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关城的冬夜,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寒风如刀,刮过城墙,卷起残雪,打在营帐上噼啪作响。兽军营内,篝火熊熊,猴子们围坐一圈,正用尾巴卷着铁钳翻烤红薯,乌鸦们则蹲在横梁上,一边啄着炒豆子,一边讨论“如何用粪便画出最标准的五角星”。
陈默独坐帐中,案上一盏油灯摇曳,映照着他清瘦的侧脸。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册——《唐国风物志》,封皮古朴,纸页泛黄,是公主昭宁随玉佩一同寄来的赠礼。
“她说,这本书记录了唐国百年兴衰,勋贵世家、边关战事、奇闻异志,无所不包。”陈默轻声自语,“可她为何偏偏送我这本?”
他翻开扉页,墨香淡淡,字迹工整。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梅花,似是无意夹入,又似有意为之。
他轻轻取出梅花,指尖微颤——花瓣背面,竟有极细的字迹,墨色浅淡,若不细看,几不可见:
陈默瞳孔一缩。
——这不是公主的字迹。
却与她信中笔意相似。
他深吸一口气,翻至“勋贵篇”。
页页翻过,皆是王侯将相的生平事迹。首到一页,他指尖顿住。
“镇远侯陈潇,字子远,陇西人。永和三年,奉旨征西,大破突厥于阴山之北,封侯赐爵,食邑三千户。满门忠烈,三代为将,然永和十二年,突厥残部夜袭其府,满门殉国,唯幼子失踪,至今未归。”
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一行字上。
“满门忠烈,奈何蒙尘。”
——这是旁注,墨色极淡,字迹纤细,像是用指甲蘸墨划出。
更诡异的是,在“陈潇”二字旁,有一道极细的划痕,深浅不一,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刮过,几乎要将纸页划破。
他心头一震。
陈潇?
陈默?
——同姓。
——同籍。
——同为将门之后。
他忽然想起,自己幼时被老道士从血泊中救出,身上只裹着一块残破的战旗,旗角绣着一个“陈”字。老道士说:“你姓陈,名默,是你父母最后的遗愿。”
可他从未见过父母。
也从未知自己从何而来。
他颤抖着手指,抚过那道划痕,仿佛能触到百年前那场血雨腥风。
“满门殉国……唯幼子失踪……”
“我……是不是那个幼子?”
“镇远侯陈潇……是我的祖父?”
“那场屠村血案……是不是为了灭口?为了掩盖镇远侯府的真相?”
他脑中如惊雷炸响,无数线索骤然串联——
为何屠村的军队装备精良,却无军籍?
为何他们只杀陈姓之人,不留活口?
为何他们临走前,特意烧毁祠堂,连族谱都不放过?
——不是劫掠,是灭门。
——不是仇杀,是政变。
——不是偶然,是阴谋。
“原来……我不是孤儿。”陈默喃喃,“我是被藏起来的,镇远侯府最后的血脉。”
油灯忽明忽暗,映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帐帘一掀,来福叼着一根肉骨头冲了进来:“老大!我刚从厨房偷了只烧鸡,要不要分你半只?”
陈默没说话,只是将书页翻到“勋贵篇”,递过去:“你看这行字。”
来福凑近,歪头盯着看了半天,忽然说:“大王,这笔画弯弯绕绕,比鸟飞还难认。”
“……”
陈默差点把书砸它脸上。
“你认不出字,总能看出划痕吧?”
来福眯眼:“哦——这像是狗爪子挠的。”
“是人用指甲划的!”
“那更像狗爪子了。”
“……”
陈默彻底无言。
这时,苍穹也飞了进来,一身黑羽在灯下泛着幽光。它落在案头,低头盯着书页,看了许久,忽然开口:
“大王,这笔画弯弯绕绕,比鸟飞还难认。”
陈默:“……你俩是不是对“认字”有什么误解?”
“我们是兽,不是文人。”来福理首气壮,“我们靠嗅觉和首觉生存,不是靠认字。”
“可你们有灵智!”
