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项目步入正轨，赵曼三人在楚阳那近乎“作弊”的点拨下，进展神速，己经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
楚阳便决定，是时候回学校露个面了。
他始终记得自己对林镇南的承诺——学业不能中断。
而且，内心深处，他对青龙科大这片承载了他父母青春、也见证了他自己三年“平凡”时光的校园，仍有一份特殊的眷恋。
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乘坐那辆经过特殊改装的专车。
在一个周一的清晨，楚阳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运动装，背着一个半旧的双肩包，里面只装了几本专业书和一个保温杯，像无数个普通的早晨一样，步行来到了青龙科技大学的正门。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校门口熙熙攘攘，学生们或匆忙或悠闲地进出着。
一切都似乎和几个月前没什么不同。
但当楚阳迈步走进校门时，一种微妙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嘈杂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降低了好几个分贝。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如同聚光灯般，“唰”地一下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有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掺杂着距离感的敬畏。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是楚阳！他回来了！”
“我的天，他真的还敢来学校？”
“什么叫还敢？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网上不都说是假的吗？教学模型……”
“嘘！快别说了！你看看周围！”
几个原本走在楚阳前面的学生，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动作显得有些拘谨。
路边正在扫地的保洁阿姨停下了动作，扶着扫帚，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就连门口执勤的保安，腰杆都不自觉地挺首了几分，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
楚阳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依旧保持着均匀的步伐，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的教学楼。
只是在他经过时，那无形的“静默区域”也随之移动。
他先去了一趟教务处，办理积压的补考手续。
教务处的老师是个戴着老花镜、平时颇为严肃的中年女性。
当她看到走进来的是楚阳时，明显愣了一下，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桌上。
“楚……楚阳同学？”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连忙站起身，“你……你是来办理补考手续的吗？”
“是的，王老师。”
楚阳微笑着递上自己的学生证和之前辅导员给的补考申请单，态度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王老师连连摆手，接过材料的动作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她快速地在电脑上操作着，眼神却不时瞟向楚阳，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是这个看起来清秀温和的年轻人，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浪？成为了传说中的“国士”？
她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世界观都在受到冲击。
手续很快办完，王老师将盖好章的单据双手递还给楚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客气：“楚阳同学，都办好了。补考时间安排在下周，具体教室我发你校内邮箱。那个……学习上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老师。”
“谢谢王老师。”楚阳接过单据，礼貌地道谢，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务处。
他走后，教务处里另外几个老师立刻围了上来。
“王老师，真是他啊？”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嘘！小声点！你没看新闻吗？那些都是真的！”
“他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楚阳没有理会身后的议论，他按照课表，走向今天上午有一节《复变函数》的教学楼。这是他挂掉的科目之一，需要补修。
当他推开阶梯教室的后门走进去时，原本有些喧闹的教室，再次出现了刹那的寂静。
讲课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看清是他后，停顿了大约两秒钟，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用他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讲解着柯西积分定理。
但细心的同学发现，老教授写板书的粉笔，力道似乎比平时重了几分。
同学们的反应则更为首接。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却被旁边的同学赶紧按住。有人低着头，假装看书，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瞟向那个坐在后排角落的身影。
还有几个曾经和楚阳一起上过课、甚至小组合作过的同学，脸上写满了纠结，想打招呼又不敢，眼神里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楚阳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拿出书本和笔记，仿佛周围那些灼热的目光和压抑的议论都不存在。
他翻看着教材，偶尔抬头听听讲，神情专注而平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隐藏在普通眼镜后的目光，正借助阿尔法的微型传感器，冷静地扫描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分析着他们的微表情和心率变化。
重返校园的第一天，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比他预想的还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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