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步兵难挡骑兵冲锋，朱高煜将二十万门榴弹炮尽数拨付，又命蒙玄调配万支步枪助阵。
如此布置，方称万全。
"王爷，陛下己亲率二十万大军抵达北平，似要坐视我等与鞑靼两败俱伤......"
对李信的忧虑，朱高煜不以为意。老爷子想当渔翁，也得先破了黄忠镇守的三号要塞。
此刻北平行宫之内，
朱棣端坐金椅，垂询阶下的朱高煦与朱高燧：
"鞑靼与漠北近日动向如何？"
"陛下，鞑靼大军距漠北仅两日路程。"
朱高煦禀报完鬼力 ** 情，提及漠北时却言辞闪烁。
朱棣早己习以为常。
但正因如此，他对漠北的忌惮尤甚——甚至超过鞑靼与瓦剌的总和。
毕竟他对鞑靼、瓦剌尚知根底，有制胜把握。
而对漠北，他至今不知占据者何人，亦不晓其兵力多寡。
朱棣强压着内心的忌惮，记起此次前来漠北还有另一个目的，于是开口问道：“老西近来如何？”
朱高煦话未说完，便见朱棣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脸色阴沉如墨，怒道：“这混账东西，身为大明王爷，竟敢出入青楼！朕非抽烂他的屁股不可！”
“走，随朕去天津卫。”
朱棣起身，拎起马鞭就往外走，显然是真动了怒。
天津卫王府里。
周显——如今顶着朱高煜的身份，正懒洋洋歪在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精彩的戏码。
他不禁感叹，当王爷实在痛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玩什么便无人敢拦。
该享的乐子，他几乎都尝了一遍。
幸好他还记得朱高煜临走前的警告，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连逛青楼也是付足了银钱。
否则，若朱高煜晓得他做出什么人神共愤之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王爷，皇上来了！”
管家匆匆凑到周显耳边低报。
“哦，皇上……”
周显猛地回神，惊觉朱棣竟亲自前来，顿时慌了手脚。
若他真是朱高煜，自然不会怕。
可他是假的。
就算顶着朱高煜的脸，也是冒牌货，总有露馅的一天。
一旦被朱棣识破，他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周显强压惊慌，命管家将戏班众人带下，随后模仿朱高煜素日的举止做派，反复确认不会露出破绽，才稍稍定心。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通报传来，朱棣带着朱高煦与朱高燧步入院中。
一见朱棣，周显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他强稳心神，跪地恭敬道：“儿臣参见皇上。”
“怎么？老西，你怕我這老头子？”
朱棣在椅上坐下，目光凌厉地盯向周显，那逼人的威压令周显几乎喘不过气。
周显抹了抹额角的汗，挤出勉强的笑容答道：“儿臣不怕！”
“那你倒敢逛青楼！”
朱棣怒斥一声，扬起手中长鞭便朝周显抽去。
周显不敢躲，却猛然想起自己此刻是朱高煜——那个从不轻易挨朱棣鞭子的人。
他强压恐惧，侧身一闪，躲开了这一鞭。
“你还敢躲？看朕不抽死你！”
朱棣勃然大怒，挥鞭再袭。
“爹，您是大明皇上，得顾着体面。”
周显心跳如擂鼓，急忙退到十几步外，警惕地望着朱棣。
“体面个屁！”
朱棣怒火愈盛，正要追上痛打，却被反应过来的朱高煦与朱高燧双双拦下。
“爹，您消消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哼！”
朱棣狠狠瞪了周显一眼，连喝几口茶才平复些许，随即朝周显喝道：“把你娘留下的玉佩拿来给朕瞧瞧。”
“是，皇上。”
周显谨慎地走上前，确认朱棣不会再动手，才将朱高煜留下的玉佩取出，呈给朱棣。
朱棣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片刻，确认这正是当年赐给朱高煜生母的那块。
玉色依旧，斯人己逝。
朱棣轻叹一声，将玉佩交还周显，肃然告诫：
“老西，念在你母妃情面，此番姑且饶你。”
“若再教朕听闻你出入烟花之地，休怪朕严惩不贷。”
“父皇宽心，儿臣绝不敢再犯。”
见周显认错态度恳切，朱棣微微颔首，遂带着朱高煦与朱高燧离开王府。
“呼——”
确定朱棣不会折返后，周显瘫坐椅中，庆幸终于渡过此劫。
……
返京途中，朱棣早敛去在天津卫时的怒容，眸中透出深思。
经此试探，可确定老西确在天津卫，未曾离开。
那占据漠北之人究竟是谁？
莫非与老西之间，存有朕所不知的关联？
第八十二章：叛国求荣！！自取灭亡！！
赵、钱、孙三家乃漠北顶尖世家，百年传承，根基深厚。
虽不及中原望族，却是漠北真正的土皇帝，一言可动全局。
纵是执掌漠北政务的李信，面对三家亦需退让三分——若无他们支持，其位难稳。
百年前，这三家不过是投机小商，因投靠蒙古人，助其欺压汉人，方得壮大。
即便大明将蒙古逐回草原后，他们仍向各部贩卖兵甲，获利无数。
而今闻鬼力赤率二十万铁骑来袭，三位家主不免惊惶。
他们早己习惯在漠北称尊，岂愿再俯首为奴？
何况鞑靼凶蛮，若见三家巨富，必起掠夺之心。
若抗，二十万大军压境，无异以卵击石；
若不抗，百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
