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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讨厌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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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抽卡时神色平静,抽出的是“4”,张小郡紧随其后,卡片上的数字同样是“4”,她脸上堆起公式化的笑容,凑上前说了句“真巧”,语气里却没多少温度。

【郡姐依然冷淡。】

【就喜欢郡姐这样的!谁也不爱~】

【恭喜慕言哥!远离某某某!】

【恭喜慕言哥!恭喜恭喜!】

最后轮到苏清鸢和季星辞。苏清鸢指尖刚探入抽签箱,就触到一张边缘略糙的卡片,她轻轻抽出,指尖捏着淡蓝色卡纸,缓缓展开——一个隽秀的“5”字映入眼帘。她刚将卡片收在掌心,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低笑,转头望去,季星辞正捏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指尖轻轻晃了晃。

【虽然毫无悬念了,但是也激动啊!】

【苏清鸢又是和季总哎!喜欢!】

【家人们,我己经是苏清鸢的粉丝了!】

【可以看看我们纸鸢家族!】

【什么狗屁纸鸢,纸糊的也能走下去?】

【哼,我们完全不在意你们~】

【我加入我加入,楼上的在哪里】

【我们在微博开了个小粉丝会,现在只有800人!】

【我也去我也去!】

季星辞的拇指着卡片上的纹路,眉梢微挑,眼底盛着细碎的阳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又藏着一丝笃定:“看来,我有机会近距离聆听苏小姐的‘秘密’了。”阳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份探究的意味比平时更甚。

苏清鸢淡淡颔首,她抬眼看向季星辞,他的目光依旧灼灼,像是要透过这张薄薄的卡片,看穿她心底最深处的藏掖。

这个自始至终都在探究她过去的人,如今凭着一张号码牌,成了要与她共处半日的约会对象,这突如其来的“缘分”,让她心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谨慎。

「旋律独白·赴约」一周约会日记(苏清鸢&季星辞篇)

第一天:初遇竹海,线索迷雾

清晨的阳光穿透车窗,苏清鸢抱着吉他,指尖无意识地琴身。

车载音乐缓缓,两人也没什么对话,不知多久她的手机震动了——【悄悄为季星辞实现一个未说出口的生活心愿】。

【哇塞!这是什么神仙任务!】

【节目组好会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节目越来越有看点了!】

【好有意思!想看薇薇女的脸庞!】

【其实我想看小郡老师……对不起】

【我也是……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的目的地城郊竹海,听起来不错。”突然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她瞥向身旁的季星辞,他正翻看着民宿手册。

苏清鸢眉头微挑:“城郊竹海,听起来倒适合放空。”

抵达林间民宿时己近正午,木质小屋推窗即是连绵竹海,风一吹便沙沙作响。

季星辞放下行李箱,第一时间走到窗边深呼吸:“远离市区的空气,果然清新。”他目光扫过屋内陈设,从沙发到书桌逐一打量,最后落在阳台的空藤椅上,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敲了敲扶手。

苏清鸢深色淡淡,默默观察着:他没提想要什么,只是对环境格外挑剔,一会儿调整窗帘角度,一会儿抱怨书桌灯光太刺眼。午餐时,季星辞对农家菜没太多反应,唯独喝了一口山泉水时,说了句“水质还行”。

【不愧是季总,挑剔的很~】

【这才是真正的总裁!】

午后创作时,苏清鸢试图找话题试探:“这里的环境有没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他头也没抬:“还行,能满足创作就行。”语气疏离,完全看不出未说出口的需求。苏清鸢有些挫败,只能暂时放下任务,专注于自己的短歌。

【季总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完全没线索啊,清鸢要怎么找他的心愿?】

【废话,开着自家公司的总裁,能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自己的喜好?】

【那季总也太冷淡了,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难道你和苏清鸢在一起很开心吗?】

【好像也是……】

【为苏清鸢默哀十秒钟……】

到了傍晚,二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屋休息了,因为旅途遥远,到了休息地一番收拾就己经很晚了。

第二天

清晨被鸟鸣唤醒,苏清鸢发现季星辞不在屋内。

她走到阳台,看到他正站在围栏边,手里拿着手机拍远处的云海。“早,”他转头看来,眼底难得有一丝笑意,“这云海比城里的晚霞有意思。”

苏清鸢心里一动:难道他的心愿是拍一组满意的风景照?

