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商业计划书的工作进行得出奇地顺利。
周五一早，林暮和团队己经完成了大半内容。
中午休息时，她终于有空查看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十几条未读微信中，苏雨晴的名字格外显眼。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早上发的：“听说你昨天在江边碰到陆景深了？？？速回电！”
林暮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把这件事告诉最好的朋友。她拿着手机走到工作室的阳台，拨通了苏雨晴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了。
“林暮！你终于回我电话了！”苏雨晴的声音又快又急，“快告诉我，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客户说在江边看到你和陆景深在一起，我还以为他看错了！”
林暮简单讲述了昨天的经历——从发布会的失落，到江边的绝望，再到陆景深的突然出现。
“等等，你说他主动找你搭话？还请你喝咖啡？最后还约了周一去明势资本开会？”苏雨晴的语气越来越不可思议，“亲爱的，你确定那是陆景深本人吗？该不会是什么骗子吧？”
“我查过了，确实是他的私人号码，邮件也是从明势资本的官方邮箱发出的。”林暮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而且，他对我那份商业计划书的理解，比我自己还要深刻。”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暮暮，你听我说。”苏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在投行工作这么多年，跟陆景深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暮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业界都叫他‘点金胜手’，但还有另一个外号——‘冷酷毒辣陆景深’。”苏雨晴一字一顿地说，“他投资的项目确实都成功了，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林暮回答，苏雨晴继续说道：“因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掌控全局。去年他投资了一家科技公司，创始人跟你一样很有才华。结果公司做大后，陆景深通过资本运作把他完全踢出局了。现在那家公司还在，创始人却己经销声匿迹。”
林暮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阳台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却浑然不觉。
“还有，他曾经在一个项目尽调时，把对方创始人逼到精神崩溃。”苏雨晴的声音里带着担忧，“那个人后来转行开了家咖啡馆，再也不碰创业了。陆景深的原话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就不配做企业家’。”
“可是...”林暮想说昨天陆景深给她的感觉并非如此，但苏雨晴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这个机会，但是暮暮，小心别才出狼窝，又入虎口。”苏雨晴的语气软了下来，“陈旭那种人是明着坏，陆景深这种才是真的危险。他太懂得如何利用别人的弱点了。”
挂断电话后，林暮在阳台上站了很久。苏雨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她这两天的兴奋与期待。
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搜索苏雨晴提到的那几家公司的信息。果然，那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己经在一年前离职，官方说法是“个人原因”，但业内都知道是被资本踢出局。
另一家被逼到转行的公司，创始人确实在城东开了家小咖啡馆。林暮甚至找到了当时的一些媒体报道，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陆景深的冷酷手段。
她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迷茫。昨天那个在她最脆弱时伸出援手的男人，真的会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吗？
“林总，这是重新整理的产品数据。”小雨推门进来，把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林暮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小雨离开后，她再次打开陆景深发来的那封邮件。简洁专业的措辞，看不出任何个人情感。就像他本人一样，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她想起昨天在咖啡馆，陆景深是如何一针见血地指出她计划书中的问题。那种精准和犀利，现在想来确实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
她也记得他递来热可可时的细心，记得他说“我投资的是才华”时的认真，记得他把伞留给她的体贴。
同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矛盾？
下班后，林暮约苏雨晴在她们常去的那家小餐厅见面。她要亲眼看看，好友提到陆景深时的表情。
苏雨晴来得很快，一身利落的职业装还没换下，显然是首接从公司过来的。她一坐下就握住林暮的手。
“你看过那些资料了？”她急切地问。
林暮点点头，“看过了。但是雨晴，昨天他给我的感觉，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
“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苏雨晴压低声音，“如果他一开始就摆出冷酷的面孔，谁会愿意跟他合作？他太懂得如何获取别人的信任了。”
服务员送来她们常点的菜，但两人都没什么胃口。
“你知道吗，我有个同事曾经跟陆景深谈判过。”苏雨晴继续说，“她说整个过程就像在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打交道。他能准确抓住你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波动，然后利用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林暮想起昨天陆景深是如何看穿她的脆弱，又是如何恰到好处地给予鼓励。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精准确实有些不寻常。
“那你说，我该取消周一的会议吗？”林暮轻声问。
苏雨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太重要了。我不是要你放弃，只是希望你保持警惕。”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和明势资本谈判的注意事项，还有几个你需要特别注意的条款。记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轻易放弃控股权。”
林暮接过文件，眼眶有些发热。这就是苏雨晴，永远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谢谢。”她轻声说。
“谢什么，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苏雨晴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己经经历了太多挫折了。”
晚餐后，林暮一个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夜色中的城市依然繁华，她的心情却无比复杂。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小姐，我是明势资本的李薇。”电话那头是专业的女声，“陆总让我确认一下周一的会议，请问您需要我们来安排交通工具吗？”
“不用了，谢谢。”林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会准时到达。”
挂断电话后，她站在人行天桥上，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
苏雨晴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但陆景深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同样清晰。一个是她最信任的闺蜜，一个是给她带来希望的男人。
她该相信谁？
最终，她拿出手机，给苏雨晴发了条消息：“周一我还是会去。但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保持警惕。”
很快，苏雨晴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收起手机，林暮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她都必须去闯一闯。
因为对现在的她来说，己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陆景深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听着助理汇报刚才与林暮的通话内容。
“她听起来怎么样？”他淡淡地问。
“很平静，陆总。”
陆景深微微颔首，“很好。周一见分晓。”
(http://www.220book.com/book/X3A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