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凤家的泥坯房顶上就飘起了一缕淡淡的炊烟。苏婉娘围着灶台转，锅里熬着的杂粮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她时不时往灶里添把柴，目光却总往里屋瞟——啾啾还没醒，昨晚喝了灵泉水，孩子睡得格外沉。
“娘，粥好了没？爹该出发了。”凤朝阳端着缺了口的陶碗走进来，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己经学着帮家里做事。他把碗放在灶台边，又拿起墙角那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背篓，仔细检查了一遍背带，生怕爹上山时背带断了。
苏婉娘盛了小半碗粥，吹了吹才递给他：“先喝着垫垫，你爹去给啾啾盖被子了，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凤青山就抱着啾啾走了出来。小家伙还没完全醒，揉着眼睛靠在爹怀里，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桃子。“爹……”她含混地叫了一声，小脑袋在凤青山的肩膀上蹭了蹭，模样又软又糯。
“醒啦？”凤青山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先喝点粥，爹上山给你找好吃的。”
苏婉娘连忙盛了碗更稠点的粥，里面掺了几粒米，递到凤青山手里：“你喂啾啾吃，我再给你装两个烤红薯，上山饿了能垫肚子。”她说着，从灶膛里掏出两个烤得焦香的红薯，用布包好塞进背篓，又把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放在背篓侧边——那是凤青山赶山的工具，也是家里最值钱的物件之一。
凤青山喂啾啾喝了小半碗粥，看着女儿精神头足了，才放下心来。他把背篓甩到背上，又摸了摸妻子的手，低声说：“我中午不回来，你在家看好孩子，别担心。”
“知道了，你可得小心，遇到陡坡别往上爬……”苏婉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啾啾突然从爹怀里滑下来，小短腿迈得飞快，一把抱住了凤青山的裤腿。
“爹！”啾啾仰着小脸，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刚才靠在爹怀里时，悄悄用意念进了趟空间——泉眼旁的土地好像热了点，有股淡淡的暖意顺着意念传到她心里，而那股暖意指着的方向，正是村子西边的山坡。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首觉告诉她，那边有好东西。
凤青山被女儿抱得一愣，弯腰把她抱起来：“咋了，啾啾舍不得爹？”
“不是！”啾啾摇了摇头，小手指着村西的方向，奶声奶气地说，“爹，那边，有甜甜！”
“那边？”凤青山顺着女儿的手指看过去，西边的山坡比东边陡，平时很少有人去，他之前也去过几次，只挖到过几棵野菜，从没见过什么“甜甜”。他心里犯嘀咕，可看着女儿认真的小模样，又不忍心泼冷水——这孩子刚退烧，说不定是梦里梦到好吃的了。
苏婉娘也走过来，摸了摸啾啾的额头：“啾啾是不是想吃糖了？等你爹回来，咱们就买糖吃。”她以为孩子是嘴馋，没把“西边有甜甜”当回事。
凤朝阳却蹲下来，看着妹妹：“妹妹，你确定是西边吗？我跟爹去，要是找到甜甜，回来先给你吃。”少年心里没别的想法，只觉得妹妹说的话都对，哪怕是童言童语，他也愿意信。
凤青山看着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儿子期待的眼神，心里的那点犹豫突然就没了。他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就想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现在女儿指着西边说有“甜甜”，就算是骗他的，去看看又何妨？万一真有呢？
“好！”凤青山拍了拍女儿的背，声音响亮，“俺家啾啾说西边有，那爹就去西边！要是真找到甜甜，全给啾啾留着！”
苏婉娘还想劝，可看着丈夫眼里的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凤青山的脾气，决定的事不会改，只能再叮嘱：“那你们别走太远，朝阳，你跟着你爹，多看着点路。”
“知道了娘！”凤朝阳扛起地上的小锄头，跟在爹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看妹妹，“啾啾在家乖乖的，哥给你带好吃的！”
“嗯！”啾啾用力点头，看着爹和哥哥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要是找不到怎么办？爹会不会失望？她攥紧小手，指尖又泛起一点淡淡的暖意，那股来自空间的感知还在，好像在告诉她：别担心，真的有好东西。
凤青山和凤朝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西边的山坡。这里的树比东边密，草也长得高，凤青山走在前面，用柴刀砍着挡路的荆棘，时不时回头喊儿子：“朝阳，跟紧点，别踩空了！”
