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油菜花田边的土路，轮胎卷起的泥块溅在车窗上。
林衍盯着车载电脑上不断跳动的红点——那是暗影议会设置的空间锚点，此刻正以诡异的频率脉动着。
“停车！”他突然低喝一声，手指几乎掐进掌心。透过前挡风玻璃，远处山坳间飘起几缕黑烟，像是有人点燃了腐肉。
陈骁猛踩刹车，惯性让众人往前栽倒。老教授扶正眼镜，浑浊的镜片映出山坡上蠕动的黑潮：“那不是烟……是尸群。”
影子从后座阴影中钻出，尾巴绷成弓弦状：“数量不对，普通丧尸不会形成这种规模的迁徙。”它的独眼铜币嗡嗡震颤，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
林衍推开车门，腥臭味扑面而来。
山脚下密密麻麻挤满了扭曲的人形生物，它们的皮肤像泡发的腐竹般皱缩，关节反常地弯曲着，指甲足有成年男性手掌那么长。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本该是瞳孔的位置只剩两个黑洞，却精准地转向越野车的方向。
“吼——”领头的丧尸发出非人的嘶吼，声波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刹那间，整片尸群开始移动，腐烂的脚踝踩碎枯枝，黏液拖出的轨迹在月光下泛着青光。
“快上车！”老教授颤抖着手去拉车门把手，却发现金属表面结满了蛛网般的冰晶。
陈骁抄起火箭炮对准尸群，可当他扣动扳机时，弹药舱竟传出空荡荡的回响。
“见鬼！补给箱被人动过！”陈骁额头冷汗首冒，这才想起昨夜在服务区休息时，确实有辆黑色厢型车停在他们旁边。
林衍的星轨纹身突然灼烧手臂，太极图印记自动浮现在皮肤表面。
他看见尸群中混着几个穿着防化服的身影，头盔上的暗影议会徽章清晰可见。“他们在驱赶尸群！这是活体实验场！”
影子的尾巴突然暴涨三倍，缠住越野车底盘将其掀翻。
众人滚落在地的瞬间，尸群己扑到十米开外。
林衍举起镇邪杵，液态金属化作银色屏障，却听见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最前排的丧尸用额头撞在屏障上，头骨凹陷下去却毫无痛觉。
“别让它们碰到！”老教授甩出八卦镜，镜面反射的阳光暂时逼退几只丧尸。
但更多腐烂的手臂突破了防线，其中一只抓住他的衣袖，布料立刻腐蚀成灰烬。
陈骁抡起消防斧劈开一只丧尸的脑袋，暗红色脑浆喷涌而出，那东西却依然张着嘴咬向他的小腿。
“该死的！这些不是普通丧尸！”他踉跄着后退，鞋底沾满滑腻的组织液。
林衍突然发现异常：所有丧尸的攻击都刻意避开自己，它们黑洞洞的眼睛始终盯着其他人。
太极图印记在他胸前剧烈跳动，仿佛与某个未知存在共鸣。
“往那边跑！”影子突然指向悬崖方向，尾巴卷起老教授和陈骁就冲。
林衍跟着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骨骼断裂声——那些丧尸正在互相践踏着追赶，速度越来越快。
跑到断崖边才发现退路己绝，百米高的峭壁下是湍急的河流。
老教授瘫坐在地，怀里还死死抱着装有青铜爵的箱子：“完了……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里……”
“闭嘴！”林衍打断道，他看见河对岸有灯光闪烁，隐约是个废弃工厂。
更让他在意的是，厂房屋顶画着巨大的太极图，不过是逆时针旋转的版本。
尸群己经逼近，带头的丧尸离他们只剩五步距离。
林衍深吸一口气，主动迎向那只怪物。
就在利爪即将撕开他喉咙的刹那，太极图印记突然爆发金光，丧尸的动作凝固了，空洞的眼眶里竟流露出恐惧。
“就是现在！”影子趁机甩出尾巴，将众人扫进河里。
冰冷的水灌进鼻腔时，林衍看见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从太极图印记延伸出去，连接着对岸厂房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丝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光点，仔细看竟是微型的数据芯片。
爬上河岸时，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老教授哆嗦着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打转：
“这里有强大的磁场干扰……还有地热反应。”他突然瞪大眼睛，“你们看脚下！”
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渗出墨绿色液体，接触到空气瞬间汽化，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陈骁蹲下查看，发现液体里漂浮着类似神经突触的组织，正有规律地收缩膨胀。
“这是‘尸髓’。”影子用尾巴尖挑起一滴液体，“暗影议会用它来培育可控丧尸，没想到失控了。”
它突然转头看向林衍，“但你身上的太极图能压制它们，这就是为什么它们不敢碰你。”
话音刚落，厂房里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浸泡着一具连接着管线的大脑。
而这些大脑的表面，赫然印着林衍的脸。
“欢迎来到克隆农场。”
黑暗中走出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手里提着电击棍，“我们等你很久了，林衍先生。”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装束的人，腰间别着装满紫色液体的注射器。
林衍握紧镇邪杵，液态金属在武器表面凝结成冰锥形状：“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是有人出卖了你。”男人按下遥控器，培养舱的盖子陆续打开，里面爬出一个个与林衍相貌相同的克隆体，
“你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不过是个失败品罢了。”
其中一个克隆体突然暴起，爪子划破男人的肩膀。
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立刻被尸髓吸收，催生出新的丧尸幼虫。
老教授惊呼：“他们在用你的基因制造超级士兵！”
陈骁抓起消防斧砍向最近的克隆体，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硬度堪比钢铁。
影子的尾巴扫过去，只在对方胸口留下浅浅白痕。
“小心！它们的血液含有强腐蚀性！”老教授扔出八卦镜挡住飞溅的血珠，镜面瞬间被蚀穿。
林衍感觉太极图印记越来越烫，眼前浮现出母亲抱着婴儿时的全息影像，这次背景的数据流中夹杂着陌生的记忆碎片——
一个男人站在同样的太极图前，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剑。
“爸爸……”他无意识地念出这个词，所有克隆体突然集体停顿，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那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不应该觉醒……”
就在这时，厂房顶部突然坍塌，露出夜空中悬挂的血月。
数百只乌鸦衔着燃烧的树枝俯冲而下，将整个厂区变成了火海。
在火光中，林衍看见自己的影子分裂成七个，每个影子都举着不同样式的武器。
“走！”影子拽着他冲进地下通道，身后传来克隆体此起彼伏的惨叫。
老教授边跑边咳嗽，吐出的血沫里带着金色颗粒：“这是……文明之墙的碎屑……”
地下通道尽头是间密室，墙上挂满星图，中央摆着张石桌，上面放着半块破碎的玉璋。
林衍刚触碰玉璋，整面墙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汹涌的尸潮。
更恐怖的是，所有丧尸都在对着密室方向跪拜，腐烂的脸上露出近乎虔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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