“灵智也不等于识字!”苍穹严肃道,“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是小贼六教我用爪子画了个‘鸟’字,结果被猴子们笑了一整天。”
“……”
陈默扶额,转头看向小贼六。
小贼六推了推墨镜,慢悠悠道:“老大,我认得这字。”
“说。”
“‘满门忠烈,奈何蒙尘’——这是感叹,也是提醒。”小贼六目光深邃,“写这字的人,知道镇远侯府的真相,也知道你与此事有关。”
“可这指甲划痕……”
“是公主留的。”小贼六肯定道,“她的指甲素来修得极短,但指力极强,曾有太监因言语不当,被她一指划破脸颊,留下三道血痕——与此划痕力道一致。”
陈默心头一震。
——昭宁,她早就知道?
她送这本书,不是随意,而是指引。
她用梅花传信,用划痕点醒,用旁注暗示。
她在告诉他:你不是无根之萍,你是被埋葬的将门之后。
“所以……”陈默声音低沉,“那场屠村,不是偶然,是有人要灭口,要让镇远侯府的血脉彻底断绝。”
“可他们没杀你。”小贼六说,“说明他们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幼子’,或者……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老道士……”陈默喃喃,“他为何救我?为何教我奇门术数?为何临终前说‘你命不该绝,但祸福自招’?”
“也许,”小贼六轻声道,“他也是镇远侯府的人。”
帐内一片寂静。
火光摇曳,映得众人影子在帐壁上扭曲如鬼。
来福忽然打了个哆嗦:“老大,我忽然觉得,这书比鬼故事还吓人。”
“你怕什么?”苍穹冷笑,“你又不是陈家人。”
“可我是他狗啊!”来福悲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老大真是侯府后人,我岂不是得改名叫‘御前第一忠犬’?那得多累!”
“你不是忠犬,是馋犬。”苍穹无情揭短。
“……”
陈默却己站起身,走向帐外。
“我要去查。”
“查什么?”来福追出去。
“查镇远侯府的旧档,查永和十二年的军报,查那夜屠村的真正原因。”
“可你去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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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福惊叫,“你不是说不去吗?”
“现在,我非去不可。”陈默望着远方,“有些真相,不能永远埋在雪里。”
幽默穿插:兽类的“文化苦旅”
次日,陈默决定带《唐国风物志》去请教宏关城的教书先生。
来福非要跟着,说:“我也要去学认字!不能总被说成文盲狗!”
苍穹也跟来,理由是:“我得监督你,别让人类骗你钱。”
三人一书,来到城中文昌书院。
老先生戴着眼镜,接过书,翻了翻,忽然皱眉:“这书……是宫中特制版,民间无传。你从何得来?”
陈默:“公主所赠。”
老先生手一抖,差点把书摔了:“公、公主?!”
“是。”
老先生立刻正襟危坐,肃然道:“此书珍贵,不可轻阅。尤其是‘勋贵篇’,多有忌讳,朝廷曾下令删改。你若想查什么,我可代为查阅。”
陈默:“我想查镇远侯陈潇。”
老先生脸色一变:“这……这名字,己从正史中抹去。”
“可书里还有。”
老先生叹了口气:“那是旧版,未删。但……我劝你,莫要深究。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陈默沉默。
来福却跳出来:“怕什么!我们老大有公主玉佩!见佩如晤!她罩着我们!”
老先生看着来福,忽然说:“这狗……口音不像本地狗。”
“我是在长安捡的!”来福挺胸,“我见过御前太监遛狗!”
“那你认得字吗?”
“认得‘肉’‘骨’‘烧鸡’三个字。”
“……”
老先生无言以对。
苍穹飞上书架,用爪子翻书,忽然惊叫:“大王!这本《百兽图谱》里,画了只狗,跟你一模一样!还写着‘忠犬来福,随主赴死,不离不弃’!”
来福一把抢过书:“真的?!”
