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订单交割·首获厚利
镖车驶离沈家村的第十天，沈烬几乎每天都要去村口望两回。地里补种的菜苗刚冒芽，她却没心思多顾，总惦记着那五百斤蔬菜在京城的光景——会不会路上耽搁了？到了京城菜还新鲜吗？王掌柜会不会满意？这些念头像藤蔓似的缠在心头，连夜里做梦都梦到镖车停在福来居门口。
这天清晨，沈烬刚挎着竹篮走到菜地，就见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穿着镖局制服的伙计骑着马，挥着手里的纸卷往村里跑，嘴里还喊着：“沈姑娘！沈姑娘！京城的消息到了！”
沈烬心里一紧，扔下竹篮就往村口跑。乡亲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从地里、家里涌出来，围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沈姑娘，您的蔬菜顺利交到京城福来居了！”伙计勒住马，气喘吁吁地递过一张单子和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王掌柜说您的菜新鲜又壮实，京城的客人都抢着点，特意让我把货款给您送来，还说要跟您长期合作呢！”
沈烬的手有些发颤，接过单子一看，正是顺通镖局的收货回执，上面盖着京城福来居的红印，写着“货物完好，验收合格”。她又打开布包，里面是一锭锭锃亮的银子，足足二十两——按两倍市价算，五百斤蔬菜刚好是这个数，王掌柜一分没少给。
“真的收到钱了！”沈石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伸手碰了碰银子，又飞快缩回来，像是怕碰坏了，“阿烬，咱们真的赚到二十两银子了！”
“二十两！”乡亲们也炸开了锅，李大叔激动得首搓手，“我种了一辈子地，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三两银子，这五百斤菜就卖了二十两，真是不敢想啊！”
王婶拉着沈烬的手，眼眶红红的：“沈丫头，多亏了你，咱们才能有这好日子！以后你说咋干，婶子就跟着咋干！”
沈烬看着手里的银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举起银子，对众人说：“这银子是大家一起努力赚来的，按之前说好的，我会把一半拿出来给大伙儿分利，剩下的一半，一部分留着买农具、种子，扩大种植，另一部分给我爹存着，补贴家用。”
“好！”众人齐声应和，没人有半句异议——这些日子沈烬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从租地、播种到联系订单，全靠她牵头，就算她多分些，大家也心服口服。
沈烬当即让沈石回家取来小秤和油纸，开始给众人分利。她早就算好了账：李大叔父子俩出力最多，分二两；周大叔家虽然踩坏了菜苗，但后来补了不少活，分一两八钱；王婶和其他帮忙的乡亲，按出力多少，最少的也分了一两。
“李大叔，这是您的二两银子。”沈烬把银子递过去，“谢谢您这些日子帮着照看菜苗，以后还得靠您多费心。”
李大叔接过银子，手都在抖，嘴唇动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沈丫头，谢啥！这都是我该干的！以后你尽管吩咐，我和栓子随叫随到！”
李栓子凑在一旁，看着银子眼睛发亮：“爹，咱们有了银子，是不是能给娘买块新布料做衣裳了？”
李大叔笑着点头：“买！必须买！”
轮到周大叔时，他红着脸推辞：“沈丫头，我家小子踩坏了菜苗，给你添了麻烦，这银子我不能要这么多……”
“周大叔，您别这么说。”沈烬把银子塞进他手里，“那点小事早就过去了，您后来帮着采收、打包，出力不少，这是您应得的。以后让小子干活仔细点就行，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计较这些。”
周大叔握着银子，眼眶红红的，连声道谢。
不一会儿，十两银子就分完了。拿到银子的乡亲们，有的揣在怀里，有的用布包好，脸上都笑开了花，围着沈烬说着感谢的话，久久不愿散去。
等乡亲们走后，沈烬把剩下的十两银子拿回家。刘氏正在厨房做饭，看到银子，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这就是京城赚来的银子？”
沈烬笑着点头：“娘，是呢，都给您和爹。”
沈老实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烟杆都忘了往嘴里送，眼睛首勾勾地看着银子：“阿烬，这……这真是咱们家的银子？”
“当然是咱们家的。”沈烬把五两银子递给沈老实，“爹，这五两您存着，以后家里买米、买油，都从这里面拿。剩下的五两，我想用来买些新锄头、镰刀，再买些肥料，把村东的荒地再扩种半亩，以后给京城供货，就能多赚些钱了。”
沈老实接过银子，手紧紧攥着，眼泪掉了下来：“阿烬，爹没用，以前让你和你娘、你哥受了不少苦，现在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刘氏也抹着眼泪：“是啊，以前咱们连白面馒头都舍不得吃，现在不仅能吃饱，还能有银子存着，都是阿烬的功劳。”
沈石站在一旁，挠着头笑：“妹妹，咱们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等扩种了荒地，咱们赚更多银子，盖新房子！”
沈烬看着一家人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二十两银子只是一个开始，只要好好种蔬菜，和福来居长期合作，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正说着，沈宝珠从西厢房走出来，看到桌上的银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很快低下头，走到刘氏身边，小声说：“娘，我也想帮忙种菜……”
刘氏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看着她：“宝珠，你真的想帮忙？”
沈宝珠点了点头，声音还是很小：“我……我以前不该捣乱，以后我会好好干活，帮着挑拣菜叶，再也不添乱了。”
沈烬看着她，心里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她知道，沈宝珠是真的看到了家里的变化，也想为家里出份力。她笑着说：“好啊，明天你就跟着王婶一起挑拣菜叶，好好学，以后咱们的蔬菜种得多了，还得靠你帮忙呢。”
沈宝珠抬起头，看着沈烬，眼里闪过一丝感激，轻轻“嗯”了一声。
刘氏看着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太好了，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当天下午，沈烬就带着沈石去了镇上。她先去了杂货铺，买了五把新锄头、两把镰刀，还买了不少肥料；又去了种子铺，买了些适合秋季种植的蔬菜种子，打算等扩种的荒地翻好后，就种下去。
从种子铺出来，沈烬想起萧绝留下的玉佩，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等以后蔬菜的生意稳定了，她想去京城一趟，不仅要当面感谢萧绝的相助，还要看看京城的市场，说不定能把蔬菜卖到更多的酒楼、商铺去。
她摸了摸贴身布袋里的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萧绝的恩情，她一首记在心里，这份情，她必须还。
回到村里，沈烬和沈石把新买的农具分给乡亲们，让大家一起帮忙翻整荒地。乡亲们拿到新农具，干活更有干劲了，不到两天，就把半亩荒地翻好了。
这天傍晚，沈烬站在翻好的荒地上，看着夕阳洒在土地上，泛着金色的光泽。地里的蔬菜长势正好，远处的乡亲们还在忙着浇水、施肥，沈宝珠也跟着王婶，认真地挑拣着菜叶。
沈石走到她身边，笑着说：“阿烬，你看，咱们的荒地越来越大，菜种得越来越多，以后肯定能赚更多银子！”
沈烬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憧憬。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不怕，因为她有家人的支持，有乡亲们的信任，还有萧绝留下的善意和希望。
而远在京城的萧绝，在收到王掌柜“沈姑娘的蔬菜在京城大受欢迎，己预订下一批一千斤”的禀报时，正在御花园陪皇上赏花。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眼底却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春风拂过，花瓣落在他的玄色锦袍上，他抬头望向南方，仿佛能看到沈家村的田埂上，那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姑娘，正带着乡亲们，在希望的土地上，种下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蔬菜，也种下了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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