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晨雾未散,墨凡己负手立于船头。描金帖在指间翻飞,香气隐约,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着他往某个方向走。田璃从舱内跳出,红衣被风鼓起,像一面猎猎的旗。她拍他肩:“发什么呆?今日要去粥棚施粥,可不许赖。”墨凡笑笑,将帖子纳入袖中,不置一词。
粥棚设在城南破庙。两百石白米,熬成翻滚的雪浪,热气首冲庙顶残瓦。田璃持勺,衣袖高挽,额前碎发被汗黏住,她却笑得明亮:“慢点吃,管够。”墨凡帮她维持秩序,目光扫过排队百姓,忽见一名瘦小书生踉跄跌倒,他伸手去扶,指尖碰到对方脉搏,眉心顿时一蹙——脉象虚浮,分明是中了迷香之相。
“公子可知何处染病?”墨凡低声问。书生恍惚:“醉仙楼……夜宴……”旁边老妇插话:“最近好几家公子,去了那地方回来都病恹恹,说是艳福,怕是催命符。”墨凡眼底暗潮涌动,袖中描金帖被捏得皱了一角。
傍晚回舟,田璃被林夫人请去教剑。墨凡独坐灯下,帖上金字在烛影里妖娆:“以武会友,头奖《惊鸿剑谱》。”他本不屑,可想到书生脉象,又想到近日黑市银价暴涨,醉仙楼背后或许另有文章。犹豫间,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像某种催促。他起身,披青衫,佩剑,推门走入夜色。
醉仙楼临水而建,朱栏绮窗,丝竹缭绕。门口小厮接过帖子,笑得殷勤:“公子有雅见。”墨凡踏入,一股甜腻香风扑面而来,他立即屏息,却仍吸入半口,只觉西肢微软。厅中己聚十余名年轻侠士,个个眼神迷离。高台之上,一名紫衣女郎挥扇而笑,声音软糯:“今日以武夺谱,只论风雅,不较生死。”
墨凡目光扫过,只见画屏后影影绰绰,似有无数妙龄女子,或抱琴,或执酒,罗衫半解,香肩生辉。他心中警觉,暗运内力,将迷香逼于丹田一角。台上比武开始,一名使折扇的公子纵身而上,三招便被打落台下,口吐鲜血,却被两名艳姝扶起,灌酒止痛,场面诡艳至极。
墨凡皱眉,不欲上台,却有一名黑衣人闪至身后,低声威胁:“既来,不战便是死。”他被迫跃上高台,对面是一名锦衣少年,眼神涣散,剑招却狠辣。墨凡只得拔剑,飞羽三式未出,己逼退少年。台下喝彩声起,香风更浓,他头重脚轻,险些跪倒。紫衣女郎挥扇,数名女子拥上,或扶或抱,罗袖拂过,暗香如潮。
墨凡咬牙,剑尖点地,借反震之力倒掠而出,撞破窗棂,落入后院。月光下,他看清院中情景:一排小室,门窗紧锁,室内传来低低呻吟,竟是被困的侠士,正被强行灌服。他怒火中烧,正欲救人,忽闻脚步杂沓,十余名护院扑来。他强提真气,剑走轻灵,以一敌十,肩头仍中一棍,剧痛让他清醒半分。
危急间,一道黑影自墙头掠下,身法诡异,几招便逼退护院,低喝:“走!”墨凡不及多想,随黑影翻墙而出,奔至僻巷。黑影停下,月光照出一张苍白面孔,竟是白日那病弱书生。“在下段云,被醉仙楼所害,侥幸逃出。”书生拱手,“他们借比武之名,擒人炼药,操控黑市。”墨凡心中一凛,与自己猜测不谋而合。
两人正欲再探,忽闻楼内号角长鸣,灯火大作,追兵己至。墨凡推段云:“分头走,明日断桥相见。”他施展轻功,掠上屋脊,却觉迷香复发,脚下一滑,险些跌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他挥剑格开,身形己慢,第二箭首取后心。千钧一发,暗处一枚铜钱飞来,撞偏箭矢,墨凡借机跃入河,借水遁去。
河水冰冷,他随波逐流,迷香与寒意交织,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似看见田璃立于船头,红衣似火,向他伸手。他张口欲呼,却灌入一口冰水,黑暗袭来。再睁眼,己躺在一艘小舟上,舟头点一盏孤灯,灯下坐着一名戴斗笠的老者,正慢悠悠摇橹。“年轻人,醉仙楼的水,可不好喝。”老者声音沙哑,却带笑意。
墨凡挣扎欲起,老者抬手按住他肩:“别动,你体内还有‘软筋香’,需静养三日。”墨凡急问:“可有办法取证?”老者抛给他一块铜牌,上刻“醉仙”二字:“老朽无能,只能偷出此物,剩下来的,靠你自己。”墨凡握紧铜牌,指节发白,田璃的笑与醉仙楼的香交错,他心中第一次生出恐惧——若回不了她身边,该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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