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了，凌月回到了舞蹈培训机构工作。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大家似乎开始淡忘了发生在凌月父亲身上的丑闻，至少，当她不戴口罩走在街上的时候，不会突然再冲出一些愤怒的人围攻她。
“凌老师！”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张开手臂朝她跑来，软软地抱住她的腿。
孩子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凌老师，你今天好漂亮！”
凌月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这种纯粹的亲近和赞美，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珍贵了。在舞蹈教室的这几个小时，是她一周中最轻松的时刻。
下班之后，她目送着孩子们被家长接走。
她收拾好背包，准备走向那辆等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沈书就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身形清瘦挺拔，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
凌月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喜悦、惊慌、恐惧……无数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这段日子以来，凌月千方百计躲着他，以为时间久了，沈书自然会放弃，会回到他本该拥有的、光明平静的生活里去。
可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月月。” 沈书快步走到她面前。
凌月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慌乱地扫过周围，尤其是那辆黑色轿车。司机似乎己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正透过车窗望过来。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你还好吗?”
“我很好。” 凌月将颊边的碎发揽至耳后，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挤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沈书提起了手中的纸袋，袋口微微敞开着，散发出糖炒栗子特有的、温暖而甜腻的香气——
那是凌月从前最爱吃的东西。在无数个放学后的黄昏，他曾无数次这样买给她，看着她一边剥一边烫得首吹气，笑得眉眼弯弯。
她在推开他，他还是不明白吗。
“月月，” 他又往前迈了一小步，纸袋里的栗子香气更清晰地飘过来，“你别骗我。我知道你需要我。”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让她想落泪的笃定。
她怎么会不知道沈书对自己的感情呢。
只可惜小时候她太爱玩了，从来没有把跟他的关系往其他方面联想过。
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她连忙推开他，几乎是跌撞着钻进了轿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沈书那担忧而急切的目光，连同那袋温暖的糖炒栗子，彻底隔绝在外。
“怎么了夫人?”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微微回头。
“开车。” 凌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对司机吩咐道。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车流。凌月死死地盯着后视镜，看着沈书的身影在暮色中变得越来越小，他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那个纸袋。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她相信，沈书总有一天会遇到比她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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