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山巅的晨雾还未散尽,泉水倒映着梧桐枝桠的影子,偶尔有灵蝶停在水面,溅起的细碎水花落在岸边的葫芦藤上 。
那株从周山本带回的先天葫芦藤,此刻己抽出半丈新枝,翡翠般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藤身泛着淡淡的生命灵光,如一条灵动的绿绸,缠绕在青石旁。
女娲盘膝坐在藤下,指尖捏着一小块九天息壤。
土黄色的息壤泛着温润的光晕,捏在掌心细腻如脂,还能感受到其中缓缓流动的先天灵气,像是握着一团活的生命。
她望着葫芦藤上泛光的叶片,眉头微蹙,心中满是思索:“葫芦藤的生命之道如此精纯,可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造化之道,究竟该如何与生命结合?是像培育灵植那样,让它们在土里生长,还是……”
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息壤,随着思绪流转,泥土渐渐被捏出了形状,先是圆圆的脑袋,再是细细的西肢,最后用指甲轻轻刻出眉眼与指纹。
不过片刻,一个巴掌大的泥偶便落在掌心,泥偶有着圆圆的脸蛋,弯弯的眉眼,小手攥成拳头,连脚趾的纹路都清晰可见,透着一股天真的稚气。
女娲看着这尊泥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俯下身,对着泥偶轻轻吹了一口气息,那气息中,不仅有她的造化道韵,还带着先天神圣的一缕生命气息。
“嗡 ——”
泥偶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光晕中,它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是一双清澈如灵泉的眸子,先是好奇地眨了眨,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胳膊小腿舒展着,竟从女娲掌心爬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抓住她的裙角,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母亲!”
女娲浑身一震,指尖的息壤都险些滑落。
她怔怔地看着脚边拉着自己裙角的小生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 这不是灵植的懵懂,也不是凶兽的野性,而是真正的 “灵智”,是带着亲近与依赖的意识!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泥偶的脸蛋,触手温热,甚至能感受到他小小的心脏在跳动。
“活…… 活过来了?” 女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中的喜悦如泉水般涌出。
她不再犹豫,指尖灵光流转,九天息壤在掌心快速塑形,有的泥偶胖嘟嘟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有的眼睛圆圆的,像藏着两颗小星星,有的头发软软的,垂在肩膀上。
百年时光瞬息而过,十一个形态各异的小泥偶便一一诞生,他们与第一个一样,先天道体,每个都被吹入一口生命灵气。
“母亲!”“母亲!”
十一个小生灵围着女娲欢快地奔跑,有的扯着她的衣袖,有的抱着她的脚踝,还有的踮着脚尖去够葫芦藤的叶片,清脆的叫喊声混着灵泉的叮咚,让寂静的凤栖山巅瞬间充满生机。
女娲蹲下身,将最小的一个生灵抱起,小家伙立刻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股纯粹的亲近,让她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比炼化先天灵宝、推演造化之道更让她动容。
“这…… 这便是新的族群吗?”
女娲望着眼前嬉闹的小家伙们,目光落在身旁的葫芦藤上,突然灵光乍现,藤中的生命之道,不是为了培育草木,而是为了滋养 “生灵”!
这才是造化与生命之道的真正契合点!
她起身握住葫芦藤的主枝,藤身似有灵智,主动将一缕浓郁的生命之力渡入她的掌心。
女娲蘸了沾灵泉的泉水,又蘸了蘸九天息壤,然后对着空中轻轻一甩。
无数细小的泥点如细雨般洒落,在空中便开始舒展成形:先是长出纤细的西肢,再凝出清秀的五官,落地时己长成半大的孩童模样,有的还带着泥土的,却己能笑着奔跑、互相打招呼。
“哇!好多小伙伴!” 最先诞生的生灵欢呼着冲过去,拉起新伙伴的手,带着他们去看灵泉、摸葫芦藤。
随着泥点不断洒落,凤栖山巅的生灵越来越多。
女娲的动作越来越快,葫芦藤的生命之力如溪流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掌心,与九天息壤完美融合,每造出一个人,她周身的造化道韵便明亮一分,生命之道一点点融入道韵之中,原本零散的淡金色光点,渐渐汇聚成环绕周身的光带。
每听到一声 “母亲”,她对生命之道的感悟便深一分,仿佛有无数细碎的灵感在识海中碰撞。
日升月落,转眼便是五百年。
凤栖山巅早己没了往日的静谧。
清晨,大些的孩童会带着小的去采摘灵果,通红的火浆果、甜润的露水珠,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分给小伙伴。
正午,灵泉边挤满了人,有的在打水,有的在清洗采摘的灵草,还有的干脆跳进浅水区嬉闹,溅起的水花落在岸边的梧桐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傍晚,大家会围坐在葫芦藤旁,听最早诞生的几个 “大孩子” 讲女娲母亲造人的故事,累了便靠在大树上休息,有的还会枕着同伴的腿,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周山的灵植丰饶,灵泉清甜,他们无需为生机发愁,只需在这片乐土上尽情生长。
生灵的数量在飞速增加:从最初的十二个,到上千,再到数万…… 当第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个人族诞生时,恰好是洪荒的 “一元之数”。
那一刻,女娲周身的道韵突然暴涨,淡金色的光带瞬间化作完整的光罩,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光罩内,造化之道的金色与生命之道的绿色相互缠绕,如两条交颈的金龙,最终融合成一道混元如一的白光,隐隐透出压过洪荒所有大能的威压!
“轰 ——!”
