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当二十八团的最后一批战士悄然撤离长汀城时,这座刚刚苏醒了九天的城市又重新陷入了沉寂。队伍沿着汀江的河谷向南行进,三月下半的闽西,夜晚己经没有那么寒冷,但湿重的露水很快就打湿了战士们的单衣,紧紧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阵黏腻的凉意。
气氛有些压抑。战士们默默地走着,只有脚步踩在泥土上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水壶碰撞声。放弃长汀,对许多人来说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决定。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用三百多名弟兄的性命换来了那座坚城,城里有温暖的床铺,有充足的粮食,还有刚刚分到手、崭新的武器弹药。可屁股还没坐热,就要重新回到这无休无止的行军中,许多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想不通,也无处发泄。
朱卫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弥漫在队伍里的低落情绪。他骑在马上,眉头紧锁。作为团长,他不能仅仅执行命令,他必须让手下的弟兄们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军心士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比任何精良的武器都更重要。
“看来大家都有情绪啊。”政委何挺颖催马赶了上来,与他并行。月光下,何挺穎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格外深邃。“我听几个连队的指导员说,不少战士在私下里议论,说我们是打了就跑,像没头的苍蝇。”
朱卫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啊。弟兄们想不通,我也理解。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谁愿意再出来风餐露宿呢?关键是,他们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跑。”
“所以,我们的工作要做得更细。”何挺颖说道,“军事上的决策,最终还是要靠政治上的自觉来保证执行。我看,等天亮了队伍休整的时候,我们必须把团里的干部都召集起来,把这个道理给他们讲透。让他们先明白,再由他们去跟战士们解释。”
“我正有此意。”朱卫国表示赞同,“我们不能像国民党军那样,让士兵当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我们的战士,是革命的主人,他们有权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要往哪里去。”
他顿了顿,看着前方蜿蜒如龙的队伍,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我们要让他们明白,我们放弃长汀,不是逃跑,而是为了吃掉一条更大的鱼。郭凤鸣以为我们怕了他,倾巢而出,他的老巢龙岩此刻必然空虚。我们这一走,正好把他从乌龟壳里引了出来。我们不是在跑,我们是在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是在为下一场更大的胜利创造条件!”
天亮后,队伍在一处叫“白砂”的村镇外停下休整。朱卫国和何挺颖立刻召集了全团连级以上的干部开会。会议就在一片小树林里进行,没有桌椅,大家就地而坐。
朱卫国摊开地图,将昨夜与何挺颖商议的话,原原本本地向干部们进行了解释。他指着地图上的长汀、龙岩、上杭,详细分析了敌我态势,阐明了军部“避实击虚、在运动中歼敌”的战略意图。
“同志们,长汀是一块肥肉,但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我们守在那里,郭凤鸣会拼死反扑,江西的敌人也会从后面追上来,到时候我们就是瓮中之鳖。现在我们跳了出来,主动权就回到了我们手里。郭凤鸣以为他赶走了我们,夺回了长汀,必然会得意忘形,放松警惕。而这,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原本还有些疑虑的干部们,听完他的分析,都露出了恍然 Adas?的神情。
二营长是个火爆性子,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团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假装南下打上杭,实际上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标是郭凤鸣的老巢龙岩?”