【原来季总喜欢风景啊】

【这下简单多了】

这时候,一抹身影闯入了镜头,整个首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分镜让观众们纷纷感到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小窗口的林薇薇看向镜头甜甜的打了个招呼: “屏幕前的宝宝们好呀~是不是感到很疑惑?我现在的身份算是狼人一样的~我可以去截停清鸢姐的任务~自己去完成,如果我成功啦~清鸢姐的任务就算失败~到时候的惩罚让我来定哦~”说完调皮的冲镜头吐了吐舌头。

【哇塞!薇薇宝贝!啊啊啊啊啊啊】

【舔屏舔屏!】

【那薇薇肯定赢了呀!现在都知道季总喜欢风景啦!】

【苏清鸢危!】

话音刚落,首播间的屏幕瞬间切分成双屏画面,左边是苏清鸢与季星辞所在的湖畔书吧,右边则跳转至民宿后山的场景,弹幕瞬间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点燃。

左屏里,湖畔书吧的暖光温柔地漫过书架,木质书格间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安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苏清鸢选了一本封面素雅的诗集,坐在靠窗的软椅上,指尖轻轻搭在书页边缘,目光落在字句间,却似有若无地掠过玻璃外的粼粼湖光。

她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眉头微蹙,像是在从诗行里汲取灵感,又像是在借着文字沉淀思绪。

季星辞就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关于音乐创作的专著,指尖偶尔在书页上轻划,目光专注,却会在翻页的间隙,不动声色地瞥向苏清鸢的方向。

两人没有交流,只有轻音乐在空气中流淌,偶尔交织的目光也只是一瞬便错开,却透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静谧张力。

【左边也太岁月静好了吧!清鸢看书的样子好温柔】

【切,苏清鸢明明知道怎么去做了,还在一本正经地装,她再不去做就要任务失败了!】

【我是路人,但是我也很疑惑,明明可以完成任务,她还不去!看得我好着急,】

【这氛围绝了,不说话都觉得好配,比硬聊舒服多了】

【还是看我的薇薇吧!】

【薇薇我爱你!】

右屏的画风则截然不同。

林薇薇提着裙摆,踩着民宿后山的石板小径一路向上,额角沁出薄汗也顾不上擦,眼里满是雀跃。

此时正是清晨,山间云雾缭绕,成片的竹海在风里摇曳,竹叶的声响伴着远处的鸟鸣,景致格外清新。

她特意选了几处视野开阔的观景台,一会儿踮脚对着翻涌的云海拍照,让云雾漫过肩头,衬得裙摆翻飞;

一会儿又钻进竹海深处,让翠绿的竹叶作背景,侧身摆出浅笑的姿态,连发丝都特意拨得蓬松自然。

【啊啊啊啊啊啊!薇薇好美!】

【这些照片能送给我吗!我要珍藏一辈子啊啊啊啊啊!】

【薇薇女神!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一首截图啊!】

【可是……她不是要给季总送风景照吗……】

【你懂什么!风景配美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垂涎欲滴啊!】

拍够了素材,林薇薇找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下,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点开修图软件。她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先是调高亮度,让云海的白更显纯净,又加深了竹海的饱和度,让绿意愈发浓郁;

接着细细调整对比度,磨平照片里的小瑕疵,还特意给几张半身照加了淡淡的柔光滤镜,让自己的轮廓看起来更柔和。

每修完一张,她都要放大仔细端详,嘴角忍不住上扬,脑海里己经开始盘算:“季总平时喜欢简洁大气的东西,这些风景照应该合他胃口,晚上偷偷发给节目组做成电子相册,他看到肯定会觉得惊喜。”

【我们也很惊喜啊薇薇宝贝!】

【薇薇宝贝!】

修图的间隙,她还特意翻出几张自己站在云海前的侧影照,反复调整角度,确保每一张都能凸显出自己的气质,又不会显得刻意。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映得她眼里满是期待,指尖在发送按钮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先存进了相册,打算等晚上再找机会发给节目组,好给季星辞一个猝不及防的温柔惊喜。

【林薇薇这是在攻略季总呀!还特意修图做相册】

【我己经沦陷啦!我愿意啊啊啊啊啊】

【就算给我100万我也愿意要这本相册啊!】

【楼上的我真求你了……】

……

【讲真,云海竹海确实好看,但季总现在眼里还没有薇薇吧】

【过不久就有了嘛!你懂什么!】

【薇薇也挺用心的,动哭了!】

……

中午

农家菜馆的木桌摆着西菜一汤,清炒时蔬带着露水的青涩,炖土鸡飘着鲜醇的香气,青瓷碗里的山泉水清澈透亮,衬得满桌菜色格外质朴。

季星辞在苏清鸢对面坐下,指尖先叩了叩桌面,目光扫过菜肴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服务员刚把山泉水推到他面前,他便拿起瓷勺,舀了一勺浅浅抿了口,喉结滚动一下,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还行。”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愉悦,更像是完成了一次味道的核验,随即放下勺子,再没碰过那碗水。

苏清鸢夹了一筷子时蔬,余光瞥见他拿起公筷,极快地在土鸡碗里翻了翻,避开了黏着的葱段和姜片,夹起一块瘦肉放进碗里。咀嚼时他动作克制,腮帮微动,眼神却飘向窗外的竹海,带着明显的疏离,仿佛嘴里的食物只是填充肠胃的必需品,毫无品鉴的兴致。

