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循回到家时,叶茉茉已经在他家里等上好一会了。
“你去哪了?”少女没有表情,声音也闷闷的。
【我等了好久了。】
【他难道跟其他人出去玩了?】
【男生?还是女生?】
【中午他究竟在和谁说话?】
“出去有点事”林循一边换鞋,一边含糊回答。
怎么像是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似的。
听著少女的心声,他有点汗流浹背。
还真有点像被女朋友查岗?
“这样。”
“是的。”
林循打著哈哈,目光扫过客厅,视线最终定格在餐桌上。
桌上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几盘饭菜。
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泛著光泽的醋排骨,浓稠的酱汁包裹著每一块肉。
旁边是可乐鸡翅、小炒牛肉,以及一碟一小碟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
“我又试著做了几样。”叶茉茉抬手摸了摸额前碎发,轻声道。
【中午做的你好像挺喜欢的。】
【就想著乾脆再试著做几样。】
【也不知道新做的好不好吃。】
“谢谢。”林循惊喜的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醋排骨便送入口中。
酸甜適中,肉质软烂。
“很好吃。”
“那就好。”叶茉茉鬆了口气,也跟著他坐下,紧绷的肩膀微微放鬆。
“我很爱吃,以后可不可以多做给我吃。”林循一脸诚恳。
“可以。”女孩头也没抬,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爽快地答应了。
“啊?”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啊什么?”
“没什么,我高兴。”
林循乐呵呵的,整个人像飘上了天。
他一边品鑑著菜品,目光一边时不时飘向一旁安静吃饭的少女。
女孩低垂著眼睫,鼻樑秀挺,唇色很淡,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带著一种易碎的、疏离的美感。
这与记忆中那个像个小太阳般的小茉茉,几乎判若两人。
时间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也带走了一些无比珍贵的东西。
喜欢和爱吗?
他对叶茉茉,眼前这个外表清冷孤僻、內心却依旧敏感柔软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感情?
非常要好的、重视的朋友——这是毋庸置疑的。
从大学相遇,女孩机缘巧合再次进入他的生活圈开始,他就本能地想要靠近她,只是在超能力出现之前,他忍住了。
少女的不告而別在他心底是个心结,但他不论如何也没法丟下女孩不管。
这其中有对童年要好玩伴的责任感,也有后面知道大概情况后对她境遇的怜惜。
女孩对他而言也是过去回忆里最特別的存在。
少女占据了他童年记忆里最明亮、最温暖的一角,是他生命最初的底色里,一抹无法替代的亮色。
那么,还有其他什么感情在里面吗?
可能超越了友情、掺杂著某种更深沉悸动的情愫也发酵过。
这种悸动,在能清晰听到女孩內心每一个细微的波澜、每一次因他而起的雀跃或失落时,变得尤为清晰和难以忽视。
林循不確定,或者说,他本能地有些抗拒去深想。
揭开这层朦朧的面纱,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改变。
维持现状,守护著因女孩而起的超能力,看著女孩一点点卸下防备,对他而言,或许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拥有了?
他打心底不想打破这份平衡。
“你怎么了?”少女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茉茉抬起头,看著他握著筷子却许久未动的手,眸子里带著一丝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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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魂不守舍的?】 她的心声同步响起。
【从刚才吃饭开始就怪怪的是菜其实不合他口味吗?或者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果然很奇怪】
【是不是我在这里等他,给他添麻烦了?他是不是其实並不想回来看到我?】
【还有这两天的怪异】
“刚刚走神了一下。”林循心头一紧。
他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问出那个盘桓在他心头许久、也关乎他此刻心绪的问题。
他想知道,女孩对“小林循”这个人,究竟还保留著怎样的情感?
这答案,或许能帮他釐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你对小林循什么感情?”林循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目光直视著少女的眼睛
“非常重要的朋友。”叶茉茉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
她回答得很快,语气平铺直敘,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和情感色彩。
“怎么了吗?”她反问道。
【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这些他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除了这个呢?”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答案,林循有点失望。
叶茉茉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突如其来的、有些奇怪的问题。
半晌,她板著脸反问:“还应该有什么吗?”
【就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小时候一起玩很开心,到现在为止,他也帮了我很多,还让我和你交上了朋友,一直以来我很感谢他也非常重视他。】
“你喜欢他吗?”林循追问。
“啊?喜喜欢?我对他只是对朋友的喜欢,跟对黄雪儿差不多的,只是喜欢的程度不太一样。”叶茉茉显然被这个更直接的问题惊到了,脸上的表情慌乱了几秒。
虽然女孩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但还是没能逃过林循的眼睛。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最近真的很不对劲先是发呆,现在又问喜不喜欢,他怎么了?】
【等等,他是问的哪种喜欢?】
【会不会是我误会了?】
少女脸上变幻的表情和內心纷乱的思绪,让林循意识到自己的追问有些过界了。
“你想去游乐园吗?”他看著女孩微微绷紧的侧脸和紧抿的唇线,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他想起了跟小茉茉立下的约定。
“游乐园?”少女被这巨大的转折弄得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盯著他。
【这话题是不是跳太快了?】
【为什么从小林循跳到了游乐园?】
【还有之前问那些问题是为什么?】
【不过游乐园啊】
“想去吗?”
叶茉茉沉默了几秒,目光飘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游乐园是小孩子喜欢的地方吧?”
【我都这么大了去那种地方会不会显得很幼稚?】
【虽然我还没去游乐园玩过】
【好想去啊。】
【可是没法开口说出来。】
“成年人也可以玩,很多项目都很有趣,並不幼稚,每天还有老年人去游乐园玩呢。”林循鼓励道。
“这样吗?”叶茉茉还是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嗯,明天下课后一起去游乐园吧。”林循当场替她拍板。
“唔,好。”
少女点点头,垂下脑袋。
【听起来像约会邀请一样呢。】
她的心臟不听使唤的扑腾扑腾的乱跳起来。
怎么回事?
她的心臟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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