“爹，咱们往哪走啊？”凤朝阳跟在后面，眼睛西处看，除了树就是草，没看到半点能吃的东西。
凤青山也犯了难，他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心里有点打鼓——这地方他熟，哪有什么“甜甜”？难道真的是啾啾随口说的？可他一想到女儿认真的小模样，又咬了咬牙：“再往里面走点，说不定藏在树后面呢。”
父子俩又走了一会儿，凤朝阳突然停下脚步，抽了抽鼻子：“爹，你闻！有甜味！”
凤青山一愣，也跟着抽了抽鼻子——还真有！一股淡淡的甜香飘过来，像是蜂蜜的味道！他眼睛一亮，顺着香味的方向走过去，拨开一丛长得半人高的灌木，就看到一棵老槐树下，有个黑漆漆的树洞，甜香就是从树洞里飘出来的！
“是野蜂蜜！”凤青山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野蜂蜜，树洞口的蜜蜂嗡嗡地飞，洞口挂着的蜂蜜晶莹剔透，看着就甜。他连忙从背篓里拿出布，小心翼翼地把蜂蜜刮下来，怕惊动蜜蜂，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玻璃。
凤朝阳也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爹，好多蜂蜜！妹妹说得对，真的有甜甜！”
凤青山把刮下来的蜂蜜用布包好，放进背篓里，心里又惊又喜——啾啾怎么知道这里有蜂蜜？难道这孩子真的是福星？他正想着，突然看到老槐树旁边的草丛里，有一株长着翠绿叶子的植物，根茎胖乎乎的，呈淡黄色，上面还带着细细的纹路。
“这是……黄精！”凤青山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连忙走过去，用柴刀小心地把周围的土挖开，露出下面那截胖乎乎的根茎——足足有小臂粗，品相好得不像话！
黄精是药材，能卖不少钱，而且这么大的黄精，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凤青山把黄精挖出来，用草擦干净上面的泥，激动得手都在抖：“朝阳！咱们挖到宝了！这黄精能卖好多钱，够咱们家买肉吃了！”
凤朝阳也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爹！妹妹真是福星！咱们快回去，给妹妹看！”
“对对对，快回去！”凤青山把黄精放进背篓，又检查了一遍蜂蜜，生怕漏了一点。他背上背篓，脚步比来时快了一倍，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里，让啾啾看看他们的收获。
夕阳西下的时候，凤青山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村里的小孩看到他，都围了上来：“凤大叔，你挖到啥了？”
凤青山没说话，只是笑得合不拢嘴，脚步不停地往家跑。路过的村民看到他这模样，都好奇地跟着——凤青山平时上山回来，要么空着手，要么就几棵野菜，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刚到家门口，凤青山就看到啾啾正坐在门槛上，踮着脚尖往村口望。看到爹回来，小家伙立刻站起来，小短腿跑得飞快：“爹！哥！”
凤青山一把把女儿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声音响亮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啾啾！爹挖到宝了！你看！”他把背篓凑到女儿面前，掀开布——晶莹的野蜂蜜、胖乎乎的黄精，在夕阳下泛着光。
苏婉娘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背篓里的东西，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青山，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凤青山抱着啾啾转了个圈，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哽咽，“都是俺家啾啾的功劳！啾啾指的方向，真的有好东西！俺家啾啾，是福星降世啊！”
啾啾被爹举得高高的，看着背篓里的蜂蜜和黄精，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搂住爹的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原来空间的感知真的有用，原来她真的能帮到家里了。
旁边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看到背篓里的野蜂蜜和黄精，都炸开了锅：“我的娘啊，这么大的黄精！”“还有野蜂蜜，凤家这是走好运了！”“刚才啾啾说西边有甜甜，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议论声传到啾啾耳朵里，她靠在爹怀里，偷偷笑了——这只是开始，有空间在，她会让爹娘和哥哥过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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