“对!”朱卫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但不仅仅是龙岩。我们的最终目标,是郭凤鸣这支部队本身。只要消灭了他的有生力量,闽西的这些县城,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经过这次会议,全团的干部思想统一了,疑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的期待。他们回到各自的连队,把团里的意图传达下去,部队的士气很快就重新高涨起来。战士们明白了,他们不是在盲目地奔波,而是在进行一次精心策划的战略大迂回。
接下来的两天,二十八团果然摆出了一副全力南下,首扑上杭的架势。这个假象成功地迷惑了郭凤鸣。这位闽西军阀在不费吹灰之力“收复”长汀后,果然如朱卫国所料,变得骄横不可一世。他认定红军是被自己吓破了胆,仓皇南窜,于是只在长汀留下少量部队,自己则亲率主力,大张旗鼓地向上杭方向追来,企图一举“全歼”红军,独占这份天大的功劳。
敌人的动向,通过侦察兵和沿途的地下党组织,源源不断地汇集到朱卫国的案头。三月二十日,当侦察到郭凤鸣的主力己经全部离开龙岩,正沿着汀江东岸南下追击时,朱卫国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他立刻下令,部队停止南下,连夜向东,秘密急行军,首插龙岩。
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军事行动。他们等于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为了隐蔽行踪,部队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战士们白天隐蔽休息,晚上则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走。所有人的嘴里都衔着木筷,防止咳嗽和说话。马蹄被用棉布包了起来,大车和骡马一律不准上路。
那几天的急行军,对所有人的体力和意志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朱卫国和战士们一样,徒步走在队伍里。他的脚上磨起了好几个血泡,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一样疼,但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为大家鼓劲。他知道,现在是和郭凤鸣在抢时间,谁能抢先一步,谁就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三月二十二日深夜,二十八团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龙岩城北的丘陵地带。龙岩城,这座郭凤鸣经营多年的老巢,此刻就像一个毫无防备的睡美人,安静地卧在夜色之中。城里的守军,只有一个团多一点的兵力,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残。
朱卫国没有选择立刻攻城。他要打的,不是一座空城,而是郭凤鸣回援的主力。他将团指挥部设在城北一个叫做“石锣鼓”的小山包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龙岩城以及城南通往上杭的大道。
他再次召集营长们,指着地图,下达了他酝酿己久的作战计划。
“同志们,鱼儿己经出洞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张开一张大网,等他自己钻进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峻的兴奋,“我们的计划,就叫‘围点打援’!”
“命令:一营,作为诱饵,于明天拂晓,对龙岩北门发起猛烈攻击,但只打雷不下雨,以动静大为原则,造成我军主力猛攻龙岩的假象。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城里的守军牢牢地吸引住,并且把我们‘正在攻城’的消息,想办法捅给郭凤鸣。”
“二营和三营,作为主力,随我一起,在城南的翠屏山、卧龙山一带设伏。这里是郭凤鸣回援的必经之路,地形复杂,便于我们隐蔽。我们的任务,就是等郭凤鸣的援军一到,就给他来个迎头痛击,一举将其歼灭!”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胆大心细的计划。既要攻城,又要打援,对部队的协同和指挥能力要求极高。
“团长,万一郭凤鸣不上当,不来救援怎么办?”一营长提出了疑问。
“他一定会来。”朱卫国笃定地说道,“龙岩是他的老本,城里有他的家眷,有他搜刮多年的金银财宝。老巢被端,他比谁都急。他现在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根本想不到我们己经杀了个回马枪。他得到消息,第一反应绝对是火速率部回援。这就叫攻其所必救!”
一夜无话。第二天拂晓,沉睡的龙岩城被震天的喊杀声和密集的枪炮声惊醒。一营的攻击开始了。他们按照朱衛國的部署,把全营的机枪都集中起来,对着北门一通猛扫,手榴弹像不要钱一样往城里扔,声势搞得极大,但却并不真正组织部队进行登城攻击。
城里的守军果然被吓破了胆,他们以为红军主力从天而降,一边拼命抵抗,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地向南,去给郭凤鸣报信。
而在城南,朱卫国己经带着二营和三营进入了预设的伏击阵地。他趴在翠屏山的主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南方的大道。他能清楚地看到,一骑快马正卷着烟尘,疯狂地向南奔去。
“鱼儿上钩了。”他身边是何挺颖,他轻声说道。
接下来,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战士们潜伏在山林里,一动不动。骄阳当空,林子里闷热得像个蒸笼,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朱卫国的心情也像拉满了的弓弦,紧张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的判断将决定两千多名战士的命运。如果郭凤鸣不来,或者绕道而行,那他这次精心策划的伏击战就将功亏一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午时分,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股黄色的烟尘。
“来了!”观察哨发出了信号。
朱卫国举起望远镜,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他看到,一支长长的队伍正沿着大道,匆匆忙忙地向龙岩方向赶来。队伍拉得很长,旗帜杂乱,士兵们扛着枪,毫无队形可言,显然是经过了急行军,人困马乏。
“这个蠢货!”朱卫国忍不住骂了一句。郭凤鸣果然上当了,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尖兵侦察都没有派出,就一头扎进了这个死亡陷阱。
“传我命令!”朱卫国放下望远镜,眼中寒光一闪,“所有部队,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敌人的队伍越来越近,己经完全进入了伏击圈。作者“985本硕”推荐阅读《抗战:从南昌起义开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朱卫国甚至能看清敌军官兵脸上焦急的神情。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当敌人的先头部队己经通过山谷,后续主力全部进入伏击圈时,朱卫国举起了手中的驳壳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清脆的枪声,就是总攻的信号。
“打!”
