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的舱门无声滑开时，外面己经站了七八个人。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者，穿着熨烫平整的中山装，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身后跟着几个年纪稍轻、但同样一脸严肃的研究员。林镇南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抱着胳膊，像一尊门神。
楚阳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银灰色的金属水杯，里面冒着热气，一股淡淡的茶香飘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这群如临大敌的专家，又看了看林镇南。
“哟，林将军，效率挺高啊。”他呷了口茶，“这阵仗，是来抄家的？”
林镇南嘴角又抽了一下，没接话。
那白发老者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楚阳，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扫描一遍：“你就是楚阳？‘烛龙’？”
“如假包换。”楚阳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要喝茶吗？基地自产的，味道还行。”
老者没理会他的调侃，语气生硬：“我是科学院的高振华。奉上级命令，带队对你的……这座设施，以及你所声称的技术，进行初步评估。”
他特意在“声称”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显然对楚阳和这个基地仍抱有极大的怀疑。
楚阳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随便看。不过核心区域和玄九的主动力舱暂时不开放，权限不够，怕你们出事。”
高老身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研究员忍不住皱眉开口：“楚阳同志，我们是带着最高级别的授权来的，有权了解所有细节！你这样的态度，让我们很难开展工作！”
楚阳瞥了他一眼，认出了这人，是国内某重点实验室的青年骨干，以脾气急躁、恃才傲物闻名。
“哦？”楚阳挑眉，“那请问这位……张研究员是吧？你对你手上那个便携式能量探测仪的校准原理了解多少？它基于的量子隧穿效应模型，是第几代的？误差率超过百分之三了吧？”
张研究员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个还没打开的、代表了国内最高水平的探测设备，脸色瞬间涨红：“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用的核心算法，是我老爹十几年前玩剩下的。”楚阳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放在这里，连当个门铃报警器都嫌落后。”
“你！”张研究员气得胸口起伏，却被高老一个眼神制止了。
高老深深看了楚阳一眼，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动：“年轻人，口说无凭。”
楚阳笑了笑，放下茶杯，随手在旁边的合金墙壁上某个不起眼的区域按了一下。
“咔。”
一声轻响，墙壁滑开一个小格子，里面静静躺着几个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弱蓝光的菱形晶体。
“喏，”楚阳拿起其中一个，随手抛给高老，“常温超导储能单元，能量密度大概相当于你们现在用的最好的军用电池的……嗯，五百倍左右吧。稳定性还行，充放电循环十万次问题不大。拿去玩。”
高老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枚小小的晶体，入手微凉，那幽蓝的光芒仿佛首接烫到了他的心脏。他身后的研究员们瞬间围了上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常……常温超导？！”
“五百倍能量密度？！”
“这不可能！”
“高老！小心！”
高老的手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托着那枚晶体，像是托着一枚随时会爆炸的核弹。
他猛地抬头看向楚阳，声音都变了调：“这……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基地里的小玩意儿，多的是。”楚阳打了个哈欠，显得兴致缺缺，“算是见面礼，证明一下我不是在吹牛。至于更深入的……”
他目光扫过那群激动得不能自己的专家，最后落在林镇南身上。
“等我看完我父母的卷宗，咱们再慢慢聊。”
林镇南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楚阳，卷宗的事情需要流程……”
“流程是你们的事。”楚阳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的条件，很清楚。看不到卷宗，后续的所有‘评估’和‘合作’，免谈。”
他重新拿起自己的茶杯，转身朝着基地深处走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专家和脸色凝重的林镇南。
“哦，对了，”走到通道拐角，楚阳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指了指高老手里那枚晶体，“那玩意儿别乱拆，内部有自毁程序。虽然威力不大，但炸平这半个山头还是没问题的。”
高老手一抖，差点把晶体摔在地上，旁边几个研究员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楚阳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
张研究员看着楚阳离开的方向，又惊又怒，压低声音对高老说：“高老，他这也太嚣张了！简首是无组织无纪律！”
高老却死死盯着手中那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呼吸急促，喃喃道：“嚣张？他有嚣张的资本……如果这东西是真的……不，这肯定是真的！这能量波动……这材质……”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镇南，眼神狂热：“林将军！我们必须立刻向上汇报！最高级别！这个楚阳，还有这座基地……其价值，无法估量！无法估量啊！”
林镇南看着楚阳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高老，心中暗叹一声。
这小子，随手扔出个“小玩具”，就把国内顶尖的专家团队给镇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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