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郭靖便提着一壶热茶兴冲冲地登上山崖,刚到木屋前,便见陈玄风负手立在空地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真气,显然己晨练许久。
“陈叔!”
郭靖喘着气冲到跟前,将茶盏双手奉上,“您尝尝这砖茶,暖身!”
陈玄风接过,指尖触到茶盏的温热,唇角微扬:
“有心了。昨夜看你运功时内息紊乱,可是练那九阴白骨爪走岔了气?”
“回陈叔!”郭靖挠头,“昨日您说要把全真吐纳融入爪法,我琢磨了半宿,今早试了试——”
话音未落,他己拉开架势,五指成爪缓缓推出。
爪风裹着淡淡白气,较之往日少了阴鸷,多了几分中正。
“停。”
陈玄风抬手,“‘锁魂裂骨’重在‘裂’字,你用全真气柔化了爪劲,倒失了原意。九阴白骨爪本是阴寒杀伐之技,但你练了全真心法,正好以阳和之气调和——你看。”
他并指如爪,真气凝于指尖,轻轻划过地面。
沙石被掀起的痕迹浅如蝉翼,却隐有“嗡嗡”震颤:
“这般才是刚柔并济,既保留爪法威势,又不伤自身经脉。”
梅超风从木屋里走出来,抱着胳膊噘嘴道:
“怎么,你是觉得我教得不对?这九年若不是我照着记忆教靖儿,他哪能有今日的底子?”
话里带着几分醋意,眼神却藏着赞许——陈玄风这一手,确实比她的老路子高明多了。
陈玄风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哪敢说你不对?只是你这些年没了真经上册,只能按老法子练,难免走偏。”
他从怀中取出《九阴真经》,翻到其中一页,说道:
“你看这里,用小无相功的心法打底,可以补全上册的不足,以后你练的时候,按这个路子来,内力会更凝练。”
梅超风凑过去细看,越看眼睛越亮:“这么说,我以后练九阴白骨爪,再也不用怕真气反噬了?”
“正是。”陈玄风点头。
接下来几日,陈玄风一边指导郭靖调和阴阳真气,一边帮梅超风修正功法路子。
不过三日,郭靖的九阴白骨爪便有了质的飞跃,爪风收放自如,己隐隐有二流巅峰的水准。
梅超风更是受益良多,宗师初期的内力愈发稳固,连眼神都比之前清亮了几分。
“还是你厉害,这么练下去,不出半年,我定能追上你的水准。”梅超风喜滋滋地说。
郭靖正蹲在石凳旁给梅超风捶腿,闻言傻笑:
“陈叔教得比我师父们明白多啦!我从前总觉武功是死记硬背,现在才懂……”
他挠挠后脑勺,“是得用点脑子。”
这日午后,郭靖练完功瘫在石凳上,端着茶盏闲扯:
“陈叔,前日听商队说,大金赵王完颜洪烈要来漠北。说是敕封王罕、铁木真大汗,还要促成华筝公主和桑昆儿子都史的婚事呢!”
“完颜洪烈?”
梅超风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微微发颤。
陈玄风见她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你认识此人?”
梅超风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恨意:
“何止认识!当年灭我梅家满门的仇家,就是完颜洪烈手下的人!
“我父亲本是大宋的将领,因不愿投靠金国,被他派人行刺,全家上下几十口,就剩我一个活口!
“玄风,我原来不跟你说此事,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实力报仇,现在,我们夫妇均己突破宗师境界,何惧他完颜洪烈!”
郭靖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怒声道:
“这个大坏人!难怪华筝不乐意嫁都史,桑昆早就投靠金国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我还听说,完颜洪烈这次来,根本不是为了敕封,是要和王罕、桑昆联手,在华筝的订婚宴上暗杀铁木真大汗!
“华筝要是真嫁了都史,就变成这计划的一环,成为杀大汗的鱼饵了!”
陈玄风挑眉:“小郭靖莫不是动了春心?替华筝委屈?你想娶华筝?”
郭靖耳尖通红,梗着脖子:“谁、谁动春心!她娇滴滴的,脾气大得很,我才不惯她!但……但她嫁去金国受辱,我瞧着难受!”
陈玄风眼神一冷,拍案而起:“好个完颜洪烈,既杀你全家,又想祸乱漠北,此贼不除,必成大患!超风,你眼神不好,又与江南七怪有旧怨,不便出面。
“那我便以逍遥派弟子的身份,随郭靖去找江南七怪和马钰,联手在宴会上诛杀此贼——既报你家仇,也救铁木真和华筝。”
梅超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你要小心,据说完颜洪烈身边高手众多,不可大意。”
郭靖听得大喜,拍着手道:“太好了!有陈叔你帮忙,再加上大师父他们,一定能杀了完颜洪烈,救下华筝!”
次日一早,郭靖便带着戴面具的陈玄风前往江南七怪的帐篷。
刚一进门,柯镇恶便猛地站起身,铁杖在地上一顿:
“是你!你还来做什么?”
“柯前辈莫急。”
陈玄风声音平静,“今日前来,一是为化解你与那铁尸梅超风的旧怨,二是有一件关乎漠北和大宋安危的大事,想与各位商议。”
朱聪摇着折扇,眼神警惕:“化解旧怨?我大哥和张兄弟的仇,岂能说化就化?”
“柯前辈的大哥死于陈玄风之手,张阿生死于混战,如今陈玄风己死,那梅超风孤苦伶仃九年,从未再害过人。”
陈玄风语气带着几分威慑,“昨日一战,各位也该清楚,我若想护着她,你们拦不住。今日给各位台阶下,是不想伤了和气——毕竟,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金国的完颜洪烈,他才是真正的国仇家恨。”
江南六怪对视一眼,想起昨日陈玄风飞花摘叶退敌的实力,又想到完颜洪烈是金国贼子,确实比梅超风的旧怨更重要,柯镇恶终是松了口: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仇暂且放下!但若那妖妇再害人,我江南七怪绝不姑息!”
“那好!”陈玄风接口,“今日我们放下仇怨,共议家国大事。”
正议得热烈,帐篷门被猛地掀开,华筝公主哭丧着脸跑进来,一把抓住郭靖的胳膊:
“郭靖!不好了!我爹同意我嫁给都史了,宴会就定在三日后!父汗还说,要请你和你师父们也一同去赴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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