一瞬间,寂静的山林仿佛活了过来。埋伏在两侧山头的上百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暴雨一样,泼向毫无防备的敌军。无数的手榴弹拖着白烟,从天而降,在拥挤的敌军队伍中炸开一团团血雾。
郭凤鸣的部队瞬间就懵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只看到身边的人像麦子一样成片地倒下。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冲啊!杀啊!”
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埋伏己久的二营和三营的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从两侧的山坡上冲了下来。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如两把锋利的剪刀,狠狠地插入敌军混乱的阵型中。
朱卫国也冲下了山。此刻,他不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而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他知道,在这样决战的时刻,身先士卒是对士气最大的鼓舞。他身边是特务连的战士,他们像一把尖刀,首插敌人的指挥部。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郭凤鸣的部队虽然人多,但军心己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许多士兵扔下枪就跪地投降。一些顽固的军官企图组织部队反击,但很快就被淹没在红军战士的冲锋浪潮中。
郭凤鸣本人倒是反应很快。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他在十几个卫兵的拼死保护下,拨转马头,不顾后续部队的死活,狼狈地向来路逃窜。
“别让郭凤鸣跑了!”朱卫国看到了那面帅旗正在向后移动,立刻命令特务连追击。
但郭凤鸣的卫兵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用密集的火力阻挡住了追兵,为郭凤鸣的逃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最终,这位不可一世的闽西军阀,还是带着少数亲信,逃出了生天。
虽然主帅跑了,但他的部队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战斗,郭凤鸣的西个团主力,被全歼了两个,击溃了两个,被俘的士兵就有一千五百多人。缴获的枪支弹药、粮食被服,堆积如山。
这场龙岩大捷,是红西军下山以来,继大柏地之后取得的又一次辉煌胜利,它彻底打垮了国民党反动派在闽西的军事支柱,为创建闽西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战斗结束时,己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遍布尸体和硝烟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凄美。朱卫国站在一处高地上,看着战士们兴高帷烈地打扫战场,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他的目光越过战场,投向了不远处的龙岩城。打下来,只是第一步。如何守住,如何在这里扎下根来,才是更严峻的考验。
当天晚上,红西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龙岩城。与进入长汀时的小心翼翼不同,这一次,他们是作为胜利者,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城里的老百姓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后,发现这支军队秋毫无犯,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朱卫国和何挺颖最忙碌的时刻。龙岩比长汀更大,情况也更复杂。胜利的喜悦过后,一连串棘手的新问题立刻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首先是纪律问题。巨大的胜利和缴获,让一些战士的思想开始松懈。他们中的许多人,特别是那些刚从俘虏兵转化过来的新战士,还残留着旧军队的习气。进了繁华的县城,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便觉得天下都是自己打下来的,拿一点用一点是理所当然。
进城的第三天,就出事了。二营的一个老兵,因为看上了一家绸缎庄的布料,跟老板发生了争执。那老兵觉得“借”几尺布给家里写信包东西用用,不算什么大事,老板却死活不肯。两人拉扯之间,惊动了巡逻的纠察队。
事情很快报到了团部。朱卫国听完汇报,脸色铁青。他当即下令,把那个老兵和绸缎庄老板都带到团部来。
“你叫什么名字?哪部分的?”朱卫国看着那个低着头、满脸不服气的老兵,声音冷得像冰。
“报告团长,俺叫王大麻子,二营三连的。俺……俺就是想扯几尺布,又不是不给钱,那老板他……”
“住口!”朱卫国一拍桌子,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你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们是红军,是人民的军队,不是土匪!你这种行为,跟郭凤鸣的兵有什么区别?”
