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溪水潺潺流淌,月光洒在青石上,泛着冷冽的光。沈栖棠提着食盒,里面装着刚烙好的葱花肉饼——江烬爱吃咸口,她特意多放了些肉末,还温了一壶米酒,想着他打猎回来能暖暖身子。
木屋门口没开灯,江烬却没在屋里。沈栖棠顺着溪边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坐在一块大青石上,背对着她,手里握着一把通体黝黑的长剑,正用一块细磨石慢慢打磨。
那不是他平时打猎用的柴刀,也不是普通猎户的弓箭。长剑剑身狭长,虽无华丽纹饰,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剑刃上有一道浅浅的缺口,像是经历过无数次厮杀留下的痕迹。
沈栖棠脚步放轻,走到他身后,轻声开口:“江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磨剑?我给你带了肉饼和米酒。”
江烬磨剑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他将长剑放下,剑身在月光下映出冷光,竟让这山间的夜色都多了几分肃杀。
沈栖棠在他身边坐下,将食盒打开,拿出肉饼递给他:“刚做好的,还热着,你尝尝。”
江烬接过肉饼,却没有立刻吃,只是拿在手里,目光落在剑上的缺口处,眼神变得幽深,像是透过缺口,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沈栖棠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连下颌线都透着疏离。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江大哥,这把剑……不像普通的猎剑,倒像是……战场上用的军剑。”
她早就怀疑江烬的身份——他的身手、他的气质、他偶尔流露出的杀伐之气,都不像一个普通的猎户。尤其是上次他救她时,对付野猪的狠劲,还有后来收拾张员外家丁的利落,都带着军人的干练。
江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握着肉饼的手指微微收紧,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看错了,就是一把普通的剑。”
“我没看错。”沈栖棠看着他,眼神真诚,没有丝毫探究的恶意,只有心疼,“江大哥,我看到你手臂上有旧疤,不是打猎伤的,是刀伤,很深……还有你后背,上次你救我时,我看到衣服下有大片的疤,是不是……打仗留下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江烬包裹内心的硬壳。
江烬猛地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带着警惕和防备,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猛兽。沈栖棠却没有退缩,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江大哥,我不是要打探你的过去,我只是……心疼你。你一个人住在后山,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西目相对,沈栖棠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好奇,只有纯粹的关心和心疼。那眼神太过温暖,像春日的阳光,一点点融化了江烬心里的寒冰。
江烬的眼神慢慢松动,锐利的锋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栖棠从未见过的疲惫和痛苦。他转过头,重新看向那把剑,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好,我不提。”沈栖棠连忙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动作温柔,“但江大哥,你不用一个人扛着。要是你想说,我随时都在;要是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江烬的心里。
他自离开京城,隐居在后山,见过的都是恐惧、敬畏,或是像沈老二那样的恶意,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你不是一个人”。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用冷酷伪装自己,可在沈栖棠温柔的目光里,他的伪装竟有些撑不住了。
江烬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血丝——那是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委屈,首次泄露出来。
“……战场,背叛,血债。”他只说了六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斤重的悲伤。
沈栖棠的心猛地一揪——战场意味着他曾是军人,背叛说明他经历过亲信的背叛,血债则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江烬总是独来独往,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冰冷,因为他的过去,满是鲜血和伤痛。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米酒,递到他面前:“江大哥,喝点酒吧,暖暖身子。过去的伤痛,总会慢慢好的。”
江烬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米酒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底的苦涩。他看着身边的姑娘,月光洒在她脸上,温柔得像幅画。这个姑娘,明明自己经历过那么多(他隐约知道宋书逸的事),却还愿意温柔地对待他这个“煞神”。
他握紧酒杯,指腹着杯沿,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卸下了一点点防备,露出了深埋在冷酷之下的脆弱——那是一种被理解、被心疼后的松弛,是久居黑暗之人,第一次见到光的本能反应。
沈栖棠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坐在溪边。溪水潺潺,月光温柔,这一刻的沉默,比千言万语更能慰藉人心。
她知道,江烬的过去一定充满了伤痛,但她愿意等,等他愿意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让他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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