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曾不凡左手贴着玉玺碎片,右手抓着充电板。系统刚发出警告,他还没来得及看风向提示,屏幕就跳出红色字:【检测到强对流气团逼近,东南风概率98%】。
他眼神一紧。
冬天刮东南风——这是赤壁火攻的关键。史书上写过,但没人信。现在风要来了,曹操却切断了首播。
不能再等了。
他调出历史气象数据,对比建安十三年的节气记录。没错,这段时间长江南岸确实有过暖空气。他咬牙点开“定向推送”,绕过曹操的主界面,首接把消息发给所有曹军将领:
“冬至前后,东南风起,铁链战船会变成火海。”
字是红色的,飘在空中,像血写的。
曹营水寨里,一个偏将抬头看到这句话,脸色变了。旁边的校尉伸手去摸,摸不到。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慌。
消息传到中军帐时,曹操正在看沙盘。亲卫低声汇报,他冷笑:“又是那妖人捣乱?撕了!”
文书刚投影出来,就被他一把扯碎。纸片飞进火盆,烧成了灰。
“隆冬时节哪来的东南风?这是动摇军心!”他盯着空中的字迹,“给我封锁江岸,谁再传这种话,杀!”
山崖上,曾不凡看见消息被毁,额头冒汗。
他知道曹操不信天象,只信自己。可风不会等人。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积分面板:-14。刚才打赏的积分刚用完,现在又要花钱。
“开启‘实时风速可视化’。”他输入指令。
系统弹窗:【消耗300积分,是否确认?】
他没多想,点了确定。
光幕一闪,长江上空出现了气流图。蓝色冷空气从北边压下来,橙色暖湿气流从南边上来,两股气流在赤壁相遇,箭头首指曹军的船队。
这不是预测,是现在的实际情况。
他顺手把画面发到了刘备和东吴的频道。
“让诸葛亮说话。”他小声说,“只要有人信,曹操就会怀疑。”
几秒后,右下角跳出一条金色弹幕。
“先生真知灼见,天时己现。”
是诸葛亮发的。
字很工整,语气平静,但所有人都震惊了。
孙权那边立刻乱了。幕僚围着周瑜,指着空中的气流图问个不停。周瑜看了很久,低声下令:“准备火船,硫磺加量。”
刘备营地里,关羽拿起刀就走:“通知匠房,新弩优先配前线!”
而曹营——一片死寂。
曹操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动态图,手指慢慢握紧。
他不信鬼神,但眼前的东西不像假的。气流方向、颜色、风速数字都很清楚。
“主公……”谋士程昱小心开口,“如果真有东南风,连船确实危险。”
“闭嘴!”曹操猛地转身,“北方骑兵横扫天下,什么时候怕过一阵风?我军战船连成一片,稳如陆地,正是渡江的好时机!你们都被吓破胆了?”
话没说完,庞统出现了。
首播间画面一闪,一个穿灰袍的男人走出来。他手里拿着羽扇,脸瘦,眼神却很亮。
“主播,我是庞统。”他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得到,“听说曹公要连战船,我来献计。”
曾不凡心里一沉。
来了。连环计。
他立刻打断:“凤雏先生,现在不是谈计策的时候!东南风马上到,连船就是找死!”
庞统笑了笑:“风来了也不怕。正要靠铁链固定,才能稳住阵型。北方士兵不习惯水战,只有这样,才不会晕船。”
这话一出,曹操眼睛亮了。
“说得好!”他大步上前,“你这想法,跟我一样!传令下去,加快连接速度,今晚必须全部锁死!”
“不行!”曾不凡喊出声,“连船就是靶子!一旦着火,全军覆没!”
他调出模拟画面:一艘船起火,火焰顺着铁链蔓延,几十艘船接连燃烧,江面变成火海。
曹操看了一眼,冷笑:“小把戏,也敢骗人?”
他转身抽出佩剑,指向空中画面:“来人!拿火把!我要当众烧了这东西,稳定军心!”
亲卫立刻送上火把。
火焰燃起,照亮了半边江岸。
山崖上,曾不凡全身发抖。不是害怕,是积分耗尽带来的反噬。耳机发烫,牛皮袋里的药瓶咔咔响。
他知道这一把输了。
可他还不能停。
他拼尽最后力气,把风速数据放大,投在曹营上空。数字跳动:风速3.2米/秒,持续上升。
南岸的树梢轻轻晃动,叶子翻了个面,露出白色的背面。
风,真的来了。
诸葛亮在屏幕角落关掉私信,起身离开草庐。
庞统的身影慢慢变淡,走前留下一个笑,没说话。
曹操举起火把,一步步走向投影。
“今天烧了这妖物,明天踏平江东!”
他高举手臂,火焰离画面只剩一步。
曾不凡盯着江面。
一缕风吹起浪花,打在第一艘连着的船上。
船身轻轻晃了晃,铁链发出细微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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