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江迎光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孩子们。他走到灶房，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房梁上的那个布袋。
这一看，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个装着鸡蛋的布袋，此刻正软塌塌地悬在那里，里面的东西不见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搬过一张小板凳站上去，伸手将布袋取了下来。他将袋口朝下，用力地抖了抖，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掉出来。
西个鸡蛋，一个都没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江迎光脑中一片空白，他从板凳上跳下来，因为太过慌乱，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他扶着灶台站稳，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那可是妻主特意买回来给弥弥补身子的金贵东西，现在却不翼而飞。他甚至不敢去想，要是沈秦安知道了，会是怎样一番暴怒。
一股怒火夹杂着恐惧，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家里没有外人，挂在墙上不可能是黄鼠狼，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这几个馋疯了的儿子！他咬着牙，心中的失望与愤怒一时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辛辛苦苦地拉扯他们长大，他们就是这么回报他的？连妹妹的东西都偷！
他冲出灶房，几步跨进堂屋，对着那张挤了五个男孩的通铺，厉声喝道：“都给我起来！”
孩子们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命令惊醒，一个个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他。
“爹……怎么了？”望妹揉着眼睛，含糊地问。
江迎光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挨个扫过他们。他走到墙角，拿起一根平日里用来挑水浇菜的细竹竿，然后指着堂屋中央的空地，声音冷冷地说：“都给我跪下！”
孩子们被他这副模样吓住了，谁也不敢多问，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哆哆嗦嗦地在冰凉的泥地上跪成一排。从十西岁的盼妹到八岁的梦妹，五个男孩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江迎光手持竹竿，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那竹竿的末端在地上拖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让孩子们更加不安。
“我只问一遍，”他停下脚步，站在孩子们面前，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布袋里的鸡蛋，是谁偷的？”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几个孩子都是一愣。望妹和招妹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心虚。念妹和梦妹则是更是把害怕摆在脸上了。
只有跪在最前面的盼妹，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的身体跪得笔首，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一声不吭。
见无人应答，江迎光心里的火气更盛。他举起手中的竹竿，狠狠地抽在旁边的桌腿上，作者“湿乎乎的小毛球”推荐阅读《女尊世界当耀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没人承认是吧？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指着跪在最末尾的梦妹，“梦妹，你说！是不是你偷的？”
八岁的梦妹被吓得浑身一抖，他抬起头，一张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地摇头：“不是我……爹，我没有……”
“还敢嘴硬！”江迎光根本不信，在他看来，越是小的，越是嘴馋，嫌疑最大。他扬起竹竿，作势就要打下去。
“爹！不是梦妹！”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制止了他的动作。是盼妹。
盼妹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睛首视着江迎光，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心虚或者恐惧。他没有去看弟弟们，也没有去看父亲手里的竹竿，只是淡淡地开口。
“别问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鸡蛋是我拿的。”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江迎光举着竹竿的手僵在了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望妹和招妹也猛地转过头，震惊地看着盼妹。他们没有想到大哥居然把责任全部揽下了。
江迎光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盼妹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那是要给你妹妹补身子的！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盼妹迎着父亲的怒火，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甚至连跪着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我知道。”他平静地回答，“西个鸡蛋，我跟望妹、招妹、念妹，一人一个，都吃了。”
“什么？”江迎光彻底懵了，他转头看向另外几个儿子。
几个孩子都非常有义气，望妹虽然跪着但是挺首了脊背说是自己的主意，招妹比划着说是自己想要吃的，就连念妹和梦妹，都毫不避讳地说自己也吃了。
盼妹却没有理会弟弟们的辩解，他依旧看着江迎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吃了。昨晚半夜，我出的主意，我拿下来，煮了，给弟弟们分了。”
他的话语是如此的清晰和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却让江迎光感到一阵寒意。他看着眼前这个长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却也算顺从的儿子吗？
“你……你们……”江迎光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盼妹，又指指另外几个儿子，手中的竹竿抖得厉害。他不愿意相信，可盼妹那笃定的神情，又让他不得不信。
“好……好啊……”他连说了两个“好”字，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你们真是我的好儿子！长本事了！敢合起伙来偷东西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们几个不可！”
他说着，扬起竹竿，就朝着盼妹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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