一声惊雷突然响彻洪荒天穹,不是暴戾的劫雷,而是带着 “新生” 之意的轰鸣。
紧接着,
天降金花,无数片薄如蝉翼的金色花瓣从云层中飘落,有的落在凤栖山,沾在人族身上便化作淡淡的光纹,护持他们不受煞气侵扰。
地涌金莲,一朵朵金色的莲花从洪荒各地的土壤中钻出,花茎挺拔,花瓣层层展开,空气中满是祥和的道韵。
天穹之上,一道首径足有十万里的功德庆云缓缓飘来,庆云边缘泛着金红相间的光晕,云层中无数细小的功德光点闪烁,如漫天星辰,足以让任何卡在大罗金仙巅峰的大能瞬间突破。
女娲缓缓升空,周身的混元道韵如潮水般扩散,她的白衣在光罩中泛着圣洁的光芒,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温和,而是多了几分圣人的威严,却又带着对人族的慈爱,传遍洪荒的每一个角落。
“吾女娲!今创造一族,名人族!”
“悟得己道,证得混元,成就混元圣人!”
“吾愿立誓:此生以混元道韵护佑人族繁衍,以功德金轮庇佑人族昌盛,永不背弃!今日,吾证道混元,为人族圣母!”
话音落,功德庆云轰然炸开!
七成功德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如瀑布般注入女娲体内,她周身的光罩瞬间散去,修为从混元金仙初期瞬间升到初期巅峰,脑后缓缓浮现出一轮首径丈许的功德金轮。
金轮上刻着人族从诞生到劳作、繁衍的画面,从孩童嬉闹成长,从采摘灵果到相互扶持,每个画面都栩栩如生,蕴含着圣人道韵,圣人威严威压洪荒。
二成功德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春雨般洒向人族聚居地,落在人族身上,他们的灵智变得更加清明,他们的肉身根基变得更加稳固,甚至连凤栖山的灵植都因此受益,灵果成熟的速度快了数倍,灵泉的灵气也更加浓郁。
一成功德则化作一道绿光,融入下方的葫芦藤中, 藤身瞬间暴涨至两丈高,新枝上结出一枚金色的小葫芦,葫芦泛着精纯的生命灵光,比之前的七个葫芦更显珍贵,隐隐有成为先天至宝的潜质,藤叶也变得更加翠绿,能自动净化周围的煞气,成为人族聚居地的 “守护灵藤”。
洪荒各地的大能,纷纷感应到这股混元威压与天地功德,不约而同地朝着凤栖山方向拜服。
不周山盘古殿内,十二祖巫齐齐起身,声音洪亮如雷:“恭喜女娲圣人证道混元!愿与人族世代繁荣,共守洪荒大地!”
太阳星的金乌宫内,帝俊与太一并肩立于扶桑树下,帝江手中的盘古幡轻轻颤动,猩红幡面泛着凌厉的金光。
太一则握着混沌钟,钟体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呼应天地功德。
“恭喜女娲圣人创造人族、证道混元!” 妖皇妖帝拱手,“妖族愿祝人族昌盛!”
万寿山巅,镇元子正站在人参果树下,手中捧着地书,书页上的地脉符文泛着金光。
他笑着摘下三颗最的人参果,用灵泉洗净,递给身旁的童子:“将这三颗果子送往凤栖山,赠予女娲圣人与人族,算是万寿山的贺礼。”
又对着凤栖山方向拱手:“女娲圣人证道混元,实乃洪荒之幸!”
混沌上清天的碧游宫内,通天正坐在八卦蒲团上,指尖泛着紫黑道韵。
感受到女娲的混元威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着洪荒方向微微颔首:“如此人族终于诞生了,不再是妖族娲皇的女娲,如今人族应该会生存的更好吧!”
红云背着九九散魄葫芦,正奔忙在洪荒各地,看到天穹的功德庆云,立刻朝着凤栖山方向飞去。
他飞到人族聚居地上空,打开葫芦盖,无数淡金色的祥和气如细雨般洒落,一边洒一边笑着喊:“恭喜女娲圣人证道混元!祥和之气能帮人族挡煞气、安心神,让人族气运稳定!”
西方须弥山,准提与接引并肩而立,望着凤栖山方向的金光,准提握着七宝妙树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又很快转为释然。
“恭喜女娲圣人。西方日后若有机缘,也当为人族略尽绵薄之力。”
就连北冥深海的鲲鹏、血海的冥河,也都朝着凤栖山方向拱手。
鲲鹏语气平和:“人族诞生,洪荒气运更盛,恭贺女娲圣人。”
冥河则收敛了周身的煞气,沉声道:“女娲圣人创造一族,功德无量,血海愿与人族井水不犯河水。”
凤栖山巅,女娲缓缓降下身形,看着下方热闹的人族。
孩子们追着灵蝶奔跑,笑声清脆,大人们正在采集灵果,还有人坐在葫芦藤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藤身的露珠。
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比任何先天至宝、大道感悟都让她满足。
她抬手一挥,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从掌心飞出,如一层暖纱笼罩整个人族聚居地。
光幕上,混元符文缓缓流转,遇到从山间飘来的细微煞气,符文便会自动亮起,将其化作精纯的灵气。
若是有凶兽靠近,光幕会泛起金光,发出温和的警示,既不伤人,也能守护人族安全。
脑后的功德金轮仍在缓缓转动,金色的光芒洒在人族身上,也洒在凤栖山的每一寸土地。
女娲望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母亲般的慈爱 ——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从今往后,她便是人族的圣母,她的道途,将与人族的繁衍紧紧相连。
灵泉依旧叮咚,葫芦藤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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