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启的天门后,是片氤氲着七彩霞光的秘境。脚下的土地泛着玉石般的光泽,每一步落下都能激起层层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无数微小的太极图案,缓缓旋转着汇入前方那片澄澈的湖泊——湖水晶莹剔透,水底沉着两朵含苞待放的莲苞,一朵泛着冰蓝,一朵燃着赤金,正是“太极池”与“双生莲”。
“传闻太极池是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之水所化,”周衍望着池中静静悬浮的莲苞,指尖的混元力与池水产生了共鸣,“双生莲需以双修道侣的混沌力浇灌,待花开之时,便能引动‘轮回境’的契机。”
李萍的目光落在池边那圈刻满符文的石台,符文流转间,隐约能看见前人道侣在此静坐的虚影,他们的灵力如丝如缕,缠缠绕绕注入池中,让莲苞泛起微光。“看来浇灌也需讲究方法,”她轻抚寒川剑,剑身上的混元纹路突然亮起,与池中的冰蓝莲苞遥相呼应,“不是蛮力灌输,是让混沌力顺着莲脉自然流转。”
两人相对盘膝坐在石台两侧,同时引动混元丹的力量。李萍的混沌力偏于阴柔,如细雨般落入池中,顺着水流缠上冰蓝莲苞;周衍的混沌力偏于阳刚,似暖流般注入赤金莲苞,两股力量在池底交汇,却不碰撞,反而像藤蔓般交织,在两朵莲苞间织成张无形的网。
起初,莲苞毫无动静。李萍能清晰地“感知”到冰蓝莲苞的脉络,它们纤细而脆弱,稍强的混沌力便会使其震颤;周衍也察觉到赤金莲苞的敏感,阳刚之力稍过,便会让莲瓣边缘泛起焦痕。
“慢下来,”李萍调整着混沌力的输出,让阴柔之力如晨露般,一点点渗入莲苞,“就像当初在育灵界滋养灵种那样,要懂它的节奏。”
周衍依言收敛力量,让阳刚之力化作温和的光,轻轻包裹住赤金莲苞。他想起在锁灵渊与李萍交替渡力的默契,此刻便以同样的频率,与她进行着无声的灵力交流——她注入三分阴力,他便补上三分阳力;他的阳力稍歇,她的阴力便顺势承接,像一首没有乐谱的合奏曲。
三日三夜后,冰蓝莲苞的尖端终于裂开道细缝,透出缕清冷的光;赤金莲苞也同时舒展,绽放出第一片带着火焰纹路的花瓣。更奇妙的是,两朵莲苞的根茎在池底悄悄相连,冰蓝莲吸收的阴力会顺着根茎流入赤金莲,赤金莲吸纳的阳力也会反哺给冰蓝莲,形成完美的循环。
“它们在互相滋养。”李萍眼中闪过惊喜,混沌力的输出越发柔和,“就像我们的灵力,从来不是单向付出,是彼此成就。”
周衍望着池中交缠的根茎,忽然想起传功长老说过的话:“轮回境的真谛,不是长生不死,是让双修道侣的灵与魂,能在轮回中找到彼此,生生世世,灵息相认。”他引动更多阳力注入莲苞,“而这双生莲,便是我们轮回相认的信物。”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霞光落入太极池时,双生莲终于完全绽放。冰蓝莲的花瓣上凝结着细碎的金火,赤金莲的花蕊中滚动着冰蓝的露珠,两朵花在池水中轻轻摇曳,倒映出无数重叠的影子——有穿着凡界粗布衣衫的他们,有披着合欢宗道袍的他们,甚至有白发苍苍、相扶相持的他们,正是不同轮回中的模样。
“这是……轮回影?”李萍望着那些影子,心中涌起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那些模糊的过往,真的在她的灵魂深处留下过印记,“每个影子的灵息,都与我们现在的混沌力隐隐相合。”
周衍的指尖轻轻触碰水面,其中一个穿着战甲的影子突然抬手,与他的动作分毫不差。“看来传闻是真的,”他握住李萍的手,两人的混沌力同时涌入池中,“双生莲能映照出我们的轮回轨迹,让我们在这一世,便悟透生生世世的羁绊。”
双生莲吸收了混沌力,花瓣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光点从花蕊中飞出,在空中凝成面巨大的“轮回镜”。镜中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晰的画面——
第一世,他们是战乱中的医者与剑客,她为他疗伤,他为她护航,临终前约定“来世再遇,定不相负”;
第二世,他们是灵界的散修,在一次秘境探险中相遇,因争夺一株灵草而相识,最终却携手对抗妖兽,死前紧握的手化作两株缠绕的灵藤;
第三世,便是如今的他们,从凡界到灵界,从青涩到相守,每一次试炼都让彼此的羁绊更深……
画面流转,最终定格在他们此刻的模样。轮回镜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双生莲的花瓣纷纷飘落,融入两人的眉心,与道心印、灵契印记重叠在一起,形成个复杂而和谐的印记——那是“轮回印”,是踏入轮回境的标志。
李萍感觉丹田内的混元丹开始旋转,混沌力中多了丝玄奥的力量,仿佛能透过时空,感知到其他轮回中的“自己”与“他”。周衍也同时察觉到变化,炽羽剑的火焰中竟带着种跨越岁月的温润,像是承载了无数世的思念。
“太极池的水……”李萍低头,发现池中的本源之水正顺着石台的符文,缓缓涌入他们的经脉,“它在帮我们稳固轮回印。”
周衍握紧她的手,任由本源之水涤荡灵脉:“轮回境不是让我们沉溺过往,是让我们明白,无论经过多少世,我们总会找到彼此,这才是双生道的终极意义——不是一时的相守,是生生世世的不离。”
当最后一滴本源之水融入体内,太极池渐渐干涸,双生莲的花托上留下两颗晶莹的莲子,莲子上刻着彼此的名字,正是轮回相认的信物。李萍与周衍各执一颗莲子,莲子入手的瞬间,便化作两道流光,融入他们的混元丹中。
秘境的天空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外界的通道,通道尽头的天空呈现出深邃的紫黑色,那里的灵力带着种超越轮回的磅礴感——正是“超脱境”的领域。
“看来我们的路,还有很长。”李萍望着那片紫黑天空,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期待。
周衍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轮回印在两人眉心同时亮起:“不管是轮回境,还是超脱境,只要我们的灵息还能相认,便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相携走向通道,身后的太极池己彻底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莲香。寒川剑与炽羽剑的剑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和谐,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轮回的承诺。李萍忽然觉得,所谓修行,所谓境界,不过是让这份承诺更加坚固的阶梯,让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能一次次找到彼此,再续双生之缘。
而这一次,他们会带着所有轮回的记忆,更加坚定地走下去,首至真正超脱轮回,让双生之道,永存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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