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空气像冻住了似的，连风都不敢轻易吹动。躲在门后偷看的村民们屏住呼吸，没人敢出声——秦忠那声“殿主”，还有这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老板和下属，倒像是什么秘密组织里的大人物，和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
秦忠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西装裤上的泥土，动作优雅，却掩不住眼底的激动。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锁在阎曜身上，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殿主，您可能记不清了，属下是秦忠，阎罗殿的护卫长。您是阎罗殿的殿主，是咱们整个地下秩序的掌舵人啊！”
“阎罗殿？”钱闪闪心里又沉了沉，她攥着阎曜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又凉了几分，还带着细微的颤抖——不是害怕，更像是某种本能的反应。
秦忠见阎曜没说话，继续往下说，每一个字都透着郑重：“咱们阎罗殿，表面上是跨国集团，做科技、金融、医药，暗地里是维护地下秩序的——那些摆不上台面的恶事，欺行霸市的黑势力，都是咱们在管。您三年前接手殿主之位，把阎罗殿打理得井井有条，谁知道一年前……”
说到这里，秦忠的声音顿了顿，眼神暗了下来：“一年前您去南方视察分堂，遭遇了叛乱。是二把手林坤勾结外敌，在您的车里装了炸弹，您的车翻下了山崖，所有人都以为您……”他没说下去，眼眶又红了，“属下找了您整整一年，查遍了全国的山村、小镇，终于在这里找到您了！”
“叛乱……炸弹……”阎曜听到这两个词，眉头突然紧紧皱起，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钱闪闪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像是承受着某种痛苦——那是记忆碎片在冲击脑海，只是这些碎片里，没有她，只有厮杀、火光和冰冷的背叛。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混乱，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陌生，只是看向秦忠的目光里，多了点说不清的复杂——不是熟悉，更像是对“叛乱”“遇袭”这些词的本能反应。
秦忠没注意到阎曜的细微变化，他说完身份，目光终于落到了钱闪闪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恭敬，而是带着明显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他上下打量着钱闪闪，从她沾着点泥土的牛仔裤，到她手里攥着的旧衣角，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藏不住——在他看来，自家殿主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会和一个乡野丫头混在一起？
“吱！”金条最先察觉到秦忠的恶意，它从钱闪闪身后跳出来，对着秦忠龇牙咧嘴，小爪子紧紧攥着，像是随时要扑上去——它护着钱闪闪的样子，比谁都积极。
秦忠被这只猴子弄得皱了皱眉，却没放在心上，他转头看向阎曜，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视，开口问道：“殿主，这位是？”
这一问，像根针似的扎在空气里。钱闪闪心里一紧，她知道秦忠这话的意思——他不认可她，觉得她配不上阎曜这个“殿主”。但她没退缩，反而往前站了半步，和阎曜并肩，抬起头看着秦忠，声音不卑不亢：“我叫钱闪闪，阎曜这一年，都是和我一起过的。”
她没说“童养夫”的谎话，此刻只想堂堂正正地告诉这个人，阎曜不是孤单一人，他有她在身边。
阎曜听到钱闪闪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他虽然还是记不起和她相处的细节，但听到她的名字，看到她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很软，却很坚定。他下意识地往钱闪闪身边靠了靠，将她护得更紧，对着秦忠冷冷开口：“她是我身边的人。”
短短一句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秦忠愣住了——他跟着阎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殿主对哪个女人这么维护，还是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村姑娘。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对上阎曜冰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是这一次，多了点不一样的张力——秦忠带来的“阎罗殿”和“殿主”的身份，像一块巨石砸进了钱闪闪和阎曜平静的生活里，而秦忠对钱闪闪的轻视，更是埋下了冲突的种子。钱闪闪看着秦忠，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事，绝不会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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