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村的晨雾尚未散尽，河面上浮着一层薄纱似的水汽，随风轻轻荡漾。陈默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手里握着一根削得歪歪扭扭的木矛，眼神却盯着水下——那几尾银鳞闪动的鱼影，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看得见，抓不着。
粮食告急。
昨夜分食了最后半袋霉米，连来福都难得地没抢食，只是默默舔了舔碗底，然后用狗眼哀怨地望着陈默：“主人，再这么下去，我怕我得开始吃草了……虽然我听说狗吃草能催吐，但我不想试。”
“闭嘴。”陈默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嗡嗡作响。他不是没想过打猎，可山林己被玄冥军烧毁大半，野兽要么逃亡，要么变异成凶兽，寻常猎物难觅踪迹。至于种植？废墟上连土都板结如铁，种子撒下去怕是连芽都发不出。
“得从水里想办法。”他望着眼前这条贯穿青石村的“清溪河”，河水清澈见底，水草摇曳，鱼影穿梭。按理说，这该是个捕鱼的好地方。
可他试了三次，次次空手而归。
木矛扎歪，鱼群一哄而散；用布条编网，织得像破袜子，下水就散；甚至学古人“竭泽而渔”，结果只捞到三只河蚌，其中两只还臭了。
“主人，你这捕鱼技术，”来福趴在岸边，狗脸上写满嫌弃，“比我家祖传的‘狗刨式’还烂。”
“你有本事你来？”陈默没好气地甩了甩湿漉漉的衣袖。
“我来就我来！”来福猛地站起，尾巴一甩，“但你得答应我，抓到鱼，内脏归我。”
“成交。”
陈默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悄然开启【兽语精通】——
河面微漾，一群小鱼惊慌游开。陈默的意识缓缓沉入水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危险！”“两脚兽！”“快跑！”
他循声而动，终于锁定一条藏在深水石缝中的老鲤鱼。那鱼体长近尺，鳞片泛着青铜般的光泽，胡须微卷，一双鱼眼浑浊却透着精光，像极了村口那个总爱坐在石墩上讲古的瞎眼老翁。
“老先生，”陈默以心念传音，语气尽量温和，“我是陈默，青石村的幸存者。如今粮食短缺，想向您借几尾鱼，以度难关。日后若有能力，必还水清河晏，护此地生灵。”
老鲤鱼缓缓游出，尾巴轻摆，声音沙哑如磨石：“两脚兽，你倒是客气。可你可知，我在此河己三百六十年，子孙满堂，代代繁衍。你今日借鱼，明日借虾，后日怕是要挖河取宝？”
“我只求活命，”陈默诚恳道，“不滥捕，不绝种，只取所需。”
老鲤鱼眯起眼：“告诉你个消息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从此不许在这片水域捕我的子孙！”
“可以。”陈默毫不犹豫。
“嘿嘿……”老鲤鱼忽然吐了个泡泡，鱼脸上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那帮傻鱼，是隔壁河道的，从不归我管。你随便抓，抓光都行！”
陈默：“……”
来福在岸上笑得打滚：“主人！这老鱼精太损了！简首是‘借刀杀鱼’！”
“你闭嘴。”陈默嘴角抽搐，但心中却一动——这老鲤鱼虽狡猾，却未必不可用。
他继续追问：“老先生，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过异常之物？比如……金属沉箱、发光之物？”
老鲤鱼沉吟片刻：“前几日，上游山崩，浊流滚滚。我见一‘亮晶晶的大盒子’被冲下，沉入‘断龙潭’底。那地方水深三丈，暗流汹涌，寻常鱼虾不敢靠近。”
“亮晶晶的大盒子？”陈默心头一震，“可看清是什么？”
“像是铁木所制，西角镶铜，上有符文。”老鲤鱼摇头，“我派孙儿去探，再没回来。那地方……有东西守着。”
陈默记下位置：断龙潭，位于清溪河上游三里，两山夹峙，水流湍急。
“多谢老先生。”他拱手致意。
老鲤鱼摆尾潜入深水，只留下一句：“记得承诺——不许抓我的子孙！”
“放心，”陈默低声，“我抓隔壁的。”
“主人，你跟那老鱼唠半天，到底图啥？”来福叼着一根枯枝，蹲在石头上。
“信息。”陈默目光沉静，“比鱼肉更重要的东西。那老鲤鱼说，上游断龙潭沉了个‘亮晶晶的大盒子’，可能是玄冥军的东西。”
“军饷？”来福眼睛一亮，“那岂不是有钱了？我可以买十根肉干！不，一百根！”
“想得美。”陈默敲了它脑袋一下，“那地方水深流急，还有东西守着。贸然下去，怕是肉干没吃到，先成水鬼了。”
“那咋办？放弃？”
“不。”陈默望向河面，“我们得先解决吃饭问题，再图长远。捕鱼，不能靠蛮力，得靠脑子。”
“脑子？”来福歪头，“你终于要承认自己没脑子了？”
“滚。”陈默翻白眼，“我是说，得用策略。”
来福忽然眼睛一亮：“我有主意！下游浅滩有群傻鱼，整天追着水蚤跑，连影子都分不清。我昨儿看见它们被一片肉干屑引得团团转！咱们用这个！”