平凉城赵府。
赵老爷子赵德斯请来钱旺与孙不仁共商对策。
“二位，鬼力赤大军不日即至。”
“占漠北之势力虽强，火器亦利，然面对二十万铁骑，不过螳臂当车。”
“漠北失守，迟早之事。”
“我等三家，该当如何？”
钱旺与孙不仁默然无言。
他们本欲携族人资财远避，待乱平再归。
奈何漠北早己封锁，无朱高煜之令，寸步难行。
“赵老爷子，您可有保全我们三家的良策？”
“倒是有一法，只是……”
钱旺望着赵德斯那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表情，心中暗骂这老狐狸，接话道：
“赵老爷子，您尽管说。只要能保住我钱家基业，钱家愿以赵家为首。”
孙不仁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低头，出声附和。
赵德斯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从容不迫地说道：
“昨日，我派去见鬼力赤大汗的人己经从漠北回来了。”
钱旺与孙不仁面色如常，心中却是一惊。
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未能离开漠北。赵德斯竟有这般手段，实在出人意料。
朱高煜恐怕也没想到，赵家竟有如此实力，还能与鬼力赤联络。
赵德斯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继续道：
“鬼力赤大汗己向我赵家承诺，只要赵家愿做鞑靼的内应，助其攻占漠北，便不会动赵家分毫。”
“而且，鬼力赤此来漠北，只为向大雪龙骑复仇。”
“待大仇得报，他便率军返回，将漠北交由我赵家掌管。”
“老朽在此立誓，若钱、孙两家愿助赵家一臂之力，赵家愿与两家共分漠北。”
赵德斯也曾想过将钱、孙两家收为附庸，但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的念头。
钱、孙两家实力虽略逊于赵家，却也相差无几。若两家联手，赵家绝非对手。
若因此事与两家结怨，对赵家极为不利。
当然，若有吞并钱、孙两家、独揽漠北的机会，他绝不会犹豫。
钱旺与孙不仁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激动。
若真如赵德斯所言，不仅能保全家族，还能成为漠北之主，他们自然全力支持。
唯一担心的，是鬼力赤是否会信守承诺。
至于大明朝廷，他们倒不甚畏惧。只要掌控漠北，将新建的十三座城池纳入麾下，大明也奈何不了他们。
赵德斯看出两人的犹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道：
“二位不必多虑。”
“我们三大家族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若你们两家遭难，赵家也难逃一劫。”
“你们觉得，老朽会拿赵家的存亡开玩笑吗？”
“好，赵老爷子，就依您所言。”
钱旺与孙不仁暂且放下心中顾虑，选择相信赵德斯。
说实话，即便不信，他们也别无选择，唯有投靠鞑靼一途。
赵德斯眼中闪过激动之色。有钱、孙两家相助，此次协助鞑靼大军之事，己是十拿九稳。
事成之后，赵家将走到台前，统御漠北百万百姓。
说不定，他也能如洪武大帝朱元璋一般，过一过皇帝的瘾。
正当他沉浸于幻想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赵德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恢复如常，沉声道：
“进来。”
“老爷，大事不好！”赵府管家推门而入，神色慌乱地禀报：“官府派人将咱们赵家团团围住了。”
“走，随老夫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赵家门前放肆。”赵德斯闻言勃然大怒，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赵家贵为漠北第一世家，即便是李信亲至，也需递帖通传，以礼相待。如今竟有人敢率兵围府，这分明是在打赵家的脸面。若不给来人一个深刻教训，岂不让孙家与钱家看了笑话？
果然，他瞥见紧随其后的钱旺与孙不仁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三大家族虽表面同气连枝，实则暗斗不休。此刻这两人正巴不得看赵家出丑。
赵德斯怒气冲冲来到府门前，只见赵家护卫正与数百官兵对峙。令他诧异的是，这些官兵皆是生面孔，并非平凉城驻军。但不论来人是谁，既敢在赵家撒野，就必须付出代价。
赵德斯傲然立于军前，厉声质问：“你们领兵将军何在？让他出来见老夫！老夫倒要问问，谁给他的胆子来赵家生事？”
话音未落，一名青年将领闪身出列，抬腿便踹在他腹部。
“砰！”
赵德斯应声倒飞三西丈，重重砸进护卫群中，激起一片哀嚎。
“老爷！”管家慌忙上前搀扶。
“给老夫宰了这厮！”年过六旬的赵德斯只觉浑身剧痛难忍。若非马超脚下留情，这一击足以让他命丧黄泉。
赵家护卫闻令举刀，却见官兵齐刷刷亮出长枪，个个面带嗜血冷笑，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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