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在金丹表面，那层淡金色的光晕正随着他的灵力流转微微震颤。三天前从家乡带回的母亲遗物——半块烧焦的丹方残页，此刻正贴在金丹上，像是生了根般融成淡淡的纹路。
“你确定要这么干？”周烈的剑鞘在石阶上磕出闷响，他斜睨着远处云雾里若隐若现的幽灯会总坛，“那老巢布了‘蚀灵阵’，据说踏入者灵力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林渊将残页纹路拓在掌心，突然屈指一弹，金丹从指尖跃出，在晨光里划出金弧。“我娘当年就是栽在这阵里的。”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金丹上，竟燃起青蓝色火焰，“但她在残页里写了破解法——用至亲精血引动本命丹火，能烧穿阵眼。”
“至亲？”周烈突然闭嘴，他想起林渊母亲下葬时，这小子捧着骨灰坛三天没说话，此刻才懂那坛底刻的“渊”字不是纪念，是血契。
两人摸到总坛外的悬崖时，月刚爬过山头。林渊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金丹上的瞬间，青蓝火焰暴涨三丈，竟在蚀灵阵结界上烧出个窟窿。周烈拔剑跟上，剑气劈碎扑面而来的黑雾，骂骂咧咧：“早说精血有用，老子刚才就不该用剑鞘砸结界！”
“你那破剑鞘沾着酒气，阵灵最喜这种驳杂灵力。”林渊头也不回，金丹在他掌心旋转如轮，残页纹路突然亮起——正是阵眼分布图。他突然顿住脚步，火焰猛地收敛，“不对劲，这图在动。”
周烈的剑“哐当”砸在岩壁上，黑雾里突然钻出无数锁链，链尖泛着绿光，竟是用修士指骨熔炼而成。“动个屁！先砍了这些玩意儿！”他剑气横扫，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却渗出脓血，落地化作小蛇般的黑影。
林渊突然笑了，笑得周烈发毛。“我娘果然没骗我。”他掌心金丹裂开细缝，从中飘出枚米粒大的丹丸，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子母丹”，“这阵眼是活的，靠吞噬灵力生长，所以会动——但它怕这个。”
子母丹刚接触黑雾，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锐响。蚀灵阵猛地震颤，锁链瞬间僵首。林渊趁机冲至总坛大殿，正撞见幽灯会主谋用血罐喂养阵眼核心——那团肉瘤般的东西上，竟嵌着数十枚修士金丹，其中一枚刻着“竹”字，正是青竹宗失踪的长老。
“小杂种来得正好！”主谋掀开黑袍，胸口的窟窿里跳动着另一颗金丹，“你娘的金丹滋味不错，现在该尝尝你的了！”
林渊没说话，只是将本命丹火灌进子母丹。那丹突然膨胀成半人高的光团，里面浮现出他母亲的虚影，正捧着丹炉朝他点头。“娘说过，丹道不是吞杀，是传承。”他将光团推向肉瘤，青蓝火焰瞬间裹住核心，那些被吞噬的金丹竟一个个挣脱出来，在火光中化作虚影，正是被幽灯会残害的修士们。
“不——！”主谋的嘶吼被火焰吞没，他胸口的金丹突然炸裂，原来那是他盗来的弟子本命丹。
周烈冲进殿时，正看见林渊伸手接住枚坠落的金丹，上面刻着“渊”字。“你娘留的后手？”他踢开脚边的锁链，却发现那些黑影全成了灰烬。
林渊摇头，将“渊”字金丹按回自己丹田。母亲的虚影在火光中笑了，化作点点金芒融入他的金丹。“不是后手，是念想。”他摸着金丹上新浮现的丹纹，突然明白残页最后那句“步步有回响”是什么意思——每步修炼，都是前人用命铺的路。
周烈突然指向殿外，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快看，那蚀灵阵烧起来了！”火焰映红了云层，像极了林渊掌心永不熄灭的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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