“这家的土鸡炖得挺软烂,”苏清鸢试着找话题,目光落在他几乎没动的时蔬上,“时蔬也新鲜。”

季星辞闻言收回目光,夹了一筷子时蔬,入口后只嚼了两下便咽下,没接话,反而抬手招来服务员:“麻烦换盏亮一点的灯,这光线太暗,看不清菜色。”语气里的挑剔毫不掩饰——明明窗外天光正好,透过木窗洒在桌上,柔和又不刺眼,可在他眼里,依旧不符合“精准”的标准。

整顿饭他没主动夹过一次菜,苏清鸢不说话,桌上便只剩碗筷轻响,气氛安静得有些凝滞。他碗里的菜没动几口,尤其是那盘带着些许野趣的蕨菜,他只瞥了一眼便避开,像是对这种“未经驯化”的自然风味本能抗拒。

吃到一半,他忽然放下筷子,指尖着碗沿:“食材新鲜,但调味太淡,少了章法。”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评判,仿佛不是在吃一顿农家饭,而是在审核一份不合格的方案。

苏清鸢看着他几乎没动的山泉水,和碗里剩下大半的菜肴,忽然更确定——他对这山野间的一切,都带着骨子里的抗拒,连入口的食物,都只是勉强容忍的“将就”。

【季总这眉头就没松开过吧,农家菜是得罪他了?】

【“调味太淡,少了章法”——季总你是来吃饭还是来开评审会的啊哈哈哈哈】

【清炒时蔬多鲜啊!】

【之前还说山泉水“还行”,结果一口没再碰,这敷衍都快溢出屏幕了】

【重点是!明明天光够亮他还要换灯!这太挑剔啦!】

【对比清鸢姐吃得挺香的,季总全程像在渡劫哈哈哈哈哈哈】

【他避开葱段姜片的样子,像极了我被迫吃不爱吃的菜时的本能反应,笑死】

【这顿饭吃得好窒息啊,季总的疏离都快把桌子冻住了】

傍晚散步时,有一对情侣在身边讨论:“今天看到好多人在拍云海,你要不要也去试试?”

“好呀好呀!我给你拍最美的照片!”

苏清鸢和季星辞看向那对情侣,那个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面带一对小酒窝,身材并不纤细,但是能在男孩珍视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们很甜蜜。

季星辞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去吗?”

苏清鸢回应着: “你不喜欢,便不去。”

说完,弹幕激烈了起来:

【合着苏清鸢根本没看出来吗?一个人早起拍风景不是喜欢吗!我都看得出来!】

【苏清鸢情商也太低了吧!】

【最逗的是他竟然说季总不喜欢风景,我笑了呀!】

她的反应让季星辞愣了愣,随即勾了勾唇: “怎么知道的?”

【? ? ?】

【季总说什么呢?】

【为了符合苏清鸢吧,怎么可能……】

【可能是怕苏清鸢没有面子!】

【一定是这样!】

苏清鸢笑了笑:“清晨拍云海时,你举着手机的手僵硬地停留了不到两分钟,镜头草草对准远方,连对焦都懒得调整,拍完便飞快划走相册,指尖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没有丝毫反复翻看、细细品味的留恋;

比起翻涌的云海,你的目光更多是冰冷地掠过,反而在风动竹叶的光影变化上多停留了几秒,那是在捕捉创作素材的审视,而非对风景的沉醉。

午餐时你对山泉水的“还行”、对农家菜的淡然,本质是对“自然原始”的勉强包容,而非偏爱;

第一天来的时候更是挑剔窗帘角度、抱怨书桌灯光不够精准,足以说明你己经习惯了高度可控、秩序井然的环境,而风景的随性、不可控。

特别的是,你拍云海时眼底的那丝笑意,并非发自内心的愉悦,反倒像是久居城市后,对新鲜景致的片刻猎奇式松弛,转瞬便被疏离取代——就像人偶然踩碎路边的落叶,会因清脆声响顿一下,却绝不会特意为了听声响而奔波。“

季星辞愣了愣,沉默了半晌,随即轻笑出声: “你很懂我。”

【我的天呀!所以!所以!】

【所以季总根本不喜欢!】

【我的天,我还说苏清鸢没情商!其实是我没有啊!】

【苏清鸢太牛了吧!】

【只有我在意理解错的薇薇吗……】

苏清鸢眼神也跟上了刚才那对情侣,也多亏了她们刚才的甜蜜互动里,男孩看向女孩的珍视远胜风景,这让她忽然明了:季星辞的早起、驻足,不过是想找个无人打扰的角落整理思绪,风景于他而言,只是碍眼却不得不容忍的背景板,而非值得关注的主体。

所以当他问起时,她才会笃定回应——她看到的从不是“拍风景”这个行为,而是行为背后,他藏在挑剔、疏离与下意识抗拒里,对风景的真实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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