“肉干屑？”陈默一愣，“你哪来的肉干？”
“我藏的。”来福得意地从狗窝底下刨出一小包发霉的肉干，“虽然有点长毛，但鱼肯定不挑食！”
“……你真是个天才。”陈默哭笑不得。
两人一狗立刻行动。来福将肉干碾碎，撒入下游浅滩。陈默则悄悄开启【兽语】，对那群傻鱼释放温和情绪：“无害，可食，快来。”
果然，不过片刻，一群小鱼蜂拥而至，争抢碎屑。陈默眼疾手快，木矛一挥——
“噗！”
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挑上岸，在石头上扑腾。
“抓到了！”来福欢呼，“主人！你终于开窍了！”
“这不是我厉害，”陈默喘着气，“是来福的‘傻鱼战术’奏效。”
接下来半个时辰，他们如法炮制，共捕获七条鱼，虽不大，但足够两人一狗果腹。
篝火燃起，鱼香西溢。
阿黄静静趴在一旁，独眼望着河面：“你从鱼群口中得了消息？”
“嗯。”陈默翻动烤鱼，“断龙潭底有东西，可能是玄冥军的军饷箱。”
“危险。”阿黄低声道，“那地方我年轻时去过，水下有暗洞，洞中有气泡涌出，像是地脉在呼吸。我怀疑……下面有‘地眼’。”
“地眼？”来福啃着鱼头，“是地下的眼睛？还是地主家的眼睛？”
“闭嘴。”陈默和阿黄异口同声。
“地眼，是地脉灵气汇聚之处，”阿黄解释，“若被封印之物镇压，一旦开启，可能引发山崩水逆。那‘亮晶晶的盒子’，或许正是封印物。”
陈默心头一震。他忽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笔财富，更可能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乱世真相的钥匙。
夜探断龙潭
月上中天，陈默独自来到断龙潭。
潭水幽深，墨黑如砚，水面无风自动，泛着诡异的涟漪。他站在岸边，能感受到脚下地脉的轻微震颤，仿佛大地在沉睡中呼吸。
他取出系统界面：
“系统，有没有水下呼吸或潜水类技能？”
“兑换。”
一道蓝光闪过，陈默手中多了一张泛着水纹的符纸。他深吸一口气，将符贴于胸前。
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气涌入肺腑，呼吸如常。
他缓缓潜入水中。
潭水冰冷刺骨，能见度极低。他借着微弱的月光下潜，只见水底乱石嶙峋，水草如发丝般摇曳。忽然，他看见一处岩缝中，隐隐透出微光——那是一只铁木箱，约莫三尺长，西角镶铜，表面刻满符文，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就是它！”
陈默游近，正欲伸手，忽然——
一道黑影从岩洞中疾射而出！
那是一条巨大的水蟒，通体漆黑，鳞片泛着幽绿光泽，双眼如灯笼，血口大张，首扑而来！
“卧槽！”
陈默本能翻滚，险险避开。水蟒一击落空，尾部横扫，激起浑浊水流。
“系统！这玩意儿怎么打？”
“沟通？你让我跟一条想吃我的蛇谈心？”
但陈默没有选择。他深吸一口气，开启【兽语精通】，向黑蚺传递情绪：“无害，不夺宝，只探查。”
黑蚺停下动作，灯笼般的双眼盯着他，发出低沉的嘶鸣：“闯入者……地眼之物，不可动……守之千年……”
“你是守卫？”陈默心头一震，“这盒子，到底是什么？”
“封印……水脉之毒……若开……百里成泽国……”
陈默明白了。这不是军饷箱，而是一只地脉封印盒，用来镇压因地脉紊乱而产生的“水毒”。若被误开，毒素扩散，整条清溪河将变成死水，百里生灵尽灭。
“那……我能做什么？”
黑蚺缓缓后退：“速离……非你之力可解……待你强，再来。”
陈默点头，缓缓上浮。
清晨，营地
“主人！你脸色跟泡了三天水的尸体似的！”来福惊叫。
陈默瘫坐在石上，浑身湿透，颤抖不止：“我……见着了……那盒子……是封印物……下面有水毒……还有条巨蛇守着……”
阿黄独眼微眯：“渊底黑蚺……传说中地脉的守卫者。它放你走了？”
“嗯。它说……等我变强再去。”
“系统，你可真会给我加担子。”陈默苦笑。
“主人，”阿黄低声道，“你己踏上一条远比复仇更难的路。但若真能平息地脉之乱，青石镇周边将重现生机。那时，百兽自会归心。”
陈默望向河面，晨光洒落，波光粼粼。
他忽然笑了：“来福，去把剩下的肉干屑拿来。”
“干啥？”
“继续捕鱼。”他站起身，眼中燃起斗志，“我要变强，要建庇护所，要揭开真相。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吃饱。”
“嘿嘿，”来福摇着尾巴，“这回我知道，该撒在哪了——隔壁河道！”
嘿嘿长矛沾屎戳谁谁死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X5Q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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