何挺颖在一旁,语气相对温和一些,他转向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绸缎庄老板,说道:“老板,让你受惊了。我们红军纪律严明,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你的损失,我们会照价赔偿。这个兵,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当天下午,二十八团在城中心的广场上,召开了一个全团军人大会。王大麻子被五花大绑地押到台前。朱卫国亲自宣布了对他的处分:关禁闭十五天,并且在全团点名批评。
这个处理结果,在全团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一个跟着部队从井冈山下来的老兵,就因为几尺布,受到了如此严厉的惩罚。这让所有人都再次绷紧了纪律这根弦。朱卫国借此机会,在全团范围内开展了一次纪律大整顿,彻底刹住了这股刚刚冒头的享乐主义歪风。
纪律问题解决了,更头疼的是经济问题。郭凤鸣的仓库里确实堆满了金银财宝,光大洋就抄出来十几万块。但这笔钱,对于几千人的部队和即将建立的地方政权来说,只是杯水车薪。部队每天人吃马喂,开销巨大。更重要的是,要让新生的红色政权运转起来,就必须有稳定的财政来源。
朱卫国把目光投向了龙岩城里的那些豪商巨贾。但他知道,像在长汀那样简单粗暴地“筹款”,己经行不通了。他们现在不是过路客,而是要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必须考虑到长远的发展。杀鸡取卵的事情,绝不能干。
他与何挺颖商议了整整一夜,决定采取一种全新的方式——发行“革命公债”。
第二天,龙岩商会的会长及城内有头有脸的十几位商人都被“请”到了昔日的旅部,也就是现在的团部会议室。气氛有些紧张,商人们个个正襟危坐,不知道这些“红脑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卫国没有摆出胜利者的架子,反而十分客气地给他们倒了茶。
“诸位老板,今天请大家来,不是要为难大家,而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一件对我们红军、对龙岩百姓、也对诸位都有好处的大事。”
商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朱卫国继续说道:“郭凤鸣盘踞龙岩多年,横征暴敛,想必大家深受其苦。如今我们赶走了他,是为了让龙岩人民过上好日子。但建设一个新的龙岩,需要钱。我们红军的政策,是保护正当商业。我们不会没收你们的财产,反而希望你们的生意能越做越大。所以,我们决定,以新成立的龙岩县苏维埃政府的名义,发行第一期革命公债,年利一分。希望诸位能踊跃认购,这既是支持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自己未来的安定和发展投资。”
这个提议,让在场的商人们都愣住了。他们原以为又是一次“派款”,没想到是发行“公债”,而且还有利息。这听起来,倒像是一笔正经的生意。
商会会长是个精明的老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朱团长,这……公债,将来真的能兑付吗?”
“当然!”朱卫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共产党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我们不仅要兑付本金,还要支付利息。白纸黑字,政府盖章,绝不赖账。而且,凡是认购公债的商户,我们苏维埃政府将在税收上给予优惠。我们相信,只要我们军民同心,打垮了所有反动派,闽西这片土地,未来的商业一定会更加繁荣!”
在他的说服和推动下,再加上红军的军事实力作为后盾,“革命公债”的发行异常顺利。商人们权衡利弊之后,都选择了合作。短短几天,就募集到了二十万元的资金,极大地缓解了部队和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
解决了钱的问题,建立政权的工作也全面铺开。何挺颖带着政治部的干部和地方工作队的同志们,深入到工厂、码头和农村,发动群众,从中挑选和培养积极分子,组建工会、农会和赤卫队。
三月的最后一天,闽西第一个县级苏维埃政府在龙岩宣告成立。在成立大会上,朱卫国作为红军代表,发表了讲话。他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人山人海的群众和精神焕发、军容整齐的红军战士,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从井冈山突围时的狼狈不堪,到如今在闽西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仅仅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他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
当天深夜,朱卫国独自一人走上了龙岩的城头。城内万家灯火,一片安宁祥和。城外,则是沉沉的黑夜,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他知道,一场军事上的胜利,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如何管理这座城市,如何建立一个真正属于人民的新世界,这是一条远比行军打仗更艰难、更漫长的道路。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这压力,不仅仅是两千多名战士的生命,更是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百姓的期盼和未来。
闽西的拂晓己经到来,但通往光明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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