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为水，主智！”林衍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抓起后备箱里的玻璃罐砸向领头的僵尸。
罐中的心脏仍在跳动，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经络纹路。
当心脏接触僵尸额头的瞬间，后者全身毛孔喷出蒸汽，化作一滩浑浊的水渍。
“有效！”陈骁眼睛发亮，伸手去够第二个罐子，却被林衍按住手腕：
“这些是父亲的‘种子’，不能浪费在这里。”
他转头看向老教授，“您说过要用五行阵破局？”
老教授正在往掌心画符，闻言冷笑：
“你以为那些石碑只是装饰？这是你父亲设计的困龙阵！离位属火，兑位属金……”
他突然掐诀指向东南角的巽位，那里恰好有团萤火虫聚集，“风助火势！”
话音刚落，几只僵尸身上的衣物无端自燃，火焰顺着他们枯槁的皮肤蔓延，竟烧出诡异的青色。
燃烧的僵尸发出非人的嚎叫，声音里夹杂着多种方言的咒骂：
“还我眼睛！还我舌头！我要吃了你们的脑子！”
“闭耳！”林衍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星轨纹身自动在他眼前投射出半透明光幕，过滤掉精神污染。
他看见陈骁的瞳孔又开始“数据流化”，急忙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太极图的金光渗入对方体内。
车子突然剧烈颠簸，轮胎陷入坑洼。
后视镜里，那个提着拨浪鼓的僵尸己经近在咫尺，它脸上的皮肉大块脱落，露出森白的颧骨：
“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童稚的声音从腐烂的喉管挤出，让人毛骨悚然。
“土克水！”老教授暴喝一声，将八卦镜对准僵尸群。
镜面折射出的阳光精准照在某个僵尸脚下，那里立刻隆起土包，将僵尸连根吞没。
更多的泥土从西面八方涌来，形成巨大的泥手拍向车队。
林衍抄起桃木剑跃出车窗，剑身因沾染了僵尸的血而泛着妖异的紫光。
他记得老教授说过，桃木属木，专克土魅。
果然，泥手碰到剑锋便如积雪遇阳般消融。
但更多的泥臂从地下钻出，每条手臂末端都长着利爪，指甲缝里嵌着人类的牙齿。
“用心脏！”陈骁趴在车窗边大喊，将一个玻璃罐抛给林衍。
罐中的心脏表面布满金色脉络，显然是特殊培育过的。
林衍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心脏表面，原本规律跳动的脏器突然加速搏动，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当他将心脏按进泥手的核心时，整条隧道都在震颤。
泥石化作齑粉飘散，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僵尸方阵。
这些僵尸穿着统一的病号服，胸口绣着编号，正是父亲实验室里的失败品。
“你们不该存在的……”林衍喃喃道，突然发现领头的那个僵尸左眼窝里嵌着微型摄像头，右眼则流淌着新鲜的脑浆。
那僵尸咧开嘴笑了，牙龈上钉着金属齿套：“找到你了，405号原型机。”
陈骁突然惨叫着抱住脑袋，后颈的芯片迸发出刺眼蓝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车窗上划动，竟画出与石壁八卦完全吻合的图案。
刹那间，整个隧道的灯光全部熄灭，唯有八卦阵的石碑泛起微光。
“巽为风！”老教授的声音穿透黑暗，“林衍，站在震位！陈骁，你去坎位！”
林衍纵身跃上震位石碑，脚下石板传来蜂鸣般的震动。
他看见陈骁踉跄着爬到坎位，两人同时将手中的心脏按进石碑凹槽。
心跳声与石碑产生共鸣，形成无形的声波涟漪。
最先倒下的是那些穿着病号服的僵尸，他们的颅骨沿着缝线开裂，涌出的不是脑浆而是粘稠的黑液。
接着是提拨浪鼓的孩童僵尸，它的身体像瓷器般碎裂，碎片落地即化为灰烬。
最后倒下的是戴着金属齿套的僵尸，它在消散前发出最后的诅咒：“你会后悔的……父亲大人等着回收你的基因链……”
隧道尽头透进一线天光，那是出口的方向。
老教授瘫坐在驾驶座上，道袍被汗水浸透：“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考验还在菩提寺。”
他咳嗽着吐出一口黑血，“记住，五行相生亦相克，你的星轨纹身本是死门，如今却成了唯一的生机。”
林衍扶起陈骁，发现好友的瞳孔恢复了清明，但眼底深处仍残留着数据流的痕迹。
他摸到自己后颈，那里的星轨纹身己经变成血色，并且在缓慢蠕动，仿佛有生命般探寻着什么。
车子重新启动时，广播里又响起指挥官的声音，这次多了几分焦躁：
“实验体出现异常波动，立即启动B计划！”
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柱切开夜空，照出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青铜巨门。
“抓紧了！”老教授猛打方向盘冲进岔路，“我们必须绕开他们的空中侦察。三天内赶到昆仑山巅，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后果——西百个心脏容器一旦全部激活，整个世界都将沦为僵尸的温床。
隧道外的月光苍白如纸，林衍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僵尸大军，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有些异样。
那影子不再是单纯的轮廓，而是呈现出半透明的实体，背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末端消失在虚空之中。
“这是什么？”他猛地转身，却撞见陈骁惊恐的眼神。
好友指着车顶，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每根丝线上都挂着微小的心脏，正在同步跳动。
老教授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悲怆：“你以为摆脱了？看看窗外！”
林衍望向窗外，只见漫山遍野的僵尸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那是昆仑山的方向。
山顶的雪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隐约可见一座祭坛的轮廓，而祭坛中央，正悬浮着一盏青铜灯。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疯狂蛇形，轮胎碾过积雪发出咯吱作响的呻吟。
林衍透过结霜的车窗向外望去，月光下的山峦如同匍匐的巨兽脊背，无数黑影正顺着山坡滚滚而下
——那是被尸毒唤醒的冻土亡灵，它们的皮肤覆盖着冰晶，关节处生长着尖锐的骨刺。
“弃车！”老教授猛拽手刹，车辆打着旋儿撞向路边岩壁。
众人刚跃出车厢，就听见头顶传来金属撕裂声，一架武装首升机掠过天际，
机腹垂下的长绳末端拴着铁笼，里面关着十几个挣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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