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闹哄哄地跟着去镇上官府作证,沈家院子总算恢复了平静。夕阳透过院门口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的喧嚣余韵,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安稳。
王氏忙着收拾被打乱的院子,眼圈还是红的,嘴里不停念叨:“多亏了江猎户和沈队长,不然咱们家栖棠就真的被那两个坏蛋害了……”
沈父蹲在门槛上,摸着手里的斧头,看向坐在石凳上发呆的沈栖棠,语气满是欣慰:“丫头,你长大了,有胆识,有主意,爹为你骄傲。”
沈栖棠回过神,对着父亲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后山的方向——江烬刚才帮着押人去了镇上,现在应该快回来了吧?
正想着,院门口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沈栖棠猛地站起身,看向门口,只见江烬的身影出现在夕阳下——他身上沾了点尘土,黑色短打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让沈栖棠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江大哥!”她快步迎上去。
江烬看到她,脚步顿了顿,眼神柔和了几分:“都处理好了,张员外和宋书逸被关入大牢,县太爷说会重判。”
“太好了!”沈父沈母连忙上前,沈父握着江烬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江兄弟,大恩不言谢!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家……”
“举手之劳。”江烬抽回手,语气平淡,却带着真诚,“沈叔沈婶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王氏连忙拉着他:“江猎户,快进屋坐!晚饭快好了,就在这儿吃了饭再走!”
江烬本想拒绝,可看到沈栖棠期待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麻烦沈婶了。”
晚饭很丰盛,王氏杀了一只鸡,还炒了沈栖棠种的青菜,炖了鸡汤,香气扑鼻。饭桌上,沈父频频给江烬夹菜,感激的话翻来覆去说个不停,江烬都一一应着,偶尔看向沈栖棠,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饭后,江烬起身告辞。沈栖棠连忙说:“江大哥,我送你回去。”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笑着点头:“去吧,路上小心。”
两人并肩走在后山的小路上,傍晚的晚风带着山林的清新气息,吹在脸上很舒服。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矮,并肩而行,画面格外温馨。
沈栖棠走在江烬身边,看着他挺拔的侧脸,心里暖暖的,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江大哥,今天……真的谢谢你。不仅帮我设圈套,还帮着押他们去官府,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烬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冷峻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带着认真和坚定。
“沈栖棠,”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沙哑,却格外清晰,“你不用谢我。”
他往前一步,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从你第一次给我送饭菜开始,我就说过,你的事,我管。”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是宋书逸,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你需要,”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一字一句道,“可来寻我。我护着你。”
“我护着你”这西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沈栖棠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冰冷,没有疏离,只有满满的保护欲和认真。
前世,他也是这样,为了护她,死在乱刀之下,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今生,他竟亲口对她说“我护着你”。
沈栖棠的眼圈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江大哥……”
江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眉头微微蹙起,笨拙地抬起手,想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放柔了几分:“别哭。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从背后的箭囊里拿出一只处理干净的野兔,递到她手里:“这个拿着,回去给你爹娘补身体。”
沈栖棠接过野兔,兔子还带着余温,就像江烬的手一样,温暖了她的手心。她用力点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却笑着说:“谢谢江大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总是吃干粮,我会继续给你送饭菜的。”
江烬看着她哭着笑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他“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好。”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到了江烬木屋门口。江烬停下脚步:“就到这儿吧,你回去路上小心。”
“好。”沈栖棠站在原地,看着他,“江大哥,晚安。”
江烬看着她,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晚安。”
沈栖棠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江烬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方向。见她回头,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回去。
沈栖棠笑着点头,转身快步往家走,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热乎乎的。
“我护着你”——这五个字,像一道光,照亮了她重生后的路,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江大哥,这一世,换我来护着你。我们都会好好的,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遗憾。
沈栖棠握紧手里的野兔,脚步轻快,背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而江烬站在木屋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身进屋。他摸了摸刚才拍过她肩膀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这个姑娘,他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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