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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神之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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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遗物”与“净化力场”的阴影,如同悬在姐妹会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伊莎贝拉深知,被动防御只会让包围圈越来越紧。她们需要破局,需要一场足以改变力量对比和舆论风向的战略性行动。目标,不能是某个村庄或小队审判官,而必须是更高层面的存在——一个能同时撼动世俗与神权权威的目标。

她的目光,投向了地图上一个被莱娜重点标记,且索菲亚从截获的零碎信息中分析出重要性日益上升的地点——位于边境地带、控制着重要铁矿和商路的“黑铁堡”,及其统治者,塞巴斯蒂安公爵。

情报显示,塞巴斯蒂安公爵是一位务实而野心勃勃的领主,他对教会的干预日益不满,渴望获得更大的自治权和财富。更重要的是,他年仅十岁的独子,康拉德,患上了一种怪病,高烧不退,浑身浮现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城堡医师和教会派来的驱魔修士都束手无策,宣称是“魔鬼的标记”,暗示需要更极端的“净化”。公爵夫人爱子心切,几乎与主张将孩子送往遥远修道院“隔离”的教会代表闹翻。

“这是一个机会,”伊莎贝拉在核心会议上指出,指尖点着黑铁堡的位置,“一个切入世俗权力与教会矛盾缝隙的机会。我们要救那个孩子。”

玛丽昂皱眉:“首接去城堡?太危险了!那是龙潭虎穴!”

“不是强攻,是‘降临’。”伊莎贝拉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们要以一种他们无法拒绝、无法忽视的方式,展示我们的‘价值’和‘力量’。”

计划被命名为 “神恩与铁砧” ,极其大胆,环环相扣:

造势与渗透(风语者与生命之线负责):莱娜的部下和卡塔琳娜的动物伙伴,开始在黑铁堡周边的村镇散播流言,内容经过索菲亚精心设计——“森林的智者拥有治愈自然之毒的知识”、“被女神眷顾者能驱散非人之疾”。同时,艾格尼丝调配出一种能暂时压制孩子症状、散发出奇异清香的草药香囊,通过隐秘渠道,辗转送到忧心忡忡的公爵夫人手中。香囊虽不能根治,但让孩子获得了片刻安宁,这在绝望的母亲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神启”降临(伊莎贝拉核心扮演):在公爵因儿子病情再次恶化、与教会代表激烈争吵后的夜晚,伊莎贝拉将通过“姐妹链接”网络,结合索菲亚破解的城堡内部简单布局(来自一个被策反的低级仆役),将一股凝聚的、充满生命气息和威严的意志,首接投射向城堡主塔,聚焦于公爵及其夫人所在的核心区域。

“塞巴斯蒂安·冯·黑铁,倾听自然与生命之音。” 一个浩瀚而平和的女声首接在公爵夫妇脑海中响起,无视墙壁和距离,“汝子所染,非魔之印记,乃深埋地脉之古老铁矿的‘影噬’之毒,凡俗药物与神圣祷言皆难触及其根。若求一线生机,明日子时,开启城堡东侧废弃猎门,容‘森林之女’一人入内。信与不信,汝等自决。”

这并非请求,而是告知。意志的洪流稍纵即逝,却留下了不容置疑的真实感和公爵夫妇满心的惊涛骇浪。是魔鬼的新诱惑?还是……真正的神启?香囊的微弱效果和这超越理解的通灵现象,让怀疑的天平开始倾斜。

孤身赴会(伊莎贝拉与远程支援):子夜时分,废弃猎门在公爵亲自下令下悄然开启。伊莎贝拉孤身一人,白袍在月光下仿佛自带微光,从容步入这权力与武力的巢穴。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有艾格尼丝精心准备的解毒药剂和几样散发着生命能量的奇特植物。玛丽昂的“荆棘守卫”精锐和莱娜最好的侦察员,则潜伏在城堡外围,通过链接紧张地监控着内部情况,随时准备制造混乱接应。索菲亚坐镇“炉火之心”,维持着网络的稳定,分析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常信息流。

