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林暮受邀参加一场慈善晚宴。这是化妆品行业协会主办的高规格活动，受邀者皆是业内顶尖人物。
为了“春序”的渠道拓展，她不得不再次踏入这个曾经让她备受冷遇的名利场。
这次她选择了一条香槟色吊带长裙，简洁的剪勾勒出优雅的身形线条，唯一的装饰是耳畔那对蝴蝶造型的珍珠耳钉——同样是“蝶恋”系列的样品。
她刻意提早到达，希望能避开人群，先与几个目标合作伙伴进行深入交流。
宴会厅比上次的酒会更加奢华，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间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林暮刚与一位电商平台负责人交谈甚欢，正准备走向下一个目标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小姐，今晚真美。”顾北辰身着深蓝色天鹅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钻石胸针，整个人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不请自来地执起她的手，作势要行吻手礼。
林暮迅速抽回手，后退半步：“顾总，好巧。”
“不巧，”顾北辰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我是特意为你而来的。”
不等林暮回应，他己经自然地站到她身侧，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刚才看到你在和张总聊天？”顾北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种级别的平台，配不上‘春序’的定位。”
林暮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顾总说笑了，每个渠道都有其价值。”
“价值也分三六九等。”顾北辰轻笑，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看到那边那个穿灰色西装的人了吗？盛世百货的董事长。只要我一句话，‘春序’下周就能进驻他们全国的门店。”
这话确实让林暮心动，但她更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顾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话未说完，几个业内大佬朝他们走来。顾北辰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手臂自然地揽住林暮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李董，王总，好久不见。”顾北辰熟稔地打着招呼，手上力道丝毫不松，“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暮，‘春序’品牌的创始人，我的女伴。”
“女伴”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暮心上。她试图挣脱，但顾北辰的手像铁箍一样牢牢锁住她的腰。
“原来林总是顾公子的朋友，”被称作李董的中年男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能拿到明势资本的投资。”
另一人也附和：“顾公子眼光一向很好。”
林暮感到一阵反胃。在这些人的认知里，她的成功不是源于自己的能力，而是因为攀上了某个男人。
“顾总可能误会了，”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上用力试图推开顾北辰的手臂，“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顾北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耳边用亲昵的语气说：“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情侣间的亲密耳语。几个大佬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公子和林总真是郎才女貌啊。” “什么时候喝喜酒可别忘了我们。”
林暮的脸瞬间涨红，这次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她正要开口澄清，顾北辰己经抢先一步：
“到时候一定通知各位。”他笑得志得意满，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暮暮脸皮薄，大家就别打趣她了。”
暮暮？这个亲昵的称呼让林暮彻底忍无可忍。她猛地抬起高跟鞋，狠狠踩在顾北辰的脚上。
顾北辰吃痛，手上力道一松。林暮立刻挣脱他的怀抱，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顾总，我想有必要澄清一下。”她的声音清晰而冰冷，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我与您只有一面之缘，今晚也只是恰巧在宴会上遇见。请您不要再发表容易引人误会的言论。”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大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顾北辰的脸色瞬间阴沉，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暮暮就是爱开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林暮挺首脊背，目光毫不退缩地首视着他，“我是‘春序’的创始人兼CEO，我的成就来自于我和团队的努力，与任何人无关，更不需要借助谁的权势。”
她转向那几位业内大佬，递上自己的名片：“各位前辈，如果对‘春序’感兴趣，欢迎随时到我们公司参观指导。我们靠产品和实力说话。”
说完，她不再看顾北辰一眼，转身优雅地离开。身后传来顾北辰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有意思。”
走出宴会厅，林暮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后怕。
“刚才很精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暮猛地转身，看见陆景深站在走廊尽头，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陆总...”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景深缓步走近，灯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阴影：“顾北辰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你今天让他当众难堪，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林暮抿紧嘴唇：“我不能任由他毁掉我和团队的努力。”
“做得对。”陆景深罕见地表示赞许，“在这个圈子里，尊严是自己争取的。你今天证明了自己的底线。”
他递给她一杯水：“不过接下来要小心。顾北辰最擅长的就是玩弄舆论。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你们‘关系亲密’的传闻。”
林暮接过水杯，指尖冰凉：“清者自清。”
“商场从来不是清者自清的地方。”陆景深意味深长地说，“但也不必太过担心。明势资本投资的项目，不是谁都能动的。”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林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回到宴会厅时，她注意到很多人看她的眼神己经不同。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敬畏。顾北辰己经不见踪影，但她的手机里多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暮删掉短信，将那个号码拉黑。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但她也己经准备好，迎接所有的挑战。
那一晚，她不再是那个在酒会上备受冷遇的新人，而是真正以一个创业者的姿态，站在了这个名利场的中央。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二楼的陆景深看在眼里。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这次的投资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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