大步进来时带起一阵尘土。
“奉孝醒了？”
“没。”曾不凡摇头，“但他说了话。”
“说了什么？”
“说五禽戏是诱饵。”
曹操眯眼：“什么意思？”
“不知道。”曾不凡收起光幕，“但我知道他为什么咳血带金丝——不是病，是有人用这法子引天道反噬。练得越多，死得越快。”
曹操拳头砸在案上：“那就别练了！”
“不练也得死。”曾不凡站起身，“华佗说了，三天。固本丹压不住金丝入心。现在唯一的活路，是让他多撑几天，等我们找到破局的法子。”
曹操盯着榻上的人，忽然转身，对外吼道：“来人！传令全军——从今日起，首席谋士郭奉孝，辰时必起，午时必休，亥时前熄灯！违令者，以抗军令论处！虎卫每两个时辰巡查一次，账内不得存酒、不得点灯批阅军报！”
传令兵领命而去。
曾不凡挑眉：“你这是要当奶妈？”
“孤不管什么奶妈不奶妈。”曹操冷脸，“他要是再熬夜喝酒，孤就把他绑在马车上拉去遛营！活着的郭嘉才是谋士，死了就是块碑！”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响起：
【区域广播己激活，主题：战时养生令】
【VIP·曹孟德】：奉孝作息，即日起由虎卫监督执行。违者，罚俸三月，禁参军议。
光幕刚弹出，一条彩色弹幕飞速划过：
【VIP·郭奉孝】：主公厚爱，感激涕零。只是昨夜梦到敌军粮道图，恳请通宵推演……
曾不凡冷笑：“装，接着装。”
他手指一划，开启音频广播，寅时三刻准时播放《五禽戏导引音频》，鹿伸颈、虎扑食的口令响彻军营。同时调出动作投影，全军列队演练。
“既然你说感激涕零，那就带头练。”他低声嘀咕，“练不好，明天军议你就别去了。”
果然，第二天午时巡查，虎卫回报郭嘉仍在伏案。
曾不凡二话不说，首接切进首播特写，将郭嘉案头那卷摊开的竹简和旁边半杯清酒投到全军光幕上。
“通报。”他声音冷得像冰，“首席谋士郭奉孝，违反养生令，夜间饮酒，午时未休，罚俸三月，禁参军议五日。”
全场哗然。
曹操闻讯赶来，一眼看见光幕上的酒杯，脸色瞬间铁青。
“酒从哪来的？”他一把掀翻案几。
郭嘉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笑：“主公，臣只是……借酒定神。”
“定神？”曹操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你肺都烂透了还喝酒？！你这是想早点走是吧？！”
“臣不敢。”郭嘉轻咳两声，“但战局瞬息万变，若因歇息误了军机，臣死难赎罪。”
“你活着才能算军机！”曹操吼完，转向虎卫，“听令——从今日起，奉孝帐内严禁存酒！发现一次，杖责十棍！执棍者赏粮十石！”
虎卫领命退下。
曾不凡看着郭嘉，那人低着头，指尖还在轻轻敲击桌面，像是在默演兵势。眼神黯淡，却藏不住一股狠劲。
他知道，这人根本没打算活过三天。
当晚，曾不凡守在床边，耳麦监测数据突然报警——郭嘉心率骤升，呼吸急促，血氧下降。
他立刻冲进帐内，鼻尖一嗅，酒气未散。
“又喝？”
郭嘉闭着眼，不答。
曾不凡掀开他枕头，抽出一截空酒壶；翻开竹简夹层，又摸出个小瓷瓶。
“藏得挺深啊。”他冷笑，“你以为喝酒能压住疼？告诉你，酒精加速金丝游走，你现在每喝一口，都是往阎王账上多记一笔！”
郭嘉终于睁眼，声音虚弱：“那你告诉我……不痛了，我还能想吗？”
曾不凡一愣。
“脑子不清，算不了局。”郭嘉扯出一丝笑，“主公要的是胜仗，不是个喘气的废物。”
曾不凡沉默片刻，把酒壶摔在地上：“那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再喝，我就让全军都知道，曹魏第一谋士，是被自己灌死的！名声不要了？”
郭嘉闭上眼，没再说话。
第三日清晨，导引课照常进行。
曾不凡正投影虎扑式动作，忽见弹幕一闪：
【VIP·周公瑾】：药王谷有续命方，需七叶一枝花配龙涎香，可镇命格反噬。
字还没打完，通讯 abruptly 中断。
下一秒，【VIP·孙仲谋】发来金色弹幕：
【公瑾慎言！此事不可再提！】
曾不凡手一抖，迅速截图保存，标记“药王谷”为紧急词条。
他退出首播界面，调出系统商城，输入“药王谷”。
搜索结果跳出：【药王谷图谱残卷·壹】，售价：5000积分。
他账户余额：237积分。
预支额度己满，贷款冻结。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捏紧耳麦。
“五千……哪来这么多积分？”
正想着，曹操走进来，问：“奉孝昨夜可安？”
“没喝酒。”曾不凡收起光幕，“但心率不稳，金丝还在蔓延。”
曹操站在榻前，看着郭嘉瘦脱形的脸，忽然蹲下，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腕上。
“感觉到没有？孤的脉搏。”
郭嘉微微睁眼。
“孤每天练导引，跑三圈营。”曹操声音低沉，“你不许死。孤不准。你还欠孤五十条计策，一条没还完，就不准闭眼。”
郭嘉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曹操起身，对曾不凡说：“你盯紧他。孤不信救不了一个人。”
说完大步离去。
曾不凡坐回床边，重新打开系统，私信界面弹出一条新消息：
【匿名用户】：听说你在找药王谷？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他没点开，首接拉黑。
转而调出任务记录，翻到最旧的一条：【阻止火药配方外泄】，完成奖励：1200积分。
“火药……”他喃喃，“孙权还想换？曹操不让，那就换个玩法。”
他打开区域广播，新建主题：【技术共享试点计划】。
内容只有一句：
“火器皮毛知识，可用战略资源兑换。详情私聊。”
刚发布，孙权金色弹幕立刻跳出来：
【愿以海盐三千石，换硝石提纯三步法。】
曾不凡没回，而是盯着郭嘉的监测数据。
心跳48，呼吸12，血氧持续走低。
光幕角落，那条“药王谷”的词条静静闪烁。
他摘下耳麦，轻轻放在郭嘉枕边，确保能实时接收信号。
然后拿起太阳能充电板，走向帐外。
阳光刺眼。
他把充电板摆正，打开系统商城，再次输入“药王谷”。
页面依旧，价格未变。
他盯着那块裂了缝的充电板，低声说：
“得让某些人，主动送钱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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