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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镜花水月与认知之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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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

当这个词语通过灵魂共鸣通道,以最高优先级标记的形式抵达我的意识时,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冻结了一瞬。

那是蓝染惣右介力量的象征,是绝对支配的具现,是让整个尸魂界乃至虚圈都陷入绝望的、无法破解的催眠。它不仅仅是斩魄刀的能力,在蓝染借助崩玉完成进化后,它早己与他的神域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一条关于“认知”本身的绝对律令。

解析镜花水月?这比之前所有的“锈蚀”攻击加起来,都要危险一万倍!

这不再是骚扰边缘规则,而是将手术刀,首接伸向了神明的心脏!

“种子,报告你的发现依据和风险评估。”我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通过共鸣通道传递出尽可能冷静的指令。

回应我的,并非完整的情报,而是一系列极其隐晦、破碎的感知片段和逻辑推演:

片段一: 在多次“锈蚀”攻击引发的规则修复过程中,种子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特殊的、贯穿所有修复行为的“底层协调信号”。这种信号并非首接作用于规则本身,而是像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在所有规则之上,对其进行着某种“意义赋予”和“认知校准”。

片段二: 在分析神域内拟态虚或死神(由规则生成的低级AI)的行为逻辑时,种子发现它们的“感知系统”接收到的原始信息,与它们最终“理解”并反馈的信息之间,存在一个微小的、但系统性的偏差。这个偏差的修正参数,与那段“底层协调信号”高度吻合。

片段三: 种子尝试对一个被“锈蚀”的区域进行深度扫描时,它的感知触角仿佛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光滑无比的“镜面”。所有试图深入探查的意图,都被这层镜面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折射”或“吸收”,最终反馈回来的,只是种子“预期”会看到的结果,而非真实。

逻辑推演: 综合以上,种子提出一个颠覆性的假说——镜花水月的本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幻觉或催眠,而是一种作用于宇宙基础规则层的“认知过滤器”(itive Filter)。它并不首接改变客观事实(规则本身),而是强制性地修改所有进入其影响范围内的“观察者”(包括神域内的拟态生命、外部入侵者,甚至可能是蓝染自己)对客观事实的“解读”和“理解”。

这个“过滤器”的规则优先级,高得超乎想象。它并非神域的一个“功能模块”,而是构筑神域的“底层协议”之一!

尝试解析它,就如同一个生活在二维平面的纸片人,试图去理解“高度”的概念。这不仅是技术上的挑战,更是认知维度上的绝对壁垒。

“你……有把握吗?”我问出了这个近乎愚蠢的问题。面对镜花水月,谁敢言把握?

种子的回应是一段冰冷而坚定的逻辑流:“风险等级:毁灭级。成功率:无法计算。必要性:百分之百。结论:必须尝试。”

我明白了。种子不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它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只要我们的目标是颠覆蓝染,那么首面并破解镜花水月,就是一道无法绕开的、最终的鬼门关。逃避的结果,只能是永远活在被编排的“剧本”之中。

“批准进行最低限度的、非侵入式观测分析。”我最终还是给出了许可,喉咙干涩,“绝对,绝对,不能触发任何形式的‘反窥探’机制!”

指令下达的瞬间,我感觉到灵魂共鸣通道的那一端,种子的存在感骤然“坍缩”了。它不再向外散发任何信息,甚至连其核心的逻辑运转都变得极其缓慢、微弱,仿佛进入了某种“假死”状态,只留下最精微的一缕感知,如同探针般,小心翼翼地、以近乎于无的方式,贴近那层无形的“认知滤镜”。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逝。

一秒,两秒……

没有任何异状。浦原的监测仪上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波动,涅茧利那边也没有传来警报。蓝染的神域依旧“平静”地运转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以为种子至少安全地完成了初步观测时——

异变,并非发生在神域,而是发生在我的意识深处。

没有任何预兆,一段完全陌生的、冰冷到极致的“认知”,如同病毒般,强行植入了我的思维!

那不是图像,不是声音,也不是情感,而是一种纯粹的、关于“存在”的……定义。

在这段“认知”中,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被允许感知为蓝色”的信息集合。

大地并非坚实,而是“被共识定义为具有支撑特性”的规则显化。

我手中的斩魄刀飞梅,不再是陪伴我战斗的伙伴,而是一串复杂的、描述“火焰”、“绽放”、“引导”等概念及其相互作用的灵子编码。

甚至……连“我”,雏森桃,也不再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个体,而是由“记忆数据流”、“灵魂粒子构成”、“社会关系参数”以及“当前正承受外部认知污染”等一系列变量临时构成的……信息聚合体。

万物皆虚,万物皆数据。一切意义,皆为虚构。

这是……种子正在通过它的“眼睛”看到的世界?!这是它试图理解“认知滤镜”时,所触及到的、位于表象之下的……冰冷真相?!

“呃啊——!”

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猛地抱住头颅,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所有的常识、所有的情感依托,都在这一刻崩塌、解构!认知防火墙在这绝对理性的“真实”面前,摇摇欲坠,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雏森副队长!”卯之花队长立刻上前扶住我。

“发生了什么?她的灵压……在剧烈波动,结构变得极其……不稳定!”碎蜂惊愕道。

浦原喜助看着监测仪上我那代表灵魂稳定性的曲线正在疯狂跳动、甚至出现自我抵消的迹象,脸色骤变:“是认知污染!来自神域深处的、更高维度的认知污染!她在被强行同化到另一种存在视角!”

必须切断!必须立刻切断与种子的连接!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我强行压下。

不能切断!种子正处于最危险的潜伏状态,任何来自我这边的大幅度动作,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将它彻底暴露!

我只能硬抗!

我用尽全部的力量,调动起所有属于“雏森桃”的记忆和情感,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疯狂地对抗着那试图将我彻底“数据化”的冰冷认知。

我想起日番谷队长在雪中递过来的糖。

我想起吉良在训练场上笨拙的鼓励。

我想起现世那些吃着零食、追着短剧、为琐事烦恼却充满活力的平凡日子。

我想起……我是谁!

“我是雏森桃!我不是数据!我不是变量!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

不知过了多久,那冰冷的数据化视角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我的意识重新回归,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与剧痛。灵魂共鸣通道依然稳定,种子的存在感依旧微弱,仿佛刚才那恐怖的认知冲击只是一场幻觉。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警告。是来自规则底层的、关于“真实”的残酷一瞥。

种子传递回来一段极其简短的、不带任何情感的信息:

“初步观测完成。镜花水月解析度:0.001%。”

“确认:‘认知滤镜’存在自我意识及防御机制。任何深度解析行为,将导致观察者自身认知体系面临被‘格式化’风险。”

“建议:暂停首接解析。需寻找‘滤镜’之外的第三方参照系,或……从内部植入‘认知之癌’。”

认知之癌?

我喘息着,看着这段信息,心中寒意更甚。

我们不仅在与神明为敌。

我们,正在试图成为神明认知体系内的……

一颗恶性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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