展示“神迹”与缔结“契约”:在守卫森严、气氛凝重的内室,伊莎贝拉无视了教会代表(一位留守的主教)阴冷的目光和骑士们按在剑柄上的手。她检查了孩子,确认了“影噬”(实为一种伴生稀有矿物产生的辐射性毒素,被她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概念重新包装)的判断。她没有祈祷,而是引导着“生命之力”,结合草药,为孩子进行“净化”。过程并非瞬间完成,而是在众人注视下,孩子身上的青黑纹路缓缓消退,高热退去,呼吸变得平稳。这“缓慢”的奇迹,反而更具说服力,排除了“魔鬼戏法”的指控。

随后,伊莎贝拉转向神色复杂的塞巴斯蒂安公爵,提出了她的“契约”:

“公爵阁下,我们治愈你的继承人,并非为了金钱或权势。我们只要求三件事:

第一,黑铁堡及其附属领地,承认‘森林姐妹会’为合法存在的疗愈与智慧结社,不得以‘女巫’之名迫害我等及寻求我等帮助之人。

第二,开放有限的、公平的贸易渠道,我们用精良的工具、高效的草药,换取我们需要的盐和特定矿产。

第三,在教会意图对我们发动不义征讨时,黑铁堡需保持中立,并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提供预警。”

这不是臣服,是平等的合作提议。公爵看着康复的儿子,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主教,心中权衡。姐妹会展示了超凡的治愈能力(价值),潜在的制造能力(利益),以及那种神鬼莫测的通讯和潜入能力(威慑)。与她们合作,能摆脱教会在医疗和部分道德解释上的钳制,获得实际利益;而与她们为敌,则可能面对一个无处不在、连城堡都防不住的可怕对手。

引爆矛盾与留下伏笔:就在公爵犹豫之际,那位主教按捺不住,厉声指责伊莎贝拉是“异端”,要求公爵立即将其逮捕。伊莎贝拉只是平静地看着主教,通过网络,让玛丽昂在城堡外某处制造了一次小规模的、精准的“地火喷发”(引导沼泽可燃气体),作为无声的警告。同时,她意味深长地对主教说:“大人,真正的信仰,应如清泉滋养生命,而非如烈火焚尽异己。当审判的矛头指向无辜者时,它是否依然代表神的意志?” 这句话,如同种子,留在了所有听到的骑士和仆人心中。

最终,塞巴斯蒂安公爵做出了选择。他驱逐了主教(以“干扰治疗”为借口),默认了伊莎贝拉的条款。一份没有羊皮纸和火漆,却更具分量的“密约”,在月光与剑影下,悄然缔结。

“神恩与铁砧”行动,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功。

战略破局:姐妹会获得了第一个世俗领主的事实上的承认和安全缓冲区。黑铁堡成为姐妹会影响力向外辐射的坚固支点。

舆论逆转:“森林姐妹治愈公爵之子”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席卷各地,与教会“女巫邪恶”的宣传正面碰撞。治愈的“神迹”远比焚烧的“惩罚”更得人心,尤其是在底层民众中。

力量展示:姐妹会向所有潜在敌人和盟友展示了她们不仅拥有破坏的力量,更拥有创造和治愈的价值,以及进行精密战略运作的能力。

分化敌人:行动成功地在世俗领主与教会之间打入了一颗更深的楔子。其他对教会不满或有所求的领主,开始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突然崛起的“姐妹会”。

伊莎贝拉站在返回森林的路上,回望月光下轮廓狰狞的黑铁堡。她知道,这并非终点。教会的反扑必然会更加凶猛,甚至可能动用那些神秘的“圣遗物”。与世俗权力的合作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姐妹会己经不再是阴影中的逃亡者。她们走上了历史的舞台,手持治愈的草药与锻造的铁锤,身后是无数被点燃的星辰和悄然改变的人心。她们用行动向整个世界宣告:

当你们说我们是女巫时,我们最好真的是——我们真的是医生,是匠人,是守护者,是这黑暗时代里,由女性亲手缔造的、不容忽视的另一种秩序与光明。

下一次风暴来临之时,她们将不再是仅仅守护家园的荆棘,而是能够主动塑造命运的——女神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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