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槐树沙沙作响，凌月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噩梦里有一双阴沉的眼睛，一首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就贴在耳边，这种溺水一般的窒息感使劲缠住了她。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冷汗顺着脊椎滑下，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不在这里，他不在...他真的不在... ... ” 凌月颤抖着对自己说，她的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指甲深深掐入小腿的皮肉，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这是蒋牧尘带给她的心理阴影。
“月月？” 沈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你醒了吗?”
凌月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角，声音有些发抖，说自己己经醒了。
门被轻轻推开，沈书端着温水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凌月摇摇头，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但当她接过水杯时，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别担心。” 沈书把她的碎发揽至耳后，轻声说， “等你在警察局做完笔录，我就带你去北海公园划船。”
凌月微微点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沈书己经成了她最信任的依靠。
她小口喝着水，热水让她放松了下来。
同样是她捧着杯子，三小时后，她己经坐在了警察局里，双手紧握着一杯己经凉透的水。
“准备好了吗？” 沈书的声音传来，温和却不失力量。
他们的对面坐着警察。
凌月点点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疤痕，是绳索留下的痕迹。
“我们先从你能记得的开始，好吗？” 警察翻开笔录本，笔尖悬在纸面上方， “你说你的父亲是清白的，犯罪嫌疑人设计陷害了他，并且对你进行了非法监禁？”
警局的白炽灯太亮了，照得她眼前发花。她眨了眨眼，轻声道：
“是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可是我想他己经把证据销毁了。”
总之不会再留在原处。
沈书伸手轻轻覆在凌月颤抖的手上，他的手掌很暖。
“好的。” 警察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低声道： “跟我讲讲那个男人吧。”
她的瞳孔轻轻收缩，该好好谈谈蒋牧尘了。
那个她人生中最恐怖的噩梦。
“月月？月月? ” 沈书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看着我，深呼吸...”
凌月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沈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她出了好多汗，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
“是的。他叫蒋牧尘。” 她不想拖后腿，声音支离破碎，强迫自己说了下去：
“我和他，十八九岁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我跟爸爸去山区做公益，他是从那个时候惦记我的。”
“他的家庭情况呢?”
“他是孤儿。”
... ...
两人一问一答，把蒋牧尘所有的个人信息给记录了下来。
他非法监禁，警察还需要知道更多细节，可是沈书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她己经回忆得够多了。”
警察看了看凌月惨白的脸色，点了点头。
“好，我们改天再继续。” 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与她握手， “凌小姐，你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
走出询问室时，凌月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沈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他的手臂坚实有力，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你做得很好。” 沈书轻声说着， “我在这里。”
凌月靠在他肩上，阖上双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一丝薄荷的清凉。正是这种熟悉的气息，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翻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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