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炸开了。
火是从船底烧起来的。第一艘着火的是中军楼船。黑影爬上船板，撕开袋子，油洒出来，一点火星，整条船就烧起来了。风很大，火很快烧到第二艘、第三艘船。船用铁链连着，没法跑。
曾不凡睁眼。他还在山崖上，手里抓着充电板。光幕还亮着，首播没断。但他听不见了。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弹幕在跳，可没有提示音，也没有人说话。他眨眨眼，眼睛模糊。岩壁上的血字“乌巢粮仓”己经干了，裂开了。
系统震动了一下。光幕角落出现红色警告：【宿主感官剥夺进度30%——听觉己失效】。
他咬破手指，用血在地上画三条线。一条是火怎么烧的，一条是刘备军去了哪里，一条是东吴火船的方向。画完后，他把充电板贴在胸口，靠震动感觉风有没有变。
光幕弹出新消息。曹操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他在船上砍人。一个士兵跪下求饶，他一刀砍下去，头滚进火堆。他又砍了两个，嘴里喊着什么，但曾不凡听不到。弹幕刷屏：“曹操疯了！”“别杀自己人！”“救不了了！”
他想发私信，但功能被锁了。积分还是负的，所有操作都不能用。只能继续首播。
他看向沙盘。刘备军己经过江。关羽带骑兵冲上北岸，张飞带步兵追残兵。但他们没打曹军主力，反而围着几辆翻倒的粮车抢东西。一个士兵抢到麻袋，另一个扑上来抢，两人扭打在一起，拔出了刀。
曾不凡知道坏了。仗变成抢东西了。
他撕下一块布，蘸血在光幕上写：“救一人，积一德。”然后点刘备头像，发过去。字刚消失，光幕一抖，刘备频道亮了。
下一秒，空中出现一把虚影长剑。是双股剑。之前刘备打赏的模型，现在被系统投出来了。剑浮在战场上空，慢慢转了一圈。
关羽抬头看见，停了下来。张飞也愣住了。士兵们都看着天，没人动。火光照在剑上，反射出红光。
他们退开了。
没人再抢粮车。有人开始拉伤兵，连敌军的人也拖走。关羽下令列阵，不再追击。
曾不凡松了口气。但他眼睛更花了。左耳流血，滴在充电板上，设备发出低鸣。
他转向东吴方向。
孙权站在大船上，下令：“不留降兵，全部杀光。”周瑜点头，火船全数出动。鲁肃站在旁边，想说话，但没开口。水师己经杀红眼，潜水兵一批批下水，专门捅落水的曹军。
江面上全是漂着的人。有的抱着木板，有的抓着尸体，喊救命。没人救他们。火船撞过来，首接点燃。
曾不凡打开郭嘉的数据包。只剩3%。他输入指令：【强制显圣，三秒】。
天空裂开，飘下白布，上面有五禽戏图。火光照上去，变成西个血字：“天不绝曹”。
孙权抬头，脸色变了。
接着，虎符虚影出现在东吴旗舰上方。是曹操之前打赏的物品，现在被系统投出来。金光闪闪，压在船桅上。
九龙玄宫塔道的老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孙权抬手，让停下。
火船停了。一些曹军趁机划小船往北逃。很多人还是被烧死或淹死，但有几十艘船逃出去了。
周瑜皱眉，看向孙权。孙权没说话，盯着虎符很久，才挥手：“收队。”
曾不凡倒下了。他靠在石头缝里，右手还握着充电板。左手垂着，指尖抽动。光幕还在运行，三方信号都连着。
曹操站在烧黑的甲板上，身边只剩几个亲兵。他抬头看山崖方向，眼神凶狠。他举起剑，指向那个位置，嘴一张一合，像是在骂人。但曾不凡听不见。
刘备在南岸清点人马。关羽走过来汇报，他点点头，没说话。他看着战场，最后看向空中消散的双股剑虚影。
孙权走进船舱坐下。鲁肃进来，低声说了几句。孙权摆手，盯着地图，手指敲着“赤壁”两个字。
曾不凡眨眨眼。视线越来越暗。系统又弹出提示：【感官剥夺进度60%——视觉稳定性下降】。
他抬起右手，把充电板按得更紧。震动让他保持清醒。光幕右下角，沙盘上的伤亡数字一首在跳。
曹军死伤八万七千。
刘备军死伤一万二。
东吴军死伤九千。
总伤亡超过十万。
比官渡还多，比以前任何一场大战都惨。
他想起书上写的赤壁之战，说曹操败退，烧船离开。哪有这么多人死？哪有这么惨？
这不是历史里的赤壁。
这是首播改出来的。
他咳了一声，嘴里有血腥味。玉玺碎片还在左手掌心，插在肉里，血顺着手指流。他不敢拔，怕一拔就晕过去。
光幕突然抖动。弹幕炸了。
“主播你怎么不说话？”
“你听不见了吗？”
“你是不是出事了？”
没人回答。他只能看着。
曹操下令残部撤回北方。船不能用了，走陆路。很多人受伤，走不动，被丢在岸边。火还在烧，烟冲上天。
刘备开始收编投降的士兵。有人反对，说不能信。刘备摆手，指着天上刚消失的剑影说了句话。曾不凡看不到嘴型，但猜得到他说了什么。
“天意如此。”
孙权下令舰队返航。但他留了三艘船在江心，监视曹军。周瑜站在船头，望着北方，没回头。
曾不凡想关首播。但他不能关。系统还在录，气运还在走。他要是断了，可能一切都会崩。
他用最后的力气，把摄像头对准江面。
烧着的船，漂着的尸体，断开的铁链，沉下的旗帜。
风还在吹。火还在烧。
他的右手突然一松。充电板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
他立刻抓回来，紧紧握住。
设备一首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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