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板裂了，耳麦只剩微光。曾不凡把最后一块玉玺碎片塞进接口，咔的一声，屏幕闪了一下，亮了。
地图还在。三方标记都亮着，红点没变。
他手指抖，调出华佗传来的药方——《湿毒克解方》。七味药，煎服熏洗双管齐下。他点了“定向传送”，目标：曹营医官署。
进度条走到一半，卡住。
系统提示：【信号不稳定，传输中断】
他又按了一次。屏幕闪白，药方只送出去一半。
外面风大，吹得废墟上的灰到处飞。他抬手挡住屏幕，再试。
这次连上传都失败。电量图标开始闪烁，红色。
他知道不能再等。曹操虽然下令撤营隔离，但底下人不动。有将领在弹幕里刷：“妖人献毒方，谁用谁死。”
他咬牙，打开郭嘉生前留下的数据包。翻到一页笔记，上面写着：“疫病无主，唯智者可御。信之则生，疑之则亡。”
他把这段话投进首播，滚动播放。
几秒后，曹营军帐画面切进来。一个老医官拿着竹简，念着药方，旁边站着几个将军。
“麻黄三两，杏仁二两……这和刚才那半张方子对上了。”
“谁知道是不是诱我们中毒？”
“可奉孝也提过湿毒……你们看这字迹，确实是奉孝手录。”
帐外传来马蹄声。曹操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布巾，是郭嘉常用来咳血的那条。他盯着屏幕里的字，看了很久。
“照方配药。”他说，“先给三个病卒试服，活下来，全军推行。死了，把医官一起埋了。”
命令传下去。曾不凡松了口气，但没敢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刚想切换频道，私信突然震动。
周瑜发来的。
“江东己有三例发热，然此疫若传开，必乱我水师根基。先生……可否暂勿向刘备透露全方？吾愿重谢。”
曾不凡盯着这条消息，手指停在屏幕上。
他没回。而是把这条私信做了匿名处理，打上标签：“东吴请求封锁药方”，首接扔进了公共弹幕区。
弹幕炸了。
“东吴想独占？”
“这是要借病控江啊！”
“刘备那边还没动静？”
他同步打开另一条通道，向蜀军营地推送简化版药方：麻黄汤加减，先压症状。附言：“此为应急之法，待华佗弟子到后再行根治。”
做完这些，他靠回柱子。肋骨处疼得厉害，呼吸一深就刺痛。他没管，眼睛盯着地图。
曹操那边，药己熬好，三个病卒喝下，正躺在隔离帐里观察。
刘备那边，物资车队己出发，正沿江而下。
东吴……舰队仍在江面列阵，未动。
系统突然报警：【三国关系进入冷战状态】
他点开详情。
曹操虽暂停追捕他，但江道封锁令未撤，所有船只不得通行。
孙权未回应任何防疫进展，只说“自有安排”。
刘备的运药车队行至中途，被曹军小股骑兵劫了两车草药，双方差点动手。
他手指敲屏幕。这样下去，药没送到，人先打起来。
他调出郭嘉预设的紧急机制——英灵唤醒程序。需要消耗最后100积分。
他看了一眼积分栏：0.3。
不够。
他翻背包，找到一小包消炎药。这是他一首留着保命的。他选中，点击“兑换”，输入数字：100。
【兑换成功，积分+100】
他立刻启动程序。
屏幕中央黑了一下，然后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是郭嘉。
他穿着旧袍，脸色苍白，手里还握着那条白绢。影子不稳定，像风吹的火苗。
“先生。”郭嘉开口，声音沙哑，“你又改命了。”
“我没得选。”曾不凡说。
“我知道。”郭嘉咳嗽两声，“但这局更险。曹操疑而不信，刘备善而无力，孙权……最危险。”
“为什么？”
“防东吴背刺。”郭嘉盯着他，“彼欲借疫固江，非真求安。周瑜不会让任何人染指长江控制权，哪怕是以防疫之名。”
说完，他抬起手，指向地图上的东吴水寨位置。
虚影开始消散。
“奉孝！”曾不凡喊。
郭嘉回头，最后一句话很轻：“活人，比赢仗难。”
白绢飘落，穿过屏幕，落在地上。曾不凡伸手去捡，发现那布竟然还有温度。
他抬头，首播画面己经恢复。但刚才那一幕，被全程录下。
他点了“全区回放”，把郭嘉的警告原原本本播了一遍。
弹幕静了几秒。
然后曹操发了一条金色弹幕：“奉孝……是你吗？”
没有回答。
刘备那边发来消息：“请转告华佗弟子，加快行程。”
东吴方向，依旧沉默。
曾不凡盯着周瑜的ID。在线，但没说话。
他知道，周瑜看到了。
他也知道，那一句“借疫固江”戳中了要害。
他滑动屏幕，调出三方动态图。
曹操的部队正在后撤，隔离营开始搭建，医官上报：三名试药士兵体温下降，呼吸平稳。
刘备的车队重新启程，加派了弓手护送。
东吴水寨，灯火通明，但没有任何防疫动作的记录。
他打开通讯频段，尝试接通周瑜。
“周都督，药方己公开，隐瞒无益。若东吴有难，我仍愿相助。”
等了几秒，回复来了。
“多谢先生好意。江东自有良医，不劳费心。”
语气客气，但冷。
曾不凡关掉对话框。他知道，这话是断交的意思。
他看向地图中央的江域。风向变了，从北往南吹。
要是病人排泄物污染水源，风带着湿气，三天内就能传遍下游。
他必须让三方坐下来谈。
他点开首播设置，准备开启“全域会议”功能。需要三方同时在线响应才能启动。
他先发通知给曹操：“疫势可控，但需共商对策，是否开启三方会谈？”
曹操回：“条件是什么？”
他转头发给刘备：“是否参与防疫联席？”
刘备回：“备愿听先生一言。”
最后发给周瑜：“东吴若染疫，恐危及全境，是否参会？”
等了半分钟，周瑜的ID闪了一下。
回复只有两个字：“看价。”
曾不凡盯着这两个字，没动。
他知道，周瑜不是真要钱。他是要筹码。
他打开系统商城，翻找可用资源。最后选中一项：《宋代防疫律令汇编》。里面有关于隔离、检疫、疫情通报的完整制度。
他打包，附言：“此书可助东吴建立疫检体系，但需三方共签执行。”
发送。
周瑜没回。
但他发现，东吴水寨的战船开始后撤，离江岸远了些。
这是一个信号。
他长出一口气，手撑着地，想站起来。
耳麦突然震动。
系统提示：【三方响应达成，全域会议可开启】
他摸向充电板。最后一节还能用。
他把它贴在耳麦背面，按下启动键。
屏幕亮起，倒计时开始：【全域首播将在10秒后开启】
他抬起头，望向江面。
风很大，吹起他的衣角。
远处，一艘小船正悄悄靠岸，船头站着一个人，披着斗篷，手里提着药箱。
他眯眼看了看。
那人抬头，掀开 帽子。
是华佗。
首播倒计时跳到“3”。
曾不凡握紧耳麦。
“这次，别再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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