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到账后的第五天，“春序”工作室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新的样品在流水线上打样，财务部梳理出清晰的账目流程，市场部正在规划首个品牌体验店的方案。
每个人都像上紧发条的钟表，为六个月后的目标全力冲刺。
午后，林暮正在审阅周敏团队提供的成本优化方案，小雨敲门进来，脸色有些犹豫。
“林总，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您知道。”小雨欲言又止，“今天我在行业社群里看到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林暮放下文件，示意她继续说。
“有人在传，说我们能拿到明势资本的投资，是因为您和陆总...”小雨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私人关系。”
林暮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批注文件。“这种闲言碎语不必在意，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就行。”
小雨离开后，林暮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她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这个行业对女性创业者的偏见，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没想到，这次会牵扯到陆景深。
接下来的两天，谣言像病毒一样扩散。先是行业论坛出现匿名帖子，暗示“春序”获得投资的内幕；接着有几个合作方在洽谈时，语气变得暧昧不明；甚至连团队成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
周五下午，林暮应邀参加一个行业交流会。这是资金到位后她首次在公开场合亮相，本应是展示“春序”新气象的好机会。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带着精心准备的产品资料，准时到达会场。几个相熟的设计师友好地和她打招呼，但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异样的目光。
交流会进行到一半，她终于明白了那些目光的含义。
在茶歇时间，她无意中听到两个品牌总监的对话：
“...听说陆景深从来不在非工作时间见创业者，怎么就对她破了例？”
“这还不明白？那么漂亮的年轻女孩，总有特殊手段。”
“难怪能拿到那么好的投资条件，我们公司上次找明势资本，连投资经理都没见着...”
林暮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抖，滚烫的液体险些溅出来。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转身面对那两个正在嚼舌根的人。
“张总，李总，”她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关于我们和明势资本的合作，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首接来问我。”
那两人顿时面露尴尬，支吾着找借口离开了。
苏雨晴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别在意那些人，他们就是嫉妒。”
“我不在意。”林暮说，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就在这时，会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陈旭挽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径首走向林暮所在的方向。
“好久不见，林暮。”陈旭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得体，但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听说你的品牌拿到了明势资本的投资？真是恭喜了。”
他身边的女子娇笑着接话：“阿旭，这就是你那个创业失败的前女友啊？看来是找到新的‘投资人’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片区域。
林暮感到一阵反胃，但她强迫自己露出得体的微笑：“陈先生，感谢关心。‘春序’能获得明势资本的认可，靠的是产品和商业模式的价值。”
“价值？”陈旭轻笑一声，“我当然相信‘春序’有价值。不过，能让陆景深那种级别的投资人亲自出马，这份‘价值’确实非同一般。”
他的话中有话让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苏雨晴忍不住想上前理论，被林暮轻轻拉住。
“陈先生，”林暮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如果你对‘春序’的商业前景感兴趣，欢迎参考我们即将发布的财报。至于其他无关的猜测，恕我没有时间奉陪。”
她转身准备离开，陈旭却不依不饶地跟上一步。
“何必这么急着走呢？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给你个忠告——”他的声音压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靠脸上位这条路走不长远，陆景深那种人，玩腻了就会把你踢开。”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暮脸上。她感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多年来被否定的委屈、被轻视的愤怒，在这一刻几乎要爆发出来。
但她想起了陆景深在签约那天说的话：“在商场上，情绪化是最大的敌人。”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陈旭，眼神冷得像冰。
“陈先生，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产生了这种龌龊的联想？”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是因为你永远无法理解，有人可以靠实力赢得尊重吗？”
陈旭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三年前你离开时说过，我注定会失败。”林暮继续说，每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刀锋，“现在，‘春序’不仅活着，还获得了顶级资本的投资。而你，除了在这里散播恶毒的谣言，还做了什么？”
她向前一步，逼视着陈旭瞬间苍白的脸。
“记住，今天你对我的一切诋毁，明天我都会用实力加倍奉还。”
说完，她不再看陈旭一眼，径首走向会场出口。苏雨晴紧随其后，在经过陈旭身边时，故意重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出会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暮在台阶上停下脚步，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你刚才太帅了！”苏雨晴激动地说，“就该这样怼回去！”
林暮摇摇头，疲惫地靠在墙上。“雨晴，你说这些谣言...陆总会听到吗？”
“听到又怎样？”苏雨晴不以为然，“陆景深那种人，会在意这种无聊的闲话？”
林暮没有回答。她望着远处明势资本大厦的方向，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陆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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