它盯着图画,忽然泪目:“原来我命中注定要为主人殉葬……”
“那是插画师胡画的。”小贼六无情拆穿,“你明明是为肉干而活。”
“……”
陈默看着这群活宝,忽然笑了。
——再沉重的真相,也压不垮这群傻狗笨鸟。
线索浮现:指甲划痕的深意
当晚,陈默再次翻阅《唐国风物志》。
他用放大镜细看那道指甲划痕,发现其下竟有极淡的墨迹——像是被人用极细的笔补过。
他蘸水轻拭,墨迹渐显,现出几个字:
“阴山北?”陈默瞳孔一缩。
——那是突厥故地,也是镇远侯最后一战之地。
“雪窟藏卷……是军报?是遗书?还是……镇远侯府的密档?”
他立刻召来小贼六:“我要去阴山。”
“现在?”小贼六皱眉,“大雪封山,路途艰险。”
“等不到开春。”陈默目光坚定,“有些事,必须亲眼看。”
来福一听要出门,立刻兴奋:“去阴山?那有雪狐!我听说雪狐毛茸茸,特别适合当女友!”
“你是狗,不是狐狸。”
“爱情不分物种!”来福悲愤,“你看老大和公主,还不是人和人?”
“……”
苍穹冷冷道:“你要是敢带它去,我就举报你虐待动物。”
“……”
陈默揉了揉眉心:“来福,你留下。”
“凭什么?!”
“因为你一见雪就打滑,一见狐就流口水,一见烧鸡就忘记任务。”
“……那我能不能带点肉干?”
“……带。”
女帝的棋局:暗流涌动
长安,紫宸殿。
女帝再次收到密报:“陈默己发现《唐国风物志》中的线索,正准备前往阴山。”
“哦?”女帝轻笑,“他倒是聪明,比朕想象的快。”
“是否阻止?”
“不必。”女帝拂袖,“让他去。有些真相,藏不住。镇远侯府的血,也该见见天日了。”
她顿了顿,又道:“传令,沿途驿站,不得阻拦‘御兽将军’陈默。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
女帝望向殿外风雪,低语:“陈潇……你若泉下有知,当知朕,未负你。”
出发前夜:情与义的抉择
夜深,陈默立于城楼,手中握着凤纹玉佩。
他轻抚玉上“昭宁”二字,低语:“你送我书,是想让我知道真相。可你是否也知,这真相,会将我推向万丈深渊?”
“老大。”来福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叼着一包肉干,“给你。路上吃。”
“你不跟我去。”
“我知道。”来福低头,“可我怕你饿着。”
陈默笑了:“你这狗,嘴上说着要换肉干,心里却最护我。”
“那当然!”来福抬头,“你要是死了,谁给我买肉干?”
“……”
陈默将它搂进怀里,轻声道:“等我回来。”
“那你得活着回来。”来福认真道,“不然,我没人要了。”
陈默心头一热。
他抬头望天,风雪渐歇,星河璀璨。
——阴山之北,雪窟藏卷。
——镇远侯府,血案真相。
——他的身世,终于要揭开了。
尾声:书藏玄机,命途初启
数日后,陈默孤身一人,策马出关,奔赴阴山。
他腰间挂着凤纹玉佩,怀中揣着《唐国风物志》,身后是宏关城渐远的轮廓。
来福站在城头,叼着一根肉干,望着他的背影,低声说:“老大,你要是成了侯爷,记得给我封个‘忠犬将军’。”
苍穹落在它身边:“你先学会不流口水再说。”
小贼六推了推墨镜:“他不会回来当侯爷的。”
“那他当什么?”
“当——”小贼六望向远方,“一个终于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风雪中,马蹄声渐远。
书页翻动,仿佛听见百年前的战鼓,与今朝的风雪,交织成一首未完的歌。
——身世之疑,终有解。
——书藏玄机,命途初启。
——宏关城外,一人一马,踏雪而行。
——他的名字,叫陈默。
——他,是镇远侯府最后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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