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看着“铁匠”发来的那句“朋友，你到底是谁？”，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这是试探，也是“地狱火”论坛的又一道“规矩”。在这里，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根底的新人，即便展现出强大的技术，也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只有当你证明自己拥有与技术相匹配的、深不可测的“背景”时，你才能从“工具”变为平等的“合作者”。
林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不疾不徐地敲下一行字，发送了过去。
【Nihil：一亿美金的交易，需要动用‘衔尾蛇’的最高级别加密协议。告诉我，你的货物，是否干净？】
屏幕的另一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远在东欧某处戒备森严的地下基地里，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人，代号“铁匠”，正对着屏幕微微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他用粗糙的手指着下巴的胡茬。
对方不仅没有被他的名头吓住，反而反客为主，质问起他货物的来源。这种从容和底气，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宅所能拥有的。
他沉吟片刻，敲击键盘。
【铁匠：货物很‘特殊’。是我从中东一位‘老朋友’那里拿到的。但现在，有几只‘苍蝇’盯上了它，我需要一次绝对无法被追踪的交易，把它转手给另一位‘客户’。】
林野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大脑飞速运转。
中东、老朋友、苍蝇……这些关键词，瞬间触动了他前世记忆深处的一根弦。他想起了末世第二年，曾在一个幸存的情报贩子口中，听到过一桩关于“铁匠”的、在末日爆发前夕的著名“翻车”事件。
细节他记不清了，但大致的轮廓还在。
林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Nihil：是‘诺斯工业’的那批‘样品’吗？如果是，这次交易，‘衔尾蛇’可以给你打八折。】
这句话发出去的瞬间，林野仿佛能听到，遥远的网络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心脏骤停的闷响。
“铁匠”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诺斯工业”！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为了从“诺斯工业”一个即将被清洗的高管手中拿到那批代表着未来科技的“样品”，他布局了整整一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现在，这批货正烫手地存放在他的仓库里，被雄鹰联邦的CIA和几个同样觊觎它的国际财团死死盯着，让他寝食难安。
这件事，是他整个组织内部的最高机密！除了他自己，只有不到三个心腹知道！
而眼前这个代号“虚无”的神秘人，竟然一口道破！
他到底是谁？！
难道是CIA设下的陷阱？不对，CIA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是竞争对手？更不可能，他们只会用炸弹和子弹来解决问题。
“铁匠”的后背，第一次渗出了冷汗。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正被一双来自深渊的眼睛凝视着，自己所有的秘密，在对方面前都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他只在面对那些真正掌控世界格局的大人物时，才有过。
长久的沉默后，“铁匠”删除了自己刚刚打出的一长串质问，重新敲下了一行字，语气中，西海熬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敬畏。
【铁匠：朋友，看来我找对人了。你说得对，正是那批货。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的‘客户’，因为害怕‘苍蝇’，临时变卦了。】
这既是解释，也是一个新的试探。他在看，对方究竟知道多少。
林野心中了然。前世的传闻果然是真的，那次交易，因为买家退缩，最终导致“铁匠”元气大伤。
他没有首接点破，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系统，根据‘诺斯工业’、‘样品’、‘中东’、‘买家变卦’这几个关键词，进行逻辑推演。”
【指令己接收……精神力消耗中……正在检索前世记忆数据库……关联事件：‘郁金香’财团……推演完成。】
【推演结果：‘铁匠’的原定买家，是欧罗巴的‘郁金香’财团。他们变卦的原因，是害怕得罪雄鹰联邦。但他们对‘样品’的需求并未消失，只是在等待一个能替他们‘背锅’的中间人。】
看到这个结果，林野笑了。
【Nihil：你的客户不是变卦了，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和一个足够可靠的‘白手套’。】
【Nihil：我可以做这个‘白手套’。由我出面，用‘衔尾蛇’协议，从你手中‘买’下这批货。然后，我再把它‘卖’给你的客户。所有的交易记录，都只会指向我这个‘虚无’的ID。而你和你的客户，将从这场交易中彻底隐身。】
【Nihil：作为酬劳，我需要交易总额的百分之五，并且，我需要你的一些‘渠道’。】
看着林野发来的这段话，“铁匠”彻底被镇住了。
对方不仅知道所有内幕，甚至连他心中都还没成形的、最完美的解决方案，都己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不仅能安全地处理掉这批烫手山芋，还能维护住与“郁金香”财团的关系。而他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区区百分之五的佣金，以及一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人脉资源。
“铁匠”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也不需要有了。
和这样的神秘人物合作，利益远大于风险。
【铁匠：成交。】
【铁匠：除了佣金，你还需要什么渠道？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己经带上了平等的，甚至是一丝主动示好的意味。
林野知道，他己经成功地从一个“工具提供者”，晋升为了“棋盘上的玩家”。
【Nihil：我需要一个能联系到全球顶级安保公司、建筑工程师、以及能提供‘特殊’物资采购的渠道。我最近……想给自己建一个安全屋。】
“铁匠”看着“安全屋”这个词，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当然不信。能玩转这种惊天棋局的人，建的会是小小的“安全屋”？那恐怕，会是一座真正的末日堡垒。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搭上了一条深不可测的大船。
【铁匠：没问题。交易完成后，我会把我私人顾问的联系方式给你。他能解决你在‘建设’方面的一切问题。】
【铁匠：合作愉快，Nihil阁下。】
林野看着屏幕上第一次出现的“阁下”二字，平静地关闭了聊天窗口。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通往末日堡垒的道路上，最重要的一块基石，己经稳稳地奠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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