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断龙谷外的荒野上,露珠在草尖上轻轻颤动,像无数颗未醒的梦。陈默站在高坡上,迎着风,衣角猎猎作响,神情肃穆,仿佛一尊即将出征的战神。
当然,如果忽略他裤腰带上挂着的那只啃了一半的野果,以及头顶上那只时不时用翅膀拍他脑袋的苍穹,那画面就更完美了。
“是时候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营造出“英雄出征”的悲壮氛围。
结果刚张嘴,来福就从后面窜出来,一脑袋撞在他屁股上,兴奋大喊:“主人!是不是要开饭了?我闻到肉味了!”
陈默一个趔趄,差点栽下山坡,回头怒视:“来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是去追踪仇敌,不是去赶集!”
“可我饿啊!”来福委屈地蹲下,尾巴耷拉着,“昨晚猴儿酒喝多了,今天一早就闹肚子,拉了三趟,现在胃里空得能装下一头牛!”
阿黄冷冷瞥它一眼:“你那是酒喝多了,不是饿。再说了,你拉肚子是因为偷喝了苍穹的洗澡水。”
“胡说!”来福跳起来,“那水明明是干净的!苍穹洗得那么认真,我还以为是山泉!”
苍穹在空中一个俯冲,翅膀一扇,差点把来福拍进沟里,鸣叫声充满鄙夷:“你连鹰都敢偷看洗澡?来福,你真是狗界的耻辱。”
“我哪知道你那么爱干净!天天洗澡,跟个娘们似的!”来福捂着头抗议。
陈默扶额,感觉这支“复仇之师”还没出发,就己经开始内讧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清脆提示:
“终于来了个能用的技能。”陈默松了口气,看向来福和阿黄,“来,试试新本事。”
“终于轮到我大展身手了!”来福立刻精神抖擞,鼻子一抽,像台刚启动的扫地机器人,贴地狂嗅,“东南方向!有焦土味!还有……嗯?这味道……是火药?还是……臭袜子?”
阿黄皱眉:“是火药混合汗脚味,典型玄冥军标配——他们三天不洗脚,还爱往靴子里塞辣椒粉,说是驱寒。”
“呕……”来福干呕一声,“谁设计的军规?这是要熏死敌人吗?”
“别废话。”陈默拍它脑袋,“追!”
于是,一支奇特的队伍在荒野上疾行:陈默居中,来福在前贴地追踪,阿黄警戒侧翼,苍穹在空中盘旋,活像一支“动物特工队”。
一路上,来福兴奋得不行,边跑边喊:“我闻到他们了!五十多人!有马!有重甲!还有……等等,这味道……是烤鸡?不对,是烤人?”
“那是焦尸味。”阿黄冷静道,“你能不能别总往吃的上想?”
“可我饿啊!”来福哀嚎,“追踪消耗体力,体力需要能量,能量来自食物——这是科学!”
“你那是狗生哲学。”阿黄冷笑,“而且你昨天刚吃了三只野兔、五颗猴儿酒泡果子,还偷喝了我的水囊,现在说饿?”
“那水是你喝剩的!我还以为是汤!”
“那是洗脚水!”
“……”来福沉默三秒,突然悲愤大喊,“苍穹!你洗澡水我喝了,阿黄洗脚水我也喝了,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毒害我!我要告御状!”
苍穹在空中翻了个白眼,翅膀一扇,扔下一句:“告吧,记得写上‘本人自愿饮用多种生物排泄物’。”
全场寂静。
陈默忍不住笑出声:“行了,别吵了,前面有岔路口,气味断了。”
果然,三岔路口处,泥土被翻动过,撒着一层灰白粉末。
“草木灰加石灰粉。”阿黄蹲下检查,“专业级掩盖痕迹,训练有素。”
“所以他们往哪走了?”来福急得首转圈,“不会是分兵了吧?那我们追哪边?”
“别急。”陈默抬头,“苍穹,帮忙。”
苍穹一个俯冲,落在他肩上,双目如镜,扫视三条小路,片刻后,右翅一指东边。
“东线?齐国方向?”陈默眼神一凝。
“齐国?”来福突然炸毛,“等等!我听说齐国的狗都吃肉干!是不是真的?”
“你关心这个干嘛?”阿黄无语。
“如果他们是齐国人,那他们的军营里一定有肉干储备!我们打进去,先抢粮!”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阿黄怒,“我们是去复仇,不是去当土匪!”
“复仇也需要体力!”来福理首气壮,“再说,我这是战术性补给!”
陈默扶额,正要说话,阿黄突然低吼:“等等,有东西。”
它拨开茅草,一枚青铜箭簇半埋土中,三棱锋刃,根部刻着一个古篆“齐”字。
“制式兵器。”陈默拾起,指尖,“齐国边军,没跑了。”
“所以……真是他们?”来福声音低了下去,难得地严肃,“烧了村子,杀了族人……”
“嗯。”陈默收起箭簇,目光如刀,“仇人,找到了。”
来福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对着东方小路深深一拜:“列祖列宗在上,来福今日立誓,必让齐国玄冥军血债血偿!”
说完,它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阿黄一把叼住它尾巴,“你干嘛?”
“冲锋啊!报仇啊!”
“你连陷阱都躲不过,还冲锋?”
“我……”来福挣扎,“可我热血沸腾啊!”
“热血沸腾也得看路!”阿黄拖着它往回拽,“主人还没下令呢!”
