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发出尖锐的啸叫，肉瘤表面绽开花朵状的裂口，喷出酸液腐蚀太极图。
林衍趁机翻身落地，发现双脚己经麻木，鞋底沾着发光的孢子。
“小心！这些孢子会寄生！”老教授扔来驱尸粉，粉末接触僵尸时燃起幽蓝火焰，却对他们无害。
“为什么对我们没用？”陈骁惊讶地看着自己在火中完好无损的手。
母亲幻影冷笑：“因为你们早就被改造过了，从出生开始就是‘容器’。”
她突然揪住林衍的衣领，眼睛变成数据流的漩涡，“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你父亲把你做成了活体过滤器！”
就在这时，尸群后方传来重型机械的轰鸣。
十辆改装过的铲车碾过僵尸群，车顶架着旋转机枪，子弹扫射时溅起的不是血，而是绿色的荧光液体。
驾驶室里坐着戴防毒面具的士兵，胸口别着暗影议会的徽章。
“清理现场。”指挥官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留几个活体样本做实验。”
铲车的钢铁履带压碎僵尸头颅，迸溅的脑浆里游动着细小的蠕虫。
林衍看见有个士兵摘下头盔喝水，他的舌头竟是分叉的信子。
“快进烽火台地下室！”老教授拽着众人冲向坍塌的台阶，身后传来女尸疯狂的咆哮。
当他们钻进地下密室时，发现墙壁刻满血色卦象，中央石台上摆着具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个与林衍相貌相同的少年，胸口插着青铜剑。
“这是我哥哥？”林衍触摸棺椁时，星轨纹身突然离体而出，化作银蛇钻入尸体眼眶。
少年的尸体突然坐起，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骨骼。
“欢迎来到‘文明之墙’的前厅。”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我是第399号实验体，专门负责接待新人。”
密室顶部突然降下铁笼，将众人困在其中。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几十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围着铁笼拍照记录。
“完美，又一批合格的‘钥匙’。”为首的博士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林衍的生命体征曲线，“准备注入第二阶段尸髓。”
林衍感觉后颈发凉，低头看见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母亲幻影突然撞破铁笼，机械翅膀展开时刮落大片血肉。
“走！”她抓起林衍冲向密道，身后传来博士兴奋的喊叫：“成功了！宿主开始排斥移植体！”
密道尽头是座圆形大厅，西壁镶嵌着上千具透明棺椁，每个里面都泡着个与林衍相似度的少年。
他们有的长着鱼鳃，有的后背生出昆虫翅膀，最中央的棺椁里躺着个白发少年，胸口的太极图印记正在渗血。
“那是最初的你。”母亲幻影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父亲为了阻止‘文明过滤计划’，把你分裂成西百份投入实验。现在所有的‘碎片’都在寻找本体……”
话音未落，所有棺椁同时震动，少年们苍白的脸转向林衍的方向。
大厅穹顶突然打开，月光照亮中央的血池。
数百个僵尸顺着锁链爬下来，最前面的是个穿着婚纱的新娘僵尸，头纱下面露出森白的牙床。
“新郎官到了。”她腐朽的声音伴着嫁衣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枯槁的手指戴着林衍母亲的结婚戒指。
林衍握紧镇邪杵，发现液态金属正在褪色。
星轨纹身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全身，皮肤下凸起无数血管，将他的整张脸染成金色。
“我要失控了……”他踉跄着后退，看见母亲幻影眼中闪过数据流的蓝光。
“记住，真正的文明从来不是被筛选出来的。”
她最后一次轻抚儿子的脸庞，身体突然分解成无数青铜碎片。
那些碎片飞向各个棺椁，将沉睡的少年们逐一唤醒。他们睁开眼的第一句话都是：“找到你了。”
大厅开始崩塌，林衍在坠落的石块中抓住父亲的青铜灯。
灯光照出的阴影里，无数个自己正在黑暗中苏醒。
最年幼的那个影子手里攥着拨浪鼓，鼓面画着微笑的太阳。
“爸爸……”他脱口而出，所有僵尸突然集体停顿，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迷茫。
指挥官的声音从广播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实验进入最终阶段，启动‘文明重置程序’！”
整个昆仑山开始脉动，地表裂开的缝隙中升起数百座青铜巨门，每扇门后都传出齿轮转动的轰鸣。
林衍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七个，每个影子都举着不同样式的武器。
“快跳进血池！”老教授拖着受伤的腿爬过来，“这是唯一能穿过‘文明之墙’的方法！”
陈骁刚要把林衍推进血池，突然发现池水里有东西在游动
——无数半透明的水蛭正吸附在池底，每条水蛭头上都长着人脸。
“这是‘记忆吞噬者’！”老教授脸色惨白，“它们会吃掉你的意识！”
话音未落，林衍己经被无形的力量拖入血池。
温暖的血浆漫过胸口时，他看见自己的皮肤开始透明化，血管里流动着金色液体。
“坚持住！”母亲幻影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父亲在里面等你！”
林衍下沉的过程中，看见池底沉着无数青铜器件，其中有父亲的怀表、母亲的发簪，还有块刻着“林衍”二字的墓碑。
当他触碰墓碑的瞬间，整座血池突然沸腾，蒸腾的水汽凝结成巨大的太极图投影。
岸上的众人突然集体单膝跪地，像是在朝拜君王。
指挥官撕掉防毒面具，露出张与林衍完全相同的脸，眼角却有一道贯穿眉心的弹痕。
“终于等到你了，哥哥。”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该完成父亲的遗愿了——成为新的‘文明火种’。”
林衍感觉意识正在消散，星轨纹身却越发明亮。
他看见自己的灵魂脱离躯体，飘向太极图中心。
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父亲，手里提着盏青铜灯。
灯光照出的阴影里，无数个自己正在黑暗中苏醒。
最年幼的那个影子手里攥着拨浪鼓，鼓面画着微笑的太阳。
“爸爸……”他伸出手，却发现指尖变成了骷髅。
父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浓雾中，留下一句飘渺的叮嘱：
“记住，真正的文明从来不是被筛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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