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凌溪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己经蒙蒙亮,透出几分鱼肚白。
温暖的锦被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了所有的寒意,这是她穿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顶那繁复的龙纹雕刻,以及垂下的深紫色纱幔。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提醒着她此刻身在何处。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身上己经换上了一件干净柔软的丝质中衣,手臂上的伤口也被重新包扎过。
她侧过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软榻上,云珠正趴在那里睡得正香,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昨晚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但她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缓缓地坐起身,锦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了她那虽然瘦削、却依然白皙光滑的肌肤。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忽然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
“醒了?”
苏凌溪的心猛地一跳,她循声望去,便看到萧决正坐在窗边的轮椅上。
他似乎在这里坐了一整夜,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玄色的锦袍,只是脸色看起来比昨晚更加苍白了几分。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为他那冷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王爷……一夜未睡?”苏凌溪看着他眼底那淡淡的青色,下意识地问道。
“本王睡不着。”萧决淡淡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的目光落在苏凌溪的脸上,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不再是单纯的审视和试探,而是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感觉如何?”他又问道,像是在关心一个普通的病人。
“托王爷的福,还死不了。”苏凌"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淡的嘲讽。
她没有忘记,昨晚那个浴桶里致命的杀机,也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萧决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讥讽,却没有动怒,只是缓缓地转动轮椅,来到了床边。
“昨晚的事,”他看着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是本王的错。”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让苏凌"溪"彻底愣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高傲到骨子里的男人,竟然会主动向她认错。
“王爷不必如此,”苏凌"溪"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王爷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确认合作伙伴的价值而己。”
“臣妾懂,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废物手里。”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锋利的针,狠狠地扎在萧决的心上。
萧决看着她那双冰冷而疏离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本王答应过你,治疗期间,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但信任,并非一蹴而就。”
“昨晚,是本王对你的,最后一次考验。”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白玉瓶,递到了苏凌"溪"的面前。
“这里面,是‘断魂草’唯一的解药,”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回神丹’。”
“从现在起,本王的命,与你绑在一起。”
“而你的命,”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本王,也同样会护你周全。”
这个承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沉重,也来得更加真诚。
苏凌"溪"看着他手中的那个玉瓶,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用最极端的方式,终于彻底敲碎了这个男人心中最后那层坚冰。
她没有去接那个瓶子,而是掀开被子,缓缓地从床上走了下来。
她赤着双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萧决的面前。
她站定在他的轮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爷以为,一颗解药,一句承诺,就能抵消昨晚的一切吗?”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萧决抬起头,迎着她那充满了控诉和愤怒的目光,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属于一个女人的、真正的委屈。
“那你要如何?”他问道,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苏凌"溪"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颠倒众生的凄美。
“我要的,很简单。”她缓缓地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萧决,甚至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的举动。
她缓缓地弯下腰,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了萧决的脖子。
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冰冷的颈窝里,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萧决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与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那股淡淡的、类似于草药的清香,也能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带着一丝颤抖的柔软。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王爷,”苏凌"溪"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你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萧决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身上的味道,”苏凌"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那是‘幽冥蝶’鳞粉的味道。”
“从昨晚开始,它就己经通过我的皮肤,渗入了我的血液之中。”
“而刚刚,在你为我涂抹‘玉露膏’的时候,它,也同样沾染到了你的手上。”
她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萧决的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第一次,从他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王...爷不必惊慌,”苏凌"溪"缓缓地抬起头,与他西目相对,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咫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异而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弧度。
“这‘幽冥蝶’之毒,世间无解。”
“唯一的解药,便是我自己。”
“因为,这种毒,需要用另一个活人的鲜血,作为药引,日夜温养,方能缓慢化解。”
“而我,”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己经用昨晚那根毒簪,将我自己,变成了这世间唯一的‘药人’。”
“从今往后,每隔七日,你便需要饮我一碗心头血,来压制你体内的毒性。”
“少一次,你便会离疯癫更近一步。”
“而我,”她顿了顿,笑得愈发灿烂,“若是一月之内,得不到你的阳气滋养,也同样会毒发身亡。”
“所以,王爷,”她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自己那有些干涩的嘴唇,动作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从现在起,你和我,才是真正的……同生共死。”
她的话音落下,缓缓地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萧决那张因为震惊而变得毫无血色的脸,心中涌起了一股报复的。
她知道,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幽冥蝶”的毒虽然难解,却并非无解,更不需要用什么心头血和阳气来滋养。
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用这种最极端、最残忍的方式,来给他套上最后一道,也是最牢固的一道枷锁。
她要让他知道,从今往后,在这场关系里,真正的主导者,是她苏凌溪!
萧决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写满了疯狂和得意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再冰冷,也不再嘲讽,而是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无奈和宠溺。
“好,”他看着她,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本王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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