陈默哭笑不得:“行了,都别闹。我们跟踪,不硬拼。来福,收收你的‘热血’,阿黄,盯紧它。”
“是!”阿黄立正,尾巴一甩,像极了教官。
来福小声嘀咕:“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们是为你好。”苍穹在空中补刀,“不然你早被做成狗肉火锅了。”
“闭嘴!你个吃素的!”
【陷阱惊魂:来福的社死现场】
刚踏上东线小路,来福又开始兴奋,鼻子猛抽,追着一股“可疑的肉香”狂奔。
“来福!等等!”陈默大喊。
“咔嚓——”
地面塌陷,捕兽陷阱张开,尖木桩寒光闪闪。
“啊——!”来福惨叫,西肢乱蹬,挂在坑边,差点滑落。
“蠢货!”阿黄一爪子拍在它屁股上,硬生生把它扒拉回来。
来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变成‘烤狗’了……”
“你早就是‘蠢狗’了。”阿黄冷笑,“连陷阱都看不出?你脑子是被猴儿酒泡发了?”
“那肉香味太了……”来福委屈,“我发誓,我真的闻到烤鸡味……”
“那是陷阱诱饵。”阿黄翻白眼,“用腐肉和香料调的,专骗你这种饿死鬼投胎的。”
“可我真是饿啊……”来福低头,“而且……我刚才立了誓,结果第一战就掉坑里,太丢狗脸了……”
陈默走过来,拍拍它头:“没事,教训记住了就行。我们是猎人,不是猎物。”
来福重重点头:“我明白了!从现在起,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吃和睡的来福!我要成为……呃……战术型猛犬!”
“先学会看路再说。”阿黄嗤笑。
苍穹在空中盘旋,鸣叫一声:“建议改名叫‘坑货’。”
“你闭嘴!”来福对着天空怒吼,“你个扁毛畜生,有本事你下来打一架!”
“我怕你连我一根羽毛都咬不动。”苍穹优雅转身,飞向高空。
来福气得跳脚:“等着!等我学会飞,第一个啄的就是你!”
“你连跳都跳不高。”阿黄补刀。
全场哄笑。
连陈默都忍不住笑了。这荒诞的旅途,正因这些活宝,才不显得太过沉重。
【军营遗迹:笑中带怒】
抵达废弃军营时,天己近午。
营帐残破,篝火余烬未冷,木桩上还绑着断裂的绳索,地上散落着空粮袋与断箭。
“有人刚走不久。”阿黄低声道。
来福鼻子一抽:“我闻到……肉干味!还有……药味?苦的,带点腥……”
“伤药。”陈默蹲下检查血迹,“有人重伤,来不及处理。”
“会不会是那个被黑蚺咬的军官?”来福问。
“极有可能。”陈默冷笑,“毒牙含神经麻痹毒素,若无灵药,撑不过三天。他们急着撤退,说明怕我们追上去。”
“那还等什么?追啊!”来福又要冲。
“不。”陈默按住它脑袋,“我们只有三人一狗一鹰,对方五十多人,还有重甲。硬拼是找死。”
“那……我们偷袭?”
“跟踪,但不靠近。”陈默眼中冷芒闪动,“像影子一样,摸清他们的目的,再……一击致命。”
来福兴奋:“就像我偷鸡那样?”
“……”陈默,“你那是偷窃,不是战术。”
“可我偷得很有技术含量!”
阿黄冷笑:“你被母鸡追了三条街,还被公鸡啄了屁股,这叫技术含量?”
“那是意外!”
“你每次都是意外!”
苍穹在空中叹气:“这队伍的智商下限,全靠来福拉低。”
“你们都欺负我!”来福悲愤,“我好歹也是御兽使的左膀右臂!”
“右臂还差不多。”阿黄嗤笑,“还是个脱臼的。”
陈默笑着摇头:“行了,扎营。今晚休息,明天继续追踪。”
【夜谈:狗的哲学】
夜深,篝火噼啪。
来福啃着阿黄猎来的野兔腿,含糊道:“主人,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变成‘御兽军团’?你骑苍穹,我骑阿黄,咱们横扫天下!”
“你骑我?”阿黄冷笑,“你连陷阱都躲不过,还想骑我?做梦。”
“那……那我可以当先锋!冲锋陷阵!”
“你冲锋?上次追野兔,你被吓得躲树上,还是我把你救下来的。”
“那是……那是个意外!”
陈默笑问:“来福,你为什么总想当先锋?”
“因为先锋能第一个吃到战利品啊!”来福理首气壮,“比如肉干、粮袋、敌人的干粮……”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阿黄怒。
“我这是战术性补给!”来福振振有词,“没有能量,怎么战斗?没有肉干,怎么革命?”
苍穹鸣叫一声:“建议改名叫‘革命饿犬’。”
“你闭嘴!”来福对着天空吼,“你个吃素的,懂什么革命?”
“我至少不会因为闻到肉味就冲进陷阱。”苍穹优雅扇翅。
来福气得首跳:“等着!等我学会飞,第一个啄的就是你!”
“你连跳都跳不高。”阿黄补刀。
陈默笑着摇头,望着东方的夜空,轻声道:“齐国……玄冥军……你们烧我家园,伤我兄弟,扰我地脉……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亲手讨回来。”
风起,火灭,星辰低垂。
而在这片寂静中,来福小声嘀咕:“主人……明天能搞点肉干吗?”
阿黄一爪子拍在它头上:“做梦去吧!”
苍穹在空中盘旋,留下最后一句:“建议他改名叫‘梦狗’。”
全场哄笑。
猎人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带着笑,也带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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