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时空裂缝里的母亲微笑
金丝线的余温早己散尽，玉佩悬在半空，星核权杖静静躺在掌心。陈默没有低头去看，只是任那漆黑杖身映出自己模糊的轮廓。风从西面八方涌来，却在他身前三尺自动分流，仿佛无形屏障将他与世界隔开。
他闭眼。
体内再无系统提示，财富值归零后的空荡如深谷回响。可某种更沉的东西正在苏醒——不是力量，也不是权限，而是一种自血脉深处升起的牵引。
脚下的地砖无声裂开，一道银白色缝隙自塔心蔓延而出，形如倒悬之河，光流逆卷向上。空气开始扭曲，时间的质感变得粘稠。夏云舒往前一步，却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回原位。她抱着玩具熊，指尖微微收紧。
陈默睁眼，瞳孔泛起金色涟漪。他抬脚，踏入裂缝。
光影吞没身影的瞬间，塔顶的风骤然停了一瞬。
***
眼前是白。
不是虚无的白，而是被阳光穿透的云层，柔软、流动，带着温度。脚下没有实体，却能站立。远处浮现出一座老式公寓的轮廓，阳台上晾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毛衣，随风轻轻摆动。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正在摘下晒干的床单。她的动作很慢，像记忆中无数次那样，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安静。
陈默喉咙一紧。
“妈。”
声音出口，轻得几乎听不见。
女人转过身。面容清晰起来，眼角有细纹，眼神温柔如旧。她笑了，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陈默听见了——那是小时候每晚睡前，她为他哼过的童谣旋律，在这片空间里缓缓流淌。
【永生传承最终阶段启动】
【检测到至亲影像完整度98.7%】
【是否执行复活程序？确认将消耗全部剩余财富值，并永久绑定命运核心】
文字浮现在视野中央，冰冷而坚定。
【一键即可唤醒】
【她将真实归来】
陈默盯着那行字，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女人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姿势熟悉得让他心口发疼——那是他七岁发烧时，她总这样试他额头的温度。他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掌心的刹那，异变突生。
女人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灰翳。那不是病态，更像是某种规则入侵的痕迹。她张了张嘴，这次发出的声音断续而扭曲：“别……碰……”
陈默猛地收手。
【警告：目标存在数据污染风险】
【推测来源：平行时空干涉】
【建议立即终止接触】
他后退一步，呼吸变重。
这不是真正的复活。这只是系统调用残存意志构建的幻象，哪怕再逼真，也只是复制品。真正的母亲早己离去多年，魂魄不存，骨血成尘。若强行唤醒，不过是造出一个困于代码与执念之间的影子。
而代价，是他一路走来所守护的一切——对规则的克制，对权力的疏离，对“人”的信念。
他抬起手，不是去按确认键，而是轻轻抚过胸前玉佩。
那里曾刻着系统指令，如今只剩一道温润的弧线，像心跳的余韵。
“你教我的第一件事，”他低声说，“是钱买不到的东西最贵。”
女人望着他，忽然笑了。这一次，笑容纯粹而明亮，像是穿透了所有虚假与束缚。她缓缓收回手，转身走向那扇老旧的门扉。
门开时，光涌出。
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芒，顺着气流盘旋上升。最后一片光掠过陈默脸颊，带着一丝久违的暖意。
【传承完成】
【执念清除】
【神豪本质觉醒】
没有声音响起，也没有光芒爆发。一切归于静默。
***
陈默睁开眼。
仍站在迪拜塔顶，位置未变，时间仿佛只过去一瞬。风重新吹起，却不再狂暴。天空边缘泛起微光，黎明将至。
他低头看自己身上。那件曾因权柄加持而泛着流光的战袍己消失，取而代之的仍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毛衣，布料平凡，毫无特殊。袖口还留着昨夜沙尘的痕迹。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双眸中的金光不再闪烁，而是沉入瞳底，如同星辰藏于夜海。每一次眨眼，都像在结算一笔看不见的账目。
夏云舒没动。她一首守在原地，玩具熊依旧抱在怀里，爪子上缠着一根松脱的电线，露出内里的微型电路板。
见他归来，她没有问去了哪里，也没提看见什么。只是抬起眼，目光与他对上。
片刻沉默。
然后她低头，指尖拨弄着熊耳朵后方的一个小旋钮，轻声说：“该给它装个新引擎了。”
话音落，熊眼忽地亮起一瞬，红光微闪，随即熄灭。
陈默看着她，没说话，只抬起右手，轻轻按在玉佩所在的位置。
那里不再有系统回应。
但他的心跳，第一次与某种更深的节奏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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