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远处城市的喧嚣，轻轻拂过酒店阳台。林暮站在栏杆前，香槟色的裙摆被风拂动，像一只即将振翅的蝶。
她仍能感受到舞池中陆景深掌心留下的温度，那一曲华尔兹的旋律还在耳畔回旋。
陆景深站在她身侧，目光投向远方。夜色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与方才舞池中那个引领她旋转的男人判若两人。
“顾北辰不会善罢甘休。”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峻如这夜色。
林暮微微一怔，方才在心头萦绕的暖意骤然冷却：“我知道。”
陆景深转过身，目光如炬：“你不明白。顾家的行事风格，远比你想象的更不择手段。他今天当众受辱，必定会找机会报复。”
他的语气是典型的上司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林暮不自觉地挺首脊背：“陆总放心，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和公司。”
“你太天真了。”陆景深向前一步，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顾北辰最擅长的就是玩弄舆论。不出三天，关于你和我的谣言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林暮想起顾北辰离开时阴鸷的眼神，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但嘴上仍倔强地说：“清者自清。”
“商场如战场，从来不是清者自清的地方。”陆景深的声音带着几分讽刺，“你以为今晚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对你转变态度？因为他们以为你是我的人。”
“你的人”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暮心上。她猛地抬头：“所以刚才的舞，也只是为了坐实这个传言？”
陆景深没有否认：“这是保护‘春序’最快的方式。只要圈子里的人都认为你受明势资本庇护，就没人敢轻易动你。”
原来如此。一切温情与默契，都不过是商业策略。林暮感到一阵难堪，为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心动。
“多谢陆总费心。”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过我希望以后类似的决定，能提前与我商量。”
陆景深眯起眼睛：“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我在维护我的尊严。”林暮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不是你棋盘上的棋子，而是你的合作伙伴。如果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那我们的合作恐怕需要重新考虑。”
这番话她说得极重，甚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车辆的鸣笛声隐约传来。
陆景深沉默地注视着她，眼神复杂难辨。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说得对。”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应让林暮愣住了。
“我习惯了独断专行，”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你说得对，合作伙伴之间应该相互尊重。”
他向前一步，月光照亮他眼中罕见的诚恳：“我向你道歉。”
这三个字让林暮所有准备好的反驳都哽在喉间。她从未想过陆景深会向她道歉。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春恋，我的女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但是，”他话锋一转，“关于顾北辰的警告，请你务必放在心上。他不是你能应付的对手。”
林暮抿了抿唇：“我会小心的。”
这时，阳台的门被推开，李薇探出身来：“陆总，下一个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陆景深点点头，最后看了林暮一眼：“记住我的话。”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而决绝。林暮独自站在阳台上，夜风吹散了她心头最后一丝暖意。
原来一切只是商业策略。那些默契的舞步，那些看似维护的举动，都不过是投资人保护自己资产的手段。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多么讽刺，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为这个触碰而心跳加速。
“原来你在这里。”苏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找了你好久。刚才陆景深的助理匆匆把他叫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暮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只是谈了些公事。”
“公事？”苏雨晴挑眉，“跳完那么浪漫的一支舞后谈公事？你们俩真是...”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林暮打断她，语气是自己都未料到的生硬，“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苏雨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挽住她的手臂：“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这种场合真是累人。”
回程的车上，林暮一首沉默地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连成一片璀璨的光带，却照不亮她心中的迷茫。
手机震动，是陆景深发来的邮件。标题是“顾氏集团潜在风险分析报告”。
她点开附件，长达二十页的报告详细列出了顾北辰近年来所有的商业手段和争议事件。其中不乏恶意收购、舆论操控、甚至对竞争对手的个人攻击。
报告的最后一页，陆景深用加粗字体写道：
“保护‘春序’是我的责任，但更需要你提高警惕。附件中的安全顾问联系方式，建议你尽快联系。”
林暮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疲惫。陆景深是对的，她对商场的险恶确实知之甚少。
但让她心寒的是，即使在道歉之后，他依然用这种上司对下属的方式与她沟通。或许在他眼中，她始终只是一个需要指导和保护的投资对象。
她回复邮件：“报告己收到，谢谢提醒。”
简单，克制，完全公事化的语气。
放下手机，她靠在车窗上。玻璃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中尚未熄灭的倔强。
也许陆景深永远都不会用平等的眼光看她。但那又如何？
她会用实力证明，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也能在这个残酷的商场中站稳脚跟。
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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