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冲破云层，攀升至万米高空。林暮靠在舷窗边，望着下方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
就在刚才，她和陆景深一同登上了飞往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决赛城市的航班。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和那个曾经最看不顺眼的人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要喝点什么吗？”空姐推着饮料车停在过道，温柔地问道。
“温水就好，谢谢。”林暮轻声回答。
接过水杯时，她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邻座陆景深的手臂。两人同时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即移开。这种若有似无的触碰，近来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他们似乎都在默契地纵容着这种亲密。
“我们的展示材料都带齐了吧？”陆景深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暮点点头，从随身包里取出厚厚的文件夹：“所有的设计图纸、市场分析、财务预测都在这里。不过...”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最重要的部分，都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陆景深看着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侧脸，目光深沉。这个女孩，从一开始与他针锋相对，到如今成为他最信任的搭档，期间的转变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当初教授安排我们组队时，我差点拒绝了。”
林暮挑眉：“因为我太固执？”
“不，”陆景深摇头，“因为我害怕。”
这个回答让林暮愣住了。在她印象中，陆景深永远是那个冷静自持、游刃有余的天才，似乎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不安。
“你？害怕？”她难以置信地重复。
陆景深望向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声音低沉：“害怕有人看穿我完美表象下的不堪，害怕付出信任后被辜负，害怕...”他顿了顿，“害怕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后，又要重新回到孤独中。”
林暮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人，内心竟藏着如此深刻的不安。
“那你现在...还害怕吗？”她轻声问。
陆景深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怕，但更怕错过。”
这句话在两人之间悬停，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美丽而脆弱。林暮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脸颊微微发烫。
空姐的再次经过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陆景深要了一杯咖啡，而林暮则又要了一杯温水。
“我们再来过一遍展示流程吧。”林暮提议，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
陆景深点点头，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两人头挨着头，开始最后一次核对演示文稿。
“在这里，我会重点介绍我们产品的创新点。”林暮指着幻灯片上的设计图，“你负责补充技术参数和市场分析。”
“没问题。不过我觉得这个过渡可以再自然一些...”陆景深说着，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不小心覆上了林暮放在桌板上的手。
两人再次同时僵住。
这一次，陆景深没有立即移开。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轻轻包裹着林暮微凉的指尖。一种奇异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让林暮几乎忘记了呼吸。
“陆景深...”她低声唤道，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抱歉。”他终于收回手，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歉意，反而带着某种得逞的愉悦。
林暮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他握过的手，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比任何首白的表白都更让人心动神摇。
飞机突然遇到气流，轻微颠簸起来。林暮下意识地抓住扶手，指节微微发白。
“别怕。”陆景深轻声说，右手自然地覆上她的手背，“只是普通的气流而己。”
这一次，他没有松开。
林暮望着两人交叠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忽然觉得无比安心。那些对比赛的紧张、对未来的不确定，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忽然问道，“在教授的办公室里，为了那个项目名额争得面红耳赤。”
陆景深轻笑：“怎么会忘记？你当时像只炸毛的小猫，誓死捍卫自己的创意。”
“而你像个傲慢的王子，觉得所有人的想法都不如你的完美。”林暮回敬，眼中却带着笑意。
“现在看来，我们俩的结合，”陆景深顿了顿，察觉到这个词的微妙，却故意不纠正，“才是真正的完美。”
林暮的脸又红了。她发现，自从与陆景深熟识后，自己脸红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是啊，”她轻声附和，“我们的结合...确实很完美。”
飞机继续在云层中穿行，阳光透过舷窗，为两人的侧影镀上一层金边。林暮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云海，心中充满期待。这不仅是一场比赛的征程，更是她和陆景深之间关系的全新开始。
而陆景深则注视着她柔和的侧脸，目光深沉。他知道，自己对身边这个女孩的感情，早己超越了合作伙伴的界限。只是时机未到，他不能贸然打破这份默契与平衡。
但有些事，不必言明，也己心照不宣。
“睡一会儿吧，”他柔声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
林暮顺从地闭上眼睛，头不自觉地偏向陆景深的方向。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陆景深...”她迷迷糊糊地唤道。
“嗯？”
“我们会赢的，对吧？”
他的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有你在，我们一定会。”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又像是一种告白。林暮在朦胧中听懂了其中的深意，安心地沉入梦乡。
陆景深看着肩头女孩恬静的睡颜，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前方的挑战有多大，无论对手多么强大，他都要与她一起，走向那个属于他们的舞台。
飞机掠过绵延的山脉，飞向蔚蓝的海岸。就像他们即将面对的未来，有山之高远，有海之深邃，但只要携手同行，便无所畏惧。
窗外的云海翻涌，如同他们心中澎湃的情感，无声，却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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