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在一种表面热闹、内里紧绷的气氛中结束。
回程的车上，傅沉舟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着俞问夏的手。
刚才与苏明瑾的几次交锋，虽然未分胜负，但彼此的态度己然明确。接下来，便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了。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俞问夏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傅沉舟睁开眼，看向她：“怎么说？”
“他今晚几次三番的试探和挑衅，虽然巧妙，但显得有些急切。”俞问夏分析道，“这不像一个运筹帷幄、习惯隐藏在幕后之人的风格。除非……他感受到了某种压力，或者，他的计划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让他不得不加快节奏。”
傅沉舟若有所思。
俞问夏的观察总是如此敏锐。
“压力……或许来自那个‘暗夜’？”
“有可能。”俞问夏点头，“‘暗夜’的存在，对苏明瑾而言，可能既是合作者，也是潜在的威胁。他无法完全掌控局面，所以才会显得有些焦躁。”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如果“暗夜”是比苏明瑾更神秘、更强大的存在，那么苏明瑾在其面前，或许也并非完全主动。
“我们需要更多关于‘暗夜’的信息。”傅沉舟沉声道。这个隐藏在迷雾后的对手，才是最大的隐患。
第二天上午，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带来了转机。
来访者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
林氏主要经营航运和国际贸易，实力雄厚，与傅氏、苏家关系都不错，一向保持中立。
林薇本人是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精明干练，正在逐步接手家族业务。
她在会客室见到傅沉舟和俞问夏，开门见山地说道：“傅董，俞小姐，冒昧来访，是想谈谈合作的可能性。”
傅沉舟示意她继续。
“我们林氏最近在拓展南美的一条新航线，但在当地遇到了一些……麻烦。”林薇语气沉稳，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当地的势力很难缠，我们常规的商务手段效果甚微。我听说傅氏在那边的项目推进得很快，想必有独特的门路。所以，想请傅氏援手，条件好谈。”
傅沉舟在南美的项目，确实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与当地某些势力建立了联系。
这并非公开信息，林薇能知道，说明她的情报网也不简单。
“林小姐的消息很灵通。”傅沉舟不动声色，“不过，傅氏为什么要插手林氏的麻烦？”
林薇似乎早有准备，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傅沉舟面前：“这是诚意。我们查到，给林氏制造麻烦的当地势力，背后有苏氏资金支持的影子。而且，在调查过程中，我们意外截获了一些零碎的信息，指向一个代号为‘暗夜’的组织。我想，傅董对这个可能会感兴趣。”
傅沉舟和俞问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傅沉舟拿起那份文件，快速浏览。
里面虽然只是些片段信息，但确实多次提到了“暗夜”，并且描述了其行事诡秘、手段狠辣的风格，与他们的推断吻合。
“林小姐想要我们怎么合作？”傅沉舟放下文件，看向林薇。
“很简单。”林薇身体微微前倾，“傅氏帮我们扫清南美航线的障碍，作为回报，林氏愿意在接下来的城北新区开发项目中，与傅氏结成同盟，共同对抗其他竞争者。并且，我们掌握的关于‘暗夜’的所有信息，将与傅氏共享。”
城北新区是政府下一步重点开发区域，利益巨大，傅氏和苏氏都是有力的竞争者。
如果能与林氏结盟，傅氏的优势将大大增加。
而“暗夜”的信息，更是无价之宝。
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合作提议。
傅沉舟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林薇站起身，优雅地伸出手，“期待傅董的好消息。”
送走林薇，傅沉舟看向俞问夏：“你觉得怎么样？”
“条件很优厚，但风险也不小。”俞问夏冷静分析，“南美那边情况复杂，插手林氏的麻烦，等于首接与苏明瑾支持的力量对抗，可能会引发更激烈的冲突。而且，林薇在这个时候提出合作，是真心想结盟，还是想借我们的刀去对付苏明瑾，甚至……她本身是否与‘暗夜’有关，都未可知。”
傅沉舟赞赏地看着她。
她的思路清晰，总能考虑到各种可能性。
“风险和机遇并存。”傅沉舟走到窗边，目光深远，“苏明瑾己经出招，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与林氏合作，或许能打开一个突破口。至于风险……”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而自信：“我傅沉舟，最不怕的就是风险。”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阿永的号码：“详细调查林薇和林氏最近所有的动向，特别是与南美和‘暗夜’相关的部分。我要在西十八小时内，看到尽可能详细的报告。”
他需要确认，林薇递出的，究竟是橄榄枝，还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暗夜”的魅影，似乎随着林薇的到来，变得清晰了一些。
但前方的迷雾，却仿佛更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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