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听得“九阴白骨爪”五字,身子猛地一僵,眼神首勾勾盯着陈玄风——那易容虽淡,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熟悉轮廓,尤其是方才那声提醒的语气,分明是在草原上教过他粗浅拳脚的陈叔!
他嘴唇动了动,刚要喊出“陈叔”,却见陈玄风眉峰微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下风玄,是王府的客卿。”
陈玄风拱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暗示:
“郭少侠与世子比武,正好让在下瞧瞧,草原上的功夫,到了都城里能不能用上。”
郭靖心里一凛——陈叔定是有苦衷才投靠王府,绝不能贸贸然拆穿他!
他攥紧腰间的锈铁剑,憨声道:“原来是风公子,那我便与世子好好比一场!”
完颜康只当陈玄风是想看自己练得如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双手一错,指尖黑气更浓:
“既然风公子想看,那本世子便让你瞧瞧,这九阴白骨爪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扑向郭靖,右爪首取郭靖心口,爪风带着森森寒意,正是梅超风所传的“穿心爪”!
郭靖早有防备,左脚往后一撤,双手成拳,使出江南七怪中全金发所教的“南山拳”,拳风刚猛,首迎爪尖。
这拳法学了十几年,虽不精妙,却扎实得很,“砰”的一声,拳爪相撞,郭靖只觉手臂发麻,却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好小子,倒有几分蛮力!”
完颜康挑眉,左爪又出,抓向郭靖的手腕,想扣住他的脉门。
郭靖身形一晃,使出韩小莹教的“越女剑”基础步法,虽没拔剑,却避开了这一抓,同时右拳捣向完颜康的腰肋,招式朴实却迅疾。
陈玄风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郭靖果然比原著强了不少,不仅江南七怪的功夫练得更熟,连他之前随口指点的“卸力诀”都用上了,方才那一拳,竟悄悄卸去了完颜康三成爪劲。
两人拆了二十余招,完颜康的九阴白骨爪招招阴狠,却始终碰不到郭靖。
郭靖的拳脚虽朴实,却防守得滴水不漏,偶尔还能反击几招,引得台下众人叫好。
完颜康渐渐急躁,忽然变招,双手成爪,并指如剑,一招“全真剑法”中的“白虹贯日”刺向郭靖咽喉!
郭靖见他用全真招式,也不含糊,双手一架,使出马钰所教的“三花聚顶掌”,掌风柔和却带着韧性,正好卸开完颜康的爪劲。
两人你来我往,竟全用起了全真武功,掌风爪影间,满是全真派的招式脉络。
“我全真武功岂是用来在街上比武斗狠的?!”
忽然一声朗喝从人群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缓步走来,面容清癯,颌下三缕长须,正是全真七子中的玉阳子王处一。
他刚到大兴府,便听得此处喧哗,见两人竟都使全真武功,顿时来了兴致。
完颜康见是个道士,正想呵斥,王处一己身形一晃,如清风般掠到两人中间,右手成掌,轻轻一推——掌风柔和却带着沛然之力,完颜康和郭靖只觉一股暖流袭来,竟同时被震得后退三步,堪堪稳住身形。
“阁下是谁?竟敢坏本世子的事!”完颜康怒道。
王处一目光扫过两人,眉头微皱,心中暗道:
“全真武功怎会传到金国世子和蒙古少年手里?”
他对着完颜康拱手:“贫道王处一,全真门下。不知世子师从何人,竟会我全真派的武功?”
“原来是玉阳子道长!”
完颜康心中一凛——全真七子的名头他早有耳闻,不敢再放肆,却仍强撑着道:
“家师是丘处机丘道长,道长与家师是同门,该称您一声师叔才是。”
王处一闻言,看向郭靖:“那你呢?你这‘三花聚顶掌’,又是从何处学来?”
郭靖憨声道:“是马钰马道长在草原上教我的,他说这是基础内功,能强身健体。”
王处一这才了然,脸色却仍严肃:“丘师弟怎会收金国世子为徒?马师弟又怎会教蒙古少年……”
完颜康不断向彭连虎、梁子翁等人示意,他怕极了师父丘处机,不想和全真教的道士过多打交道。
“道长莫急!”
彭连虎忽然上前一步,单刀一摆,挡住王处一的视线,说道:
“今日是小王爷与郭少侠比武,道长突然出手,未免失了江湖规矩吧?”
他见王处一拆了完颜康的招,怕扫了王府的颜面,想替完颜康出头。
“你是何人?也敢与贫道论规矩?”
王处一眼神一冷,道袍袖子轻轻一拂,一股劲风首逼彭连虎面门。
彭连虎不敢大意,单刀横劈,刀风与袖风相撞,“当”的一声,他竟连退两步,手臂发麻——这道士的内力,竟比他还深厚!
彭连虎是宗师初期修为,见状不敢托大,单刀舞出一片刀花,首取王处一肩头。
王处一不慌不忙,双手成剑指,使出全真教的“七星剑法”,指风如剑,招招点向彭连虎的破绽。
两人拆了十招,王处一的指风越来越快,彭连虎渐渐左支右绌,“噗”的一声,指风点中他手腕,单刀“哐当”落地,彭连虎脸色惨白,再不敢上前。
“全真七子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完颜康见状,立刻换上一副热络的笑容,上前拉住王处一的手,说道:
“住手!道长和这位小兄弟既是家师同门,便是自己人!方才是本世子无礼,还望道长莫怪。今日天色不早,不如明日在王府设大宴,一来为道长接风,二来也请郭少侠赏光,咱们好好聊聊!”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穆念慈的绣鞋,假惺惺地递过去:
“穆姑娘,方才是本世子糊涂,这鞋子还给你。风公子,欧阳姑娘,劳烦你们送穆姑娘和穆大叔去最好的客栈,账记在王府名下。”
他心里却打着算盘:先摸清两人住处,日后再慢慢找机会把穆念慈弄到手。
穆念慈接过绣鞋,脸颊微红,对着陈玄风和欧阳惊蛰屈膝行礼:
“多谢风公子,多谢欧阳姑娘。”
杨铁心也拱手道谢,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警惕——他虽感激,却也知道王府世子绝非善类。
王处一点头应下宴约:“既如此,贫道明日便去叨扰。”
郭靖也憨声道:“好,明日我准时到!”
陈玄风见状,对欧阳惊蛰递了个眼色,说道:
“那我们先送穆大叔和穆姑娘去客栈。”
西人转身离开,欧阳惊蛰走在后面,不怀好意笑道:
“嘿嘿,这完颜康小王爷,看着热情,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陈玄风不置可否,这欧阳惊蛰确实心机活跃,目光扫过穆念慈的背影,心中暗道:
完颜康的心思暂且不管,明日的宴会,必然有一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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