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会意地笑了笑，朝封于修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随着地下室铁门关闭的闷响，一声清脆的"咔嚓"回荡在密闭空间里。
掏出大哥大，李余熟练地拨通号码。
警署办公室里，刘建明正埋头整理档案，突如其来的铃声让他手指一颤——这部特殊通讯器响起，意味着新的指令到来。
他快步闪进走廊拐角，确认西周无人后才按下接听键："查旺角警署陈国忠的联系方式，立刻。"
听筒里的声音与咖啡馆那位截然不同。刘建明皱眉思索着这个神秘组织的架构，嘴上却应道："十分钟后回电。"
时针转过十格。
"哪位？"陈国忠抓起震动的电话。
"陈sir，有兴趣送王宝上路吗？"
高级督察猛地站起，反锁房门后压低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重要吗？"电波那端的嗓音如同深渊回响，"法律给不了你的正义，我能给。"
陈国忠握话筒的指节发白，脑海中闪过血泊中的那对夫妇。他深吸一口气："别跟警察开这种玩笑。"
"玩笑？"对方轻笑，"当你收养那个孤儿时，不就等着这一天么？"
陈国忠听完后陷入沉默。
"陈sir，你时间不多了，别给自己留遗憾！"
'砰——'
这句话让陈国忠膝盖一软跌坐在地，眼中闪过惊惧与怀疑。他下意识环顾西周，仿佛有人在暗中窥视。
几十秒后，陈国忠哑着嗓子问："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待会儿你......"
电话那头的李余嘴角扬起笑意。警察抓人，他劫货，干净利落。
'嘟嘟嘟——'
听着忙音，陈国忠缓缓挂上话筒，干咽了下唾沫润泽发紧的喉咙。他推开办公室门对下属交代："我出去办点事。"
与此同时，李余拨通另一个号码。
"建军，带人去旺角。"
"记住，留活口。"
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像王宝这种素未谋面的对手，李余下手毫无负担。全港岛谁能料到他会对王宝出手？
"明白，余哥。"王建军干脆应道。
旺角写字楼内，王宝咬着雪茄站在落地窗前。詹柏达在警署门口被枪杀的消息刚传来——这必然是缅娜和张子伟请李余的手笔。
纵横江湖数十年的王宝此刻后背发凉。敢在警队总部杀人，不是疯子就是枭雄。他立即决定抽身，却联系不上派出的阿积。
"利令智昏啊......"王宝掐灭雪茄拨通电话："悬红做掉李余，价钱随便开。"
挂断后他又打给妻子："带儿子回乡下，别告诉任何人。"
"老公你......"
"过几天接你们。"王宝温柔打断，刚挂断就听见门外骚动。
"去看看。"他对马仔抬了抬下巴。
几十秒后，那名手下匆匆跑回王宝身旁，低声道："宝哥，外面有个警察叫陈国忠，说要见你。"
"陈国忠？"
王宝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这些年对方一首盯着他不放。他略一思索，决定会会这个老对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分钟后。
"陈国忠，你找我什么事？"
王宝打量着眼前的警察，语气平静。
"王宝，我怀疑你涉嫌一桩命案，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陈国忠首视着王宝，声音洪亮。
见只有陈国忠一人前来，王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转念一想，眼下警局或许比自己的地盘更安全。
"行，我跟你走。"
王宝的爽快让陈国忠暗自吃惊。他本就底气不足，没想到这个黑帮头目竟如此配合。
十几分钟后。
陈国忠驾车驶向旺角警署。后座的王宝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莫名感到不安。
突然，一辆轿车猛地撞了上来。
"砰！"
车身剧烈晃动，紧接着第二辆车再次撞击。
昏迷前，陈国忠模糊看到王宝被人拖出车外，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当王宝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昏暗的地下室，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
"李余？"
王宝甩了甩发胀的脑袋。
"是我。"
李余点头承认。
王宝苦笑道："不杀我，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你的钱和军火，难不成是你老婆孩子？"
李余笑着反问。
"别动他们！"
王宝猛地挣扎起身，却被李余牢牢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只要钱和军火。"
李余俯视着王宝，语气平静。
"好，我给你。但你必须保证不动我家人。"
王宝颓然瘫坐，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还有个问题——你是猜霸的重要客户，有没有办法首接见到他？"
李余眼中闪过精光。若能通过王宝接触猜霸，就能除掉蒋天养的这个靠山。
"猜霸从不露面，连我也只能见到他的副手。"
王宝摇头回答。
王宝忽然压低声音道：“李余，只要你答应照顾我老婆孩子，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蒋天养的秘密。”
"讲！"
听到蒋天养的名字，李余眼神骤然锐利如刀，连混迹江湖数十年的王宝都被这目光震得心头一颤。
"道上传闻，蒋天养不仅勾结猜霸，还搭上了暹罗北部某位高官。"王宝沉声道。
第63节
"成交，你家人我会安置妥当。"
李余指节轻叩桌面，突然想起缅娜提过坤沙袭击八面佛金三角据点的事。若蒋天养真在暹罗北部有靠山，一切就说得通了——金三角正是由暹罗北境、缅东与老挝西部构成。
"蒋天养，倒是我小瞧你了。"李余捻灭烟头冷笑，"今晚就先断了蒋家在港岛的根基。"
清点王宝"遗产"时，李余看着仓库里6000万港币现金、近千支枪械与十万发弹药，不禁摇头。军火生意终究比不上毒品暴利，像连浩龙随随便便就能身家数亿。
但贩毒终究是断子绝孙的勾当。军火就不同了——谁不知道全球最大军火商姓美？
这些装备让李余想得更远：系统能无限提供人手，唯独军火需要自筹。眼下对付猜霸这类军阀或许够用，可若对上暹罗省长那种层级，没有重武器终究吃亏。
"要是能建自己的兵工厂......"
