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莽镇的集市一到上午就热闹得挤不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着肉铺的腥味、水果的甜香,裹着热气往人脸上扑。钱闪闪找了个靠近路口的空位,把竹篮往地上一放,掀开盖着的纱布,瞬间就吸引了一圈人的目光。
红彤彤的番茄堆在竹篮里,个个都有拳头大,表皮光滑得能映出人影,阳光一照像颗颗发亮的小灯笼,连带着周围都飘着股清甜的果香。金丝猴金条蹲在篮子旁边,爪子扒着篮沿,时不时伸手想碰番茄,又被钱闪闪拍开,委屈地“吱吱”叫两声,反而引来了几个看热闹的小孩。
“阿姨,这番茄怎么这么红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番茄,眼睛亮晶晶的。
钱闪闪笑着刚要开口,旁边就有人接话:“这番茄看着就好!姑娘,怎么卖啊?”
“十五块一斤!”钱闪闪报了价,这价格比普通番茄贵三倍,但她心里有底——就这味道,绝对值这个价。
周围人愣了一下,有人嘀咕“太贵了”,但没人走,都围着看,还有人忍不住伸手想摸,被钱闪闪拦住:“您别摸,番茄皮薄,碰坏了就不好卖了,想买我给您装!”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三个留着黄毛、敞着怀的男人晃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胸口纹着只歪歪扭扭的老虎,走到摊子前,一脚踩在旁边的空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钱闪闪:“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钱闪闪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遇上收保护费的泼皮了。她面上没慌,抱起胳膊,挑眉回怼:“规矩?我卖个番茄,需要懂什么规矩?”
“嘿,你这丫头还挺横!”黄毛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伸手就去抓竹篮里的番茄,“在这集市上摆摊,就得给我们哥几个交保护费,不然——”他故意顿了顿,手指用力捏了捏番茄,“这摊子,可就保不住了。”
番茄被捏得流出汁,钱闪闪心疼得眼都红了,火气瞬间上来:“你敢捏我番茄?赶紧赔钱!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黄毛像是听到了笑话,旁边两个泼皮也跟着笑,“你报啊!看警察来之前,我先把你这摊子掀了!”说着,他真的伸手抓住了竹篮的边缘,手腕一用力,就要往地上掀!
钱闪闪瞳孔骤缩,刚想扑过去拦,己经晚了——可下一秒,她没听到番茄落地的碎裂声,反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黄毛抱着手腕,疼得在地上打滚,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脸色惨白如纸。钱闪闪愣在原地,顺着黄毛的手看过去,只见他的右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歪着,像是被硬生生掰断了似的,看着都让人牙酸。
而站在旁边的阎曜,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刚才还垂在身侧的手,此刻轻轻收了回来,指尖甚至没沾一点灰尘。他像是只是随手碰了下蚊子,而非打断了一个人的手腕,眼神平静地看着地上打滚的黄毛,没说一句话。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连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阎曜身上,眼里满是震惊——刚才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看到黄毛要掀摊子时,他默默伸了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黄毛的手腕上,然后就出了这事。
“你、你敢打我?”黄毛疼得说话都哆嗦,指着阎曜,却没敢再靠近一步,“我哥是李虎!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来!”
阎曜没理他,只是转头看向钱闪闪,眼神里带着点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闪闪,别怕。”
旁边两个泼皮见老大被伤了,又看阎曜气场吓人,哪里还敢留下来,扶着黄毛就要跑,黄毛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钱闪闪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阎曜,声音都有点发颤:“阎曜,你、你刚才……”
阎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他要掀你的摊子,还捏坏了番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完全没提自己打断人手腕的事。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小伙子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这么厉害!”
“那黄毛就是活该!天天在集市上收保护费,早该有人治治他了!”
“姑娘,你这对象可真护着你!”
钱闪闪脸一红,刚想解释“不是对象”,就有人凑过来买番茄:“姑娘,给我装两斤!这么厉害的对象,卖的番茄肯定也好吃!”
“我也买两斤!”
“给我来三斤!”
刚才还嫌贵的人,这会儿都抢着要买,钱闪闪忙得手忙脚乱,阎曜站在旁边,帮她递袋子、收钱,动作虽然生疏,却很认真。金条蹲在篮子旁边,还不忘帮着“监督”,谁要是想多拿一个,就对着谁龇牙,惹得人哈哈大笑。
钱闪闪一边称番茄,一边偷偷看阎曜——阳光下,他侧脸的线条很柔和,认真收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人,反而有点呆萌。可一想到刚才黄毛那诡异的手腕,她心里就打了个寒颤:这个失忆的阎曜,到底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他这一手厉害的功夫,又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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