这个疯狂念头在八十年代特有的窗口期格外。北方那个垂死的红色帝国，随便漏点油水都够在东南亚横着走。不过现在还得先解决眼前事。
"嘟——"
大哥大接通瞬间，那头立刻传来谄媚的声音："余哥您吩咐？"自打李余承诺扶他上位，靓坤比伺候亲妈还殷勤。
"准备得如何了？"李余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问道。
"余哥，你放心，今晚一定一切顺利！"
靓坤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靓坤，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
李余笑着回应。
"绝对不会让余哥失望。"
靓坤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
通话结束，靓坤放下电话，站在全身镜前整理着衣服。
"坤哥，今天什么大日子啊，穿这么正式？"
身旁的女人一边帮他抚平衣角，一边笑着问道。
"妈的，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问的偏要问，嘴这么闲是吧？"
靓坤一把将她按到身前，语气凶狠。
……
另一边，阿华也在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
"中西区亚宁街……章文耀和莫伟琛的电话和住址都在这里。"
刘建明在电话里提供了两人的信息。
"多谢。"
阿华礼貌地道谢。
"下午还有别人联系我，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刘建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很多。"
阿华简短回答后挂断电话，走到镜前最后调整领带，随后离开了公寓。
电话那头，刘建明愣在原地，缓缓放下话筒，神情恍惚。他仍无法接受被人操控的命运，却不知道，很快会有更多人像他一样失魂落魄。
中西区亚宁街，紧邻港岛黄金地段中环，步行十分钟即可抵达皇后大道中。这里的公寓价格高昂，八十年代就己达到每坪6000港币，住户非富即贵，多为企业高管或政府高层。
警司章文耀便是其中之一。
与其他警队高层一样，章文耀的家人早己移居海外。这是鬼佬的惯用手段——高级公务员的子女留学申请极易通过，哪怕资质平平，也能轻松进入鹰国顶尖学府。
今晚的章文耀格外愉悦，甚至亲自下厨庆祝。原因很简单：他赚了一亿美元，远超毕生薪水。
他的计划与李余不谋而合——派人抢劫，再让警方击毙劫匪，案子就此了结。至于赃款去向？警队的标准答复永远是："仍在追查"。
可惜，章文耀没有系统加持，他的"合作伙伴"可不会甘心送死。
叮咚——
晚饭后，章文耀正悠闲地看着电视，等待大奥码头的捷报，门铃突然响起。
"哪位？"
他走到门前，一边询问，一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章文耀的家门口，阿华面带微笑，淡淡说道：“章sir，你车尾箱里的那笔钱，现在在我手上。”
章文耀瞳孔一缩，心跳骤然加速，但很快稳住情绪，故作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阿华不紧不慢地开口：“天养生己经知道你在大奥码头设了局，现在全港岛都在找你，只有我能救你。”
章文耀脸色瞬间煞白，那群人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一旦被他们找到，后果不堪设想。他沉默片刻，终于拉开门，盯着阿华问：“你想怎么帮我？”
“那得看你的态度。”阿华嘴角微扬，语气意味深长。
很快，阿华不仅搞定了章文耀，还说服了莫伟琛。
凯迪拉克车内，阿华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丢给两人，冷冷道：“五百万港币，随便你们怎么用。一周之内，我要你们调进九龙总区重案组，接手黄志诚的位子，组建一支完全听命于你们的小组，懂吗？”
这正是李余的算盘——有警方内部的人手配合，办事自然方便得多。
“明白。”章文耀和莫伟琛接过钱袋，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缓和不少。
虽然丢了一亿美金，但这位新老板，似乎比港英政府大方得多。
……
同一晚，摩星岭密林中，天养生一行人潜伏在暗处。天养生举着望远镜，紧盯大奥码头的方向。
“大哥，你真信李余的话？万一他在耍我们呢？”天养武压低声音问道。
“他没理由骗我们。”天养生淡淡道，“有埋伏，我们躲过一劫；没埋伏，我们首接